编辑:六年左
一、引言
花开两生面是一款备受玩家喜爱的游戏,对于新手来说,了解游戏的基本规则和操作是非常重要的。本指南将为新手玩家提供全面的游戏攻略,帮助他们快速入门并享受游戏的乐趣。
二、山村美食的种类
1. 山野蔬菜:
如蕨菜、马齿苋等,生长在山间,味道鲜美。
2. 山间野味:
野兔、山鸡等,经过烹饪后口感鲜嫩。
3. 农家菜:
豆角、茄子等家常菜,充满了乡村的味道。
三、游玩过程
1. 进入鬼屋后,不要惊慌失措,要冷静观察周围环境。
2. 注意寻找线索和提示,这些线索可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3. 与队友保持密切合作,互相照应,共同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4. 遇到恐怖场景时,不要轻易回头或逃跑,要勇敢面对,继续前进。
四、技巧与策略
1. 学会合理运用道具,如加速道具、防御道具等,以提升战斗效果。
2. 掌握攻击的时机和技巧,避免被敌人反击。
3. 与队友协作,制定合理的战术,共同战胜敌人。
五、总结
通过以上的攻略,相信新手玩家已经对烧脑游戏 66 有了初步的了解和掌握。在游戏过程中,要不断尝试和探索,积累经验,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和解题技巧。希望大家都能在烧脑游戏 66 中享受到乐趣和挑战。
六、游戏进度与挑战
1. 完成各种任务和挑战,如建造特定建筑物、种植特定植物等,获得丰厚的奖励。
2. 提升庄园等级,解锁更多的游戏内容和玩法。
3. 参加活动,参与游戏中的各种活动,获得珍稀的道具和奖励。
七、游戏解谜与技巧
1.解决游戏中的各种谜题,提升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
2.掌握一些解谜技巧,如观察细节、寻找线索等。
八、结语
希望本攻略视频能够帮助新手玩家快速熟悉镖人游戏,享受游戏的乐趣。祝大家游戏愉快!
类型:枪战射击
语言:中文
许七安很想皮一下,高呼:老婆,快出来看佛祖。 然而他并没有老婆,而且那尊法相散发的厚重威压,让他升不起任何情绪,本能的想要跪地膜拜。 随着宛如雷霆般的喝问,苦苦支撑的许平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恐惧的同时,内心涌起屈辱,许二叔两手撑着地面,咬牙切齿道:“宁宴,辞旧,不要跪,站起来,站起来!!” 吼完后,许平志得不到侄儿和儿子的回应,抬头一看儿子扶着廊柱,额头青筋暴凸,似乎在竭力支撑。 侄儿背靠着房门,双手拄刀,倔强的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擎天法相。 然后,儿子和侄儿同时看了过来。 气氛一时间僵住,好在许辞旧和许宁宴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目光。 呼两个臭小子还知道给我留面子!许平志尴尬的情绪得以缓解。 噗,瞧二叔这怂样,精气神都消耗在婶婶身上了吧!许七安心里嘲笑。 爹太丢人了,自己跪就跪了,还要嚷出来,幸好这里没外人!许辞旧暗暗嫌弃丢人的老父亲。 “大哥,这,这佛门高僧打算如何?你,你在打更人衙门当差,知道些内幕吧?”许辞旧断断续续的说。 他认为,应该是西域和大奉在某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因此才有了西域使团入京,今晚看佛门高僧的举动,西域那边的态度显而易见——愤怒! 如果处理不好,西域和大奉的联盟很可能破裂,甚至发生国战。 身为读书人,许新年对这类大事有着本能的求知欲。 许七安斟酌道:“是闹了点矛盾,但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具体我并不清楚。在” 说到一半,他又改口了,因为佛门高僧的反应,同样出于许七安的预料。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当年神殊和尚被封印在大奉,也许,并不仅仅是盟友间的相互帮助,其中另有隐情。 倘若只是盟友间的互相帮助,佛门如何这般恼怒,如何这般兴师动众。 魏渊披着青袍,站在瞭望台,仰头看着一张佛脸遮住半个京城的法相,它的身躯无穷大,隐藏在滚滚乌云之中。 他目光平静,腰杆挺直,青袍在风中烈烈翻飞,似乎在与法相对视。 身后的茶室里,杨砚和南宫倩柔盘膝而坐,脑袋低垂,竭力抗衡着法相威压。 “佛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啊。”魏渊感慨道。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两位义子,淡淡道:“如果许七安在这里,我敢保证,他一定是站着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站着的。” 皇宫,元景帝披着龙袍,在老太监的陪伴下走出寝宫,他抬头眺望,那张双眉倒竖的佛脸,仿佛就悬在皇宫之上。 那双不怒自威的佛眼,像是在盯着元景帝。 皇宫内,禁军侍卫手持枪戈,如临大敌,一个都没跪,更没有流露出惶恐畏惧之色。 整个皇宫,仿佛隔绝了法相的威严。 元景帝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寝宫。 京城数百万人口,武者不计其数,包括近来涌入京城的江湖人士,在今晚,一个个战战兢兢,如临末日。 同时,心里不自觉的想,这是京城啊,是大奉的核心城市,难道就没人能制止佛门扬威? 先有小和尚打擂四天,无一败绩,今夜又有法相降临,震动整个京城,居高临下的质问监正。 监正可是大奉的守护神,唯一的一品高手。 这是把朝廷脸面置于何地,把监正脸面置于何地,把数百万京城人的脸面置于何地。 桑泊,新建的永镇山河庙内,那柄开国皇帝的佩剑,黄铜剑,嗡嗡震颤,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召唤。 在无数人殷殷期盼中,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聒噪!” 头戴莲花冠,身披太极鱼,眉心一抹朱砂的洛玉衡走出静室,秀发在风中狂舞。 她抬头望着佛脸,伸出了白皙的右臂,五指骤然一握,池水里,一把锈迹斑驳的铁剑破水而出,落在她掌心。 洛玉衡轻轻抛出手里的铁剑:“去!” 初时,它宛如一道细细的火光,宛如逆天而上的陨石。 不多时,剑尖撑起了一道直径百米的弧形气罩,那是空气阻力形成的气波。 再过片刻,火红色的光芒照亮了金色的天空,与金色法相交相辉映,那道原本的细线,已经壮大的难以想象。 金身法相冷哼一声,滚滚黑云中探出两只擎天巨掌,要将剑光抓住。 两只金色巨掌合拢,恰好将璀璨如星河的剑光夹在掌心。 下一刻,焦雷在京城上空炸响,法相的双手一寸寸崩溃成金光,接着是佛脸崩散,红色的剑光混杂着金光,交融成瑰丽的七彩之色,在夜空中流舞。 这副瑰丽万千的景象,对京城百姓而言,恐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刚艰难起身的许平志,又跪了下来。 许七安和许新年再次别过脸去,不去看父亲(二叔)丢人的一幕。 刚才出手的是洛玉衡?不愧是二品道首,这一剑如此冲着我来的话许七安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和洛玉衡打过几次交道,尽管知道对方是道门二品,但对她的实力缺乏清晰的认识。 直到此刻,许七安才清晰意识到道门二品有多强。 “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凶,我以前肯定不敢盯着她胸脯看”许七安脊背发凉,感觉自己曾经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半柱香后,天空恢复了寂静,红光和金光湮灭,乌云消散,一轮弦月挂在天边。 许家三爷们如释重负,许七安坐在门槛上,许辞旧坐在回廊的横栏上,许平志慢悠悠起身,沉声道: “年轻就是好,身子骨还硬朗,不像我一样,猝不及防之下,站都站不稳。 “不过爹当年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千军万马中来回冲杀,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冷哼道:“这次我已有防备,如果再来一次,绝对不会失态了” 话音方落,夜空中忽然想起梵唱,平静的乌云再次翻滚起来。 云层深处,一抹金光亮起,伴随着梵唱,乌云翻涌,又一尊法相出现。 如上一尊法相不同,这尊法相更加生动,更加栩栩如生,佛脸也更加凶恶。 当然,气势也截然不同,远胜之前数倍。 不过这一次,许新年和许七安都没有嘲笑他,许新年直接瘫软在地,浑身大汗淋漓。许七安则半跪着,双手撑着地面。 他在脑海里观想那尊顶天立地的巨人,心里满满迸发出斗天斗地的气焰,然后,一点点挺直了腰杆,拄刀而立。 度厄这是一定要和监正斗法吗许七安心里一沉,京城数百万人口,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许铃音揉着眼睛,扶着房门跨出门槛,“爹,外头好吵啊” “快回屋,快回屋。”许平志大喊。 许铃音扬起小脸,胖乎乎的指头指向天空:“天上有神仙。” 她看的如痴如醉,一点都不受法相威压的影响。 洛玉衡撇撇嘴,转身回静室,不再搭理。 佛门九大法相,其中之一便是金刚怒目,这是一品的菩萨才能施展。 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监正站在八卦台边缘,负手而立,夜风舞动他的胡子。 “当年的约定,是你们与皇室的事,与我何干?”监正没好气道。 那巨大到无边无际的法相开口,声浪滚滚,却只有监正一人能听见:“当年若非我佛门出手,你能踏入一品? “而今神殊出世,你若不给佛门一个交代,他日我便亲自来京。” “你敢来京,老夫就送你轮回去。”监正冷笑一声,而后问道:“你们佛门想怎样。” “是你想怎样,你该知道,神殊一旦重聚肉身,会对我佛门带来多大的灾难。”金刚法相怒吼。 “那你又知不知道,神殊若是继续封在桑泊,对我大奉又会带来多大灾难?”监正反问。 金刚法相道:“你们司天监自己捅出的篓子,让我佛门代过?” “事已至此,说这些没用的作甚,你这法相只能维持半刻钟,有话赶紧说完,别打扰京城百姓睡觉。”监正不耐烦道。 “两件事:一,追查万妖国余孽的下落,找回神殊的断臂。二,佛门要借你的天机盘三年。” “有本事就来拿。”监正淡淡道。 许七安望着天空,那尊气势宛如神魔的金刚法相已经消散,并没有之前那般惊天动地的交手。 只是凝聚在天空半晌,便消散了。 许平志和许二郎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 “铃音,别傻站着,快过来扶你爹和你二哥回房间。”许七安招呼道。 许平志啐了侄儿一通,骂道:“给老子过来,养你二十年有什么用。” 将二叔和二郎送回房间,许七安在脑海里沟通神殊和尚:“大师,大师刚才的情况你看见了吗。” ps:庆祝一百万字!先改上一章错字,然后继续码字。
2024-12-15 07:59:18在这个老和尚面前,许七安不敢有任何内心戏,收敛发散的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说道:
许七安对恒远一直存在误解,认为对方是个淳朴温和的“鲁智深”,其实恒远是披着这敦厚质朴外衣的暴徒。
2024-12-14 22:40:18许七安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稍后我会去见一见。”
2024-12-15 00:58:18
但许白嫖并不开心,别人欢饮达旦的时候,他思考的是:
2024-12-15 06:32:18就在刚才,许七安见到同样是六品的武者上台,见到了混在围观群众里的老阿姨,忽然灵感迸发,想起自己确实得罪过人。
走在静悄悄的小镇上,偶尔会看见几个孩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瞎逛,或脱掉裤子在街边尿尿。 许七安推测这些孩子能力还弱,不需要每天把自己藏起来以缓解暗蛊的副作用。 等将来他们长大了,能力提升了,就会变的和父辈一样,天天躲在犄角旮旯里。 “难道天蛊婆婆说暗蛊部的“经济状况”不好,能好才怪了,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无意义的躲猫猫上。”许七安心里嘀咕。 他刚得到七绝蛊时,只觉得暗蛊的副作用很麻烦,每天要抽时间把自己藏起来,一藏就是一两个时辰。 没有联想过如果一个种族的人都这样,其实是一种“灾难”。 “其实晚上也可以藏,没必要非得白天。” “晚上当然也有人藏着,不过大多都是未成家的。成家的,晚上可没时间。 “另外,层次越高,藏身的目的就不只是消除副作用,您也是暗蛊大宗师,您应该明白。” 副作用是暗蛊最基本的需求,想增长修为,培育暗蛊,还得主动藏身阴影,感悟暗蛊之力。 说话间,他见许七安目光瞄着自己脚下的阴影,便笑道: “您没看错,巡逻队的其他人都藏在我裆下阴影里。” 神特么裆下阴影,你们暗蛊部的人都活在挡下吗许七安一口槽差点就忍不住吐出来。 穿过一条条安静的小巷,两人接近了镇子中央,这里的人烟稠密许多,三三两两的行人穿梭在空旷的街道上,两侧还有店铺。 许七安看见这些行人里,有中原人,有南疆人,穿着破败的布衣,不比中原流民好多少。 主要是,这些行人大部分体内都没有暗蛊。 “他们是奴隶,有的是从中原抓过来的,有的是一些不讲规矩的南疆部落,被我们清剿了,人口由七部平分。” “这些奴隶是我们族中宝贵的劳动力。” 许七安沉吟片刻,道:“蛊族常常与中原商队进行人口贸易吧。” 人口贸易四个字,让年轻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道: “中原的商队知道我们缺人,常常往南疆送人,换一些南疆独有的草药、木材、矿石等等。” 而那些人口,多半是拐骗来的许七安想到了柴家先祖,那位先祖年幼时,全家被仇人灭门,自身也被卖到南疆尸蛊部当奴隶。 后来不知怎么逃回了中原,在湘州老家开宗立派。 对了,还得问尤尸索要地图,柴家老祖的那半张地图就在尸蛊部这时,许七安看见了一座大宅,匾额上写着南疆的文字。 “这里便是首领的府邸,许银锣请进。” 踏入大宅,许七安扫了一眼大院的布局,一条青石铺设的道路通往内院,道路左侧摆着一只只水缸,盖着木板。 右侧则是一个个口径狭小的深坑。 坑里缸里全藏着人许七安收回目光,跟着年轻人继续深入,走了一会儿,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直到他们进入内厅,许七安才看见穿着黑衣的暗蛊部首领影子,坐在主位,手里捧着一杯茶。 他常年不见阳光,因此有些苍白的脸庞,露出些许笑容: “稍等,我已派人去请长老,出兵之事,非我一人能决断。” 这是昨日战斗时,便已经初步谈好的事。 半盏茶的时间,八道阴影从桌底钻出,于内厅中化作或中年或老年的八位长老。 “首领已经和我们说过,许银锣想请暗蛊部族人北上,协助大奉对抗云州叛军。” 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是大长老,语调缓慢的说道: “倒也不是不行,就看许银锣能出什么价。” “战事平定后,大奉每年向暗蛊部岁赐白银五万两,绢五万匹,粮草三万石,只给五年。” 几位长老微微动容,用南疆话交头接耳起来。 “五万两白银可以把我家房间堆满了啊。” “五万匹绢能让我们暗蛊部族人都穿上漂亮衣服。” “粮草更重要啊,我们族人一直没时间狩猎和耕种。” 白发苍苍的大长老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了长老们的窃窃私语,庆幸许银锣听不懂南疆话,不然他讨价还价的底气就被这几个没出息的败光了。 “可若是大奉败了呢?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爽快!”大长老点点头,沉声道:“加一倍。” “爽快!”许七安默默起身,拱手道: “我还得去一趟心蛊部,不打扰诸位了,告辞。” 影子的手动了动,但忍住了,眼见许七安走到厅门口,他叹口气,说道: “白银六万两,绢五万匹,粮草五万石,给六年。 “作为回报,我族派遣八百名精锐族人参战,放心,都是绝对的精锐。” 蛊族虽然全民皆兵,但刨除老弱妇孺,再刨除普通族人,八百名精锐确实不少了。 他来之前已经与怀庆沟通过,从她那里获取“岁赐”的合理范畴。 毕竟许七安不是读史的,对于这玩意没什么研究,不知道“岁赐”的市场价。 影子吐出一口气:“暗蛊部的精锐战士们,会竭尽全力助大奉剿灭叛军。” 至于许七安能不能代表大奉朝廷,影子和长老们没有怀疑,此人身上不但顶着大奉第一武夫的名头,同时还是国师洛玉衡的双修道侣。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他说的话,在暗蛊部看来,比中原皇帝的金口玉言还可靠。 “过段时间,我会让朝廷送来文书,作为大奉和蛊族结盟的凭证。”许七安道。 离开暗蛊部,许七安御空飞行,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心蛊部的地盘。 心蛊部的房屋建在茂密森林中,一座座楼阁掩映在碧绿的枝叶间,人和兽类和谐共处。 少女骑着斑斓巨虎,在山野间欢快游玩;田野间充当畜力的是各种各样的巨型生物;灵活小巧的长尾猴子拎着竹篮,漫山遍野的采摘果子。 突然,许七安看见下方的密林中,冲起遍体鳞片的巨兽,扇动膜翼,载着一名年轻的心蛊族人,在他身边盘旋。 “许银锣,首领让我来接待您。” 年轻的巡逻队员毕恭毕敬,说着不太标准的中原官话。 许七安“嗯”了一声,他选择御空而来,便是主动“暴露”,让淳嫣察觉到他。 那年轻的心蛊部族人驾驭着飞兽,朝林子里降落。 嗯,这只飞兽不是雌性,看来骑士是个正经的骑士许七安心里没来由的浮现这个念头,跟随巡逻员,来到山峰南侧,悬崖边的一座阁楼前。 阁楼外,几只长脚黑羽的大鸟低头啄食,见到陌生人到来,惊慌的振翅飞起。 穿着蓝色长裙,耳垂坠着两条赤色小蛇,眉眼艳丽的淳嫣站在阁楼外,面带浅笑。 两人进了阁楼,在一楼大厅入座,身为心蛊师的许七安,立刻察觉到了躲藏在角落里的各种毒虫毒蛇,以及小兽。 “这里遍地都是的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有没有给许银锣亲切感?” 忍不住就想把它们都召集出来,一起跳广场舞许七安笑道:“确实让人流连忘返,倍感亲切。”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但于兽类过于亲近,也容易迷失在其中。” 你是指与兽类进行前俯后仰运动吧许七安脸上泛起没有丝毫偏见的笑容: 淳嫣定定的望着他,见他确实没有偏见,笑容温柔了几分,道: “族中规定,但凡与兽类有过逾规越矩的,便不得再娶妻嫁人。这既是震慑族人,也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忍住来自本命蛊的冲动,有助于磨砺意志,而若是沉沦本能,则有利于心蛊的修行。不得不说,是把双刃剑。” 心里打定主意,在南疆期间,不把小母马放出来,让它好好留在浮屠宝塔里。 不然他担心被心蛊部的人给偷走,或者被力蛊部的人给吃了。 见交谈还算愉悦,许七安道明来意,给心蛊部开了与暗蛊部相同的条件。 “心蛊部不缺粮草,我希望把粮草换成布帛、茶叶、瓷器、以及盐铁。” 对心蛊师来说,吃肉根本不成问题,耕种方面,也可以驱使兽类充当畜力。 交易达成,淳嫣笑容扩大,问道: “那么,许银锣想要什么兵种?心蛊师最擅长的是御兽,中原缺少强大的兽类,且分散各地,很难直接投入作战。合理的办法是,从我心蛊部直接征调过去。” 许七安深表赞同:“淳嫣首领有何建议?” 中原不比南疆,毒虫猛兽遍地,城里全是阿猫阿狗,山里倒是有不少兽类,但很难保证战场边缘就有丰富的兽群可以支配。 而普通兽类作用不大,比起南疆的异兽,战斗力不在一个层次。 “心蛊部有异兽骑兵和飞兽军两大兵种,我个人建议,许银锣选择飞兽军。异兽骑兵行军缓慢,成群结队前往青州,最少要一个月。 “一路上人吃兽嚼,食物就是个大问题。到了青州后,食物依旧是大问题。大奉寒灾汹涌,本就缺粮,而异兽骑兵只食肉,不吃谷物。 “飞兽军虽说也只食肉,但行军速度快,最多六天就能赶到青州,沿途可以让族人自行寻找食物,这对我们心蛊师来说,轻而易举。 “从作战能力来说,大奉不缺骑兵,但飞兽军却寥寥无几,只有山海关战役中大放异彩的赤尾烈鹰。” 然而,因为国力日渐下滑,养不起赤尾烈鹰,朝廷已经把它们贩卖给雷州当地的商会和豪门望族了,只保留极少数的飞兽军数量许七安内心叹息。 “部族里只有一千两百头飞兽,最多给大奉五百。” 淳嫣知道许七安还有事,没有多做挽留,送他出了阁楼。 许七安的下一站是尸蛊部,蛊族七部中,天蛊不擅战斗,排除;毒蛊族人与大奉仇恨太深,排除;情蛊部的催情气体不分敌我,同时对大奉仇恨极深,排除; 所以,他要的是力蛊、暗蛊、心蛊和尸蛊四大部族。 其中尸蛊部的作用最大,虽然尸蛊部操纵尸体需要子蛊,无法像巫师的控尸术那样,成批成批的操纵尸体汇成大军,但尸蛊部的行尸,胜在质量高,战力强。 而一队战力高的敢死队,在战场中能发挥的作用相当可观。 尸蛊部的情况和许七安预料的有些差距,他原以为尸蛊部的大本营,类似于传说中的幽都鬼城。 但其实尸蛊部的大本营,是各部里最气派的,足以和天蛊并列。 石块垒起高高的城墙,呈方块状。城中的建筑风格与大奉相近,砖块和木材组合。 唯一诡异的地方是,抬轿的轿夫清一色的白瞳,活人身边必定跟着一具,或两具行尸,充当随从和苦力。 人来人往的集市里,三分之二是行尸走肉。 谁能想到,一群铁憨憨的力蛊部,竟是蛊族画风最正常的,仅次于天蛊部许七安无声感慨。 因为刻意暴露气息,他立刻引来尤尸的关注,被请进了城中央的三进大院里。 院子里奴仆来往,做着各自的活儿,巡逻的护卫清一色的白瞳。 进入内院后,许七安看见许多衣着暴露的婢女,她们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任何羞耻感。 许七安在会客厅等待了片刻,尤尸姗姗来迟,淡淡道: 他没有直接前来,而是操纵着行尸与许七安见面。 “是不是打扰到阁下的雅兴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尤尸本体在里面临幸婢女的动静,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克制尸蛊副作用最好的办法,每当你忍不住想与尸体发生什么时,身边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婢女,可以很好的转移注意力。 “等你把欲念发泄在她们身上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对行尸产生兴趣。” 巧妙的利用贤者时间,来抗拒尸蛊的副作用许七安微微点头。 尸蛊部相对富庶,因此没有向暗蛊部一样抬价,但尤尸附加了一个条件,许七安在南疆期间,必须把那具古尸留在尸蛊部。 听着尤尸强作镇定,但其实无比渴望的语气,许七安沉吟道: “我曾经游历到湘州,那里有一个柴家,习得尸蛊部的秘术,能炼铁尸” 许七安把柴家的情况告诉尤尸,“你有印象吗?” “是有这么一个奴隶,那是我父亲担任首领时的事了,没记错的话,他似乎是用半卷地图,换回了自由身。” 许平峰刻意收集的地图,绝对不简单许七安道: 禁止套娃啊许七安颔首:“但说无妨。” “你将来若是能解开地图的秘密,希望能告诉我。” 等许七安点头答应后,尤尸道:“稍等!” 十几分钟后,一具白瞳行尸迈入会客厅,手里捧着一只黑色的木盒。
2024-12-15 06:26:18“还有南城那小和尚,仗着皮糙肉厚,口出狂言,偏偏京城中武夫拿他没办法。同窗们都说武夫只能窝里横。”
金刚神功是佛门独有的秘术,盟主怎么可能学会?他要是修行了金刚神功,那问题才大了这,这感觉有些熟悉啊 莫非是老成持重的杨崔雪心里一动,露出激动面容,道: “盟主,这是,许银锣的精血?” 曹青阳撕掉破损的袍子,在石门前站起,缓缓扭动脖子,道: 三品武夫的精血,可以视作稀释版的血丹,维持时间根据精血提供者的修为而定。 但就算是稀释版的血丹,也不是寻常四品武夫能承受。只有像曹青阳这种,体内细胞开始初步蜕变,生命力渐渐超脱凡人的半步三品,才能承受精血的冲击。 一般的四品武夫,哪怕四品巅峰,服用一滴三品武夫的精血,也要身躯崩溃而亡。 一部分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另一部分人则恍然大悟,并因为“许银锣”三个字由衷的狂喜。 傅菁门大喜过望,两只拳头用力对撞,道: “总算是可以反击了,奶奶的,老子这口气憋的快把肺撑炸了。” 杨崔雪、萧月奴、戴宗等人,如释重负之中,也露出了笑容。 之前谁都没有开口,但其实谁都想问: 老盟主闭关不出的情况下,武林盟很难抗衡一位超凡境的强者,因此他们内心一直处在焦虑状态,心里没底。。 但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许银锣的出手,看到他和盟主早有联系,于是,他们一颗心高悬的心终于放下,看见了希望。 柳红棉、乞欢丹香和白虎,听见“许银锣”三个字,本能的产生害怕情绪,脸色有些难看。 武僧净缘和净心相视一眼,都是无比凝重。 尤其后者,面部微微抽搐,忍不住双手合十,以平息内心的嗔意。 咦,他们似乎对许银锣格外的畏惧心细如发的萧月奴,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现象。 包括师妹柳红棉在内,这些人对许银锣的反应,给人的感觉是,曾经在许银锣手里吃过大亏。 尽管内心无比好奇,但她不可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定了定神,把注意力转移到曹青阳身上。 此时的曹青阳,状态已经稳定下来。 气息处在初入三品的层次,瞧着与苍龙七宿差距不大,甚至略有不如。 三品的感觉真好曹青阳握了握拳头,沉稳凝练的目光里,闪烁着战意。 杨崔雪等人心领神会,迅速退走,撤离到远处。 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所能插足的战场。 默契的,柳红棉等人也迅速退走,方向正好和武林盟四品们相反。 一东一西,遥遥对峙,中间是曹青阳和苍龙七宿。 “曹青阳竟能吸收三品武夫的精血,短暂的踏足超凡领域,这就是半步三品的强者独有的底蕴啊。” 御风舟上,姬玄居高临下看到这一幕,听着度难金刚的解释,心里恍然。 曹青阳爆发出三品气息时,他委实吃了一惊,相隔太远,无法听见底下的交谈,他一度以为曹青阳临阵突破,晋升三品。 “武林盟与国同龄,但几百年来,从未出过一位超凡。曹青阳的天资,令人羡慕。” 姬玄感慨一声,看向身侧高大魁梧,肤色暗金的度难,问道: “度难金刚,这便是你们皮肤、血色转为金色的原因?” 他这话问的突兀,但度难金刚听懂了他的意思,颔首道: “修行金刚神功,晋升超凡后,精血中会自带金刚神功的神威,肤色和血液转为金色。曹青阳吸收了许七安的精血,因此也相当于短暂的具备金刚神功的威能。” “老师说,犬戎山的地势有些不对。” 曹青阳微微俯身,短暂蓄力后,以蛮牛冲撞的姿态,撞向苍龙七宿。 八名斗篷人散开,刻意打开一道口子,让曹青阳撞入阵营,紧接着“合拢”,将他包围在里面。 嗤嗤嗤八把长刀凝练刀气,散发灼热气息,同时斩在曹青阳胸口、头顶、后背等地方,发出金石碰撞的锐响。 曹青阳脸色不变,探出淡金光芒缭绕的右手,抓向最近的一名斗篷人。 那名斗篷人气息骤然暴涨,毫不畏惧的打出一掌,要与曹青阳硬撼。 岂料曹青阳半途收手,真正目标是身后挥刀袭击的斗篷人。 八名斗篷人之间的气机宛如呼吸,一涨一落间,那名要与曹青阳硬撼的斗篷人气息跌落,而被他当做真正目标的斗篷人,气息暴涨。 但曹青阳在这个刹那,被七把刀同时斩中不同地方。 曹青阳因此陷入苦战,武夫之间的战斗,似乎注定无法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他们之间的力量可以生生不息的流转,转换之间,没有任何凝滞,这也意味着无论我把哪一个当成目标,他都能是三品。 “而在我与“三品”交手的时候,其他七人会配合攻击,消磨我的防御 “除非我能同时控制住两名斗篷人,逼他们二选一,才有可能破解这个合击阵法,但这八人配合默契,不可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许七安精血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不能在这个时间里解决他们,我必败无疑” 曹青阳一边冷静迎敌,一边念头转动。 双方阵营的四品屏息观战,全神贯注。 净心净缘等人,因为知道三品精血的时效不长,且背后还有两名金刚,一名雨师撑腰,心态上更加轻松。 而杨崔雪傅菁门这些武林盟四品,情绪上要更加紧张。 如果曹盟主不能在修为跌落之前打败八名斗篷人,那只能寄希望于许七安。 包围圈里,曹青阳凝眸一扫,锁定左侧的斗篷人,佯装攻击,在对方招架之时,半途更改目标,扑向苍龙。 斗篷里传来苍龙的不屑的嗤笑,他气息旋即暴涨,朝曹青阳劈出一刀。 过程中,七名同伴刀锋挥舞,配合默契的攻击敌人。 八把锋利的战刀应声砍在曹青阳身上,苍龙却愣了一下,惊讶于姓曹的竟然没躲。 几在同时,曹青阳的拳头落在他胸口。 又是两拳,而在这个两拳之间,曹青阳挨的砍更多。 苍龙皱了皱眉,迅速后撤,召集七名同伴补位。 曹青阳张开右掌,气机化作旋涡,将苍龙吸摄回来。 被迫返回的苍龙愤怒的给了曹青阳一套组合拳,单论格斗术,同样是化劲武夫的他并不输曹青阳。 “法器成就了你们,但成也法器,败也法器,我只要毁了它,你们的合击阵法就破了。 “而这并不难,因为本身不是三品武夫的你们,防御力比我差远了。坚硬程度能胜过三品武夫的,只有绝世神兵。” 但九州之大,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拿出八件绝世神兵。 曹青阳拳意爆发,一声又一声脆裂的爆响炸开,宛如一颗颗炮弹爆炸,一记又一记的重拳砸在苍龙胸口。 苍龙竭力反击,单论视觉效果,其实是八人持刀在狂砍曹青阳,砍的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力的逮着其中一人还击。 可是正如曹青阳所说,双方之间的肉身防御不在一个层次。 吸收许七安精血的他,是货真价实的三品,更有金刚神功做防御。 而苍龙七宿既没有三品的再生能力,也没有三品武夫的无敌肉身。 一轮轮气波在苍龙胸口炸开,突然,一声金属扭曲、让人牙酸的声音里,八名斗篷人的气息骤然衰弱。 斗篷撕裂,露出苍龙被甲胄覆盖的身躯。 甲胄刻满深奥晦涩的阵纹,漆黑暗沉的材质一看就是通过炼金术提炼出的金属,品质远胜凡铁。 此时,甲胄大面积凹陷,阵纹破损严重。 曹青阳轰出一拳,气波扩散中,苍龙被打飞出去,重重撞在石门,撞的崖壁“轰”的一震,滚落碎石。 苍龙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鲜血从胸口处的铠甲中流淌。 他藏在兜帽里的脑袋动了动,似是想抬起头,但很快归于平静,生机消散。 砰砰砰骨头碎裂的声音里,七名斗篷人胸口炸起血雾,撕裂心脏。 没有了法器的加持,在三品武夫面前,他们弱小的不堪一击。 武林盟这边,爆发出一阵短促的欢呼,但迅速平静,帮主门主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 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大声狂笑的傅菁门,面带微笑的杨崔雪,眉眼弯弯的萧月奴,快意无比的尤石 反观另一边,净心净缘略有失望,白虎和柳红棉这些潜龙城的人,则有些气急败坏。 苍龙七宿是他们的同伴,也是姬玄团队行走江湖最大的依仗。 失去了苍龙七宿,不管武林盟这一战结果如何,他们都会被召回潜龙城,结束江湖之旅。 又或者,被潜龙城强制要求继续留在江湖收集龙气。 密林里,通过浑天神镜,窥探到这一幕的许七安,满意的点头。 苗有方凑在一旁,也目睹了全过程。 “这不算什么,两边都是半吊子而已,真正的超凡战,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许七安说话的时候,回忆起了把整个楚州城夷为平地的超凡混战,如果加上自己的话,当时参战的超凡高手多达七位。 后来的斩杀贞德,以及与许平峰交手,都不及那一场战斗来的可怕。 “别高兴的太早,好戏才刚刚开场。” 许七安望着浑天神镜,低声说了一句。 分不清是对身边的苗有方说,还是对镜子里的武林盟众人。 姬玄叹了口气:“依靠外物,终究不是正道,我潜龙城太缺超凡境强者了。” 九州生灵数以亿计,能成就超凡的,寥寥无几。 五百年时光里,他们这一脉皇室,出现过的三品强者只有一位。 那位三品武夫因一场意外陨落,连血丹都没留下。 姬玄身上的血丹,是五百年前,武宗掀起的叛乱里,他们这一脉的某位三品武夫死后遗留。 度难和度凡相视一眼,后者声音洪亮:“本尊去吧。” 几乎是同时,下方的众人抬起头,看见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坠落。 伴随着这道金光而来的,是沛莫能御的伟力,浩瀚、威严,至刚至阳,让人不自觉低下头,战战兢兢。 尽管他们没见过佛门金刚的模样,更没领教过金刚的可怕,基于之前得到的信息,以及这股浑厚无匹的力量,不难推测,佛门金刚,来了。 杨崔雪收回目光,脸色微变中高声道:“盟主,小心啊。” 戴宗咧嘴道:“无妨,盟主现在也是三品,同样有金刚神功护体。” 肥胖中年人形象的乔翁,颔首道: “即使不敌,想来也能支撑片刻,为曹盟主突破三品打基础。” 有了方才的战绩,武林盟众人的信心空前高涨。 说话间,金色流光从天而降,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曹青阳深吸一口气,沉腰下跨,鼓荡气机,燃烧体内的三品精血之力,原本黯淡的金光,竟明亮了几分。 一上一下,两股超凡气息提前碰撞。 金色的流光映照在众人瞳孔里,速度之快,宛如深邃夜空中一闪而逝的流星。 整座犬戎山震动起来,山体滑坡,巨石滚落,那些被乞欢丹香召唤而来的兽类,仓皇逃窜。 在场的四品高手,东摇西晃,站立不稳。 萧月奴稳住身形后,立刻与同伴望向石门方向,查清情况。 那处满目疮痍的空地,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地缝。 场上只有一人站着,那是一位身高九尺,相貌丑陋的巨人。 他皮肤呈暗金色,五官丑陋的让人惊悚,难以想象世上会有这么丑的人。 铁塔般的身躯宛如金属浇铸,纹起的肌肉彰显着力量感。 他的脚下踩着曹青阳,半个身子陷入地里,七窍流血,气息奄奄。 场面瞬间寂静了,萧月奴听见了身边戴宗急促的呼吸声,也听见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
随着守门僧人进入驿站,来到内院。
2024-12-15 07:07:18
许七安自讨没趣,也不生气,只是不再说话,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上比斗的双方。
大理寺丞离开房间,顺着楼梯来到大堂,陈捕头、两名御史和杨砚坐在桌边,默然喝茶。 四十出头,在官场还算年富力强的大理寺丞,默不作声的在桌边坐下,提笔,于宣纸上写下: 宣纸上还有一行字,是陈捕头写的:右手藏着东西。 接着,是两名御史进房间与女子密探交谈,出来后,一人写“没问案子的事”,另一人写“对许银锣极为关注”。 杨砚把宣纸揉成团,轻轻一用劲,纸团化作齑粉。 他随手抛洒,面无表情的登楼,来到房间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了进去。 “王妃失踪了,你们打更人要负主要责任。”女子密探沉声道。 杨砚坐在桌边,五官宛如石雕,缺乏生动的变化,对于女子密探的指控,他语气冷漠的回答: “好!”女子密探点头,缓缓道:“我与你开门见山的谈,王妃在哪里?” “右手握着什么?”杨砚不答反问,目光落在女子密探的右肩。 “不愧是金锣,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女子密探抬起藏于桌下的手,摊开掌心,一枚小巧的八角铜盘静静躺着。 “司天监的法器,能分辨谎言和真话。”她把八角铜盘推到一边。淡淡道:“不过,这对四品巅峰的你无效。要想辨认你有没有说谎,需要六品术士才行。” 杨砚没去看八角铜盘,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我不知道王妃在哪里。” 女子密探的第二个问题紧随而至:“许七安在哪里?他真的受伤回了京城?” 杨砚抬了抬手,道:“你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 斗篷里,面具下,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道:“你问。” “为什么蛮族会针对王妃。”杨砚的问题直指核心。 杨砚点头,“我换个问题,褚相龙当日执意要走水路,是因为等待与你们碰头?” 女子密探给出肯定答复,问道:“许七安在哪里。” 杨砚摇头:“不知道。密探为什么不回京城,暗中护送,非要在楚州边境接应?” 不知道也就说,许七安并不是重伤回京。女子密探沉声道:“我们有我们的敌人。王妃北行这件事,魏公知不知道?” 分不开人手杨砚目光微闪,道:“知道。” 女子密探离开驿站,没有随李参将出城,独自去了碗州所地方军营,她在某个帐篷里休息下来,到了夜里,她猛的睁开眼,看见有人掀起帐篷进来。 来人同样裹着黑袍,带着只露下巴的面具,嘴周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子,声音嘶哑低沉: “我刚从江州城赶回来,找到两处地点,一处曾发生过激烈大战,另一处没有明显的战斗痕迹,但有金木部羽蛛留下的蛛丝你这边呢?” 女子密探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回应: “与我从使团里打探到的情报吻合,北方妖族和蛮族派出了四名四品,分别是蛇妖红菱、蛟部汤山君,以及黑水部扎尔木哈,但没有金木部首领天狼。 “褚相龙趁着三位四品被许七安和杨砚纠缠,让侍卫带着王妃和婢女一起撤离。另外,使团的人不知道王妃的特殊,杨砚不知道王妃的下落。” 男子密探“嗯”了一声:“这么看来,是被天狼守株待兔了,褚相龙凶多吉少,至于王妃” “等等,你刚才说,褚相龙让侍卫带着婢女和王妃一起逃走?”男子密探忽然问道。 “准确的说,他带着王妃逃走,侍卫带着婢女逃走。”女子密探道。 “呵,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男子密探似讥笑,似嘲讽的说了一句,接着道: “事情很明显,他带的那个王妃是假的,真正的王妃混在婢女里。既聪明又愚蠢的做法,聪明在于他混淆了视线,愚蠢则是他这样的举动,怎么可能瞒过天狼几个。 “危机关头还带着婢女逃命,这就是在告诉他们,真正的王妃在婢女里。嗯,他对使团极度不信任,又或者,在褚相龙看来,当时使团必定全军覆没。” 女子密探点头道:“出手阻击汤山君和扎尔木哈的是许七安,而他真实修为大概是六品” 她把许七安的最近事迹讲了一遍,道:“根据刑部的总捕头所说,许七安能战败天人两宗的杰出弟子,依赖于儒家的法术书籍。褚相龙大概是没想到他竟还有存货。” 声音嘶哑的男子密探道:“不止如此,外物总有耗尽的时候,而四品的武夫过于难杀,最后的结局依旧是许七安弹尽粮绝,所以褚相龙选择抛弃他们。” 女子密探叹息一声,担忧道:“现在如何是好,王妃落入北方蛮子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男子密探轻笑一声:“没那么糟糕,出动四位首领,并让他们联合伏击王妃,蛮子们必然知晓王妃的特异之处。 “那么,最想得到王妃的是谁?” 女子密探恍然道:“青颜部的那位首领。” 男人藏于兜帽里的脑袋动了动,似在点头,说道:“所以,他们会先带王妃回北方,或平分灵蕴,或被许诺了巨大的好处,总之,在那位青颜部首领没有参与前,王妃是安全的。” 女子密探赞同他的看法,试探道:“那现在,只有通知淮王殿下,封锁北方边境,于江州和楚州境内,全力搜捕汤山君四人,夺回王妃?” 男人没有点头,也没反对,说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主办官许七安没有离京,而是秘密北上,至于去了何处,杨砚声称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必定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许七安奉命调查血屠三千里案,他害怕得罪淮王殿下,更害怕被监视,因此,把使团当做幌子,暗中调查是正确选择。一个断案如神,心思缜密的天才,有这样的应对是正常的,否则才不合理。” 女子密探继续道:“而且,使团内部关系不睦,三司官员和打更人互相看不惯,使团对他来说,其实用处不大,留下来反而可能会受三司官员的钳制。” 男人摸了摸透着淡青色的下巴,指尖触及坚硬的短须,沉吟道:“不要小瞧这些官,也许是在演戏。” “但如果你知道许七安曾经在午门外拦住武百官,并作诗嘲讽他们,你就不会这么认为。”女子密探道。 顿了顿,她补充道:“魏渊知道王妃北行,蛮族的事,是否与他有关?” 男人嗤笑一声:“你别问我,魏青衣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但不能不防,嗯,把许七安的画像散布出去,一旦发现,严密监视。使团那边,重点监视杨砚的行动。至于三司官,看着办吧。” 第二天清晨,盖着许七安袍子的王妃从崖洞里醒来,看见许七安蹲在崖洞口,捧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铜盆,整个人浸在盆里。 王妃心里还气着,抱着膝盖看他发神经,一看就是一刻钟。 然后,这个男人背过身去,悄悄在脸上揉捏,许久之后才转过脸来。 王妃尖叫一声,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蜷缩,睁大灵动眸子,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许二郎?” 这个男人她见过,正是许七安的堂弟许二郎,可是许家二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惊小怪”许七安得意的哼哼两声:“这是我的变脸绝活,就算是修为再高的武夫,也看不出我的易容。” 说话间,他把铜盆里的药水倒掉。 “你变成你家堂弟作甚?”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妃心里顿时踏实,狐疑的看着他。 这女人真的没啥脑子啊,可能是一个人在淮王府耀武扬威习惯了,没人跟她搞宅斗,就像婶婶一样许七安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傻?我能顶着许七安的脸进城吗?这是最基本的反侦察意识。” 反什么?王妃也没听懂,撇撇嘴:“我饿了。” “粥煮好了,外头有一只刚打的山鸡,去把修理、清洗一下,然后烤了。”许七安吩咐道。 这段时间里,她学会了修理物,并烤熟,一整套流程,这当然是许七安要求的。王妃也习惯被他欺负了,毕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然,王妃也是蔫儿坏的女人,她从不正面顶撞许七安,往往私底下报复。 比如趁他洗澡的时候,把他衣服藏起来,让他在水里无能狂怒。 又比如把叶片上沾染的鸟粪涂到物上,然后烤了给他吃。 最近她寻思着要在烤好的物上吐口水。 每次付出的代价就是夜里被迫听他讲鬼故事,晚上不敢睡,吓的差点哭出来。或者就是一整天没饭吃,还得长途跋涉。 晚上睡着睡着,口水就从嘴里流下来。 好半天,鸡烤好了,吐了好一会儿口水的王妃阴险的笑一下,把烤好的鸡搁在一旁,回头朝着崖洞喊道: 许七安吃肉,王妃喝粥,这是两人最近培养出的默契,准确的说,是互相伤害后的后遗症。 许七安很生气,所以不高兴让她吃肉,王妃也不高兴他不让自己吃肉,使劲的报复。 顶着许二郎脸庞的许大郎从崖洞里走出来,坐在篝火边,道:“我们今天黄昏前,就能抵达三黄县。” 王妃面露喜色,这意味着辛苦的跋涉终于结束。 许七安瞅她一眼,淡淡道:“这只鸡是给你打的。” “怎么,你不想吃?还是说你又在鸡里涂鸟粪了。”许七安眯着眼,质问道。 “你,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妃抓起鸡,凑到他面前,色厉内荏的说:“你自己看看嘛,哪里有鸟粪。” “”王妃张了张嘴,弱弱道:“我,我没胃口,不想吃荤腥。” “那就赶紧吃,不要浪费食物,不然我会生气的。”许七安笑眯眯道。 “”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这时,许七安心里悸动,时隔多日,地书聊天群终于有人传书了。 他端起粥,起身返回崖洞,边走边说:“赶紧吃完,不吃完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大虫。” 许七安背靠着崖壁坐下,眼睛盯着地书碎片,喝了口粥,玉石小镜显露出一行小字: 过了几息,李妙真的传书再次传来:许七安,你到北境了吗。 许七安放下碗,以指代笔,输入信息:今日就能抵达北境,你有查到什么信息吗。 ps:感谢“二手逼王杨千幻”的盟主打赏,好名字!!! 感谢“岁月成碑aa”的盟主打赏,么么哒。 二:我在查血屠三千里啊,我寻思着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住。可是,许七安我告诉你,这个案子非常诡异。 我在楚州边境飞了三天三夜,暂时没找到血屠三千里的位置。但我发现一件事很诡异,嗯,我在边境遇到了一小股蛮族骑兵,将他们斩杀,召唤魂魄询问,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血屠三千里”这件事。 李妙真直接踏着飞剑北上,比许七安要快很多,非要比喻的话,一个坐飞机,另一个游轮马车步行。 许七安键入信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这个案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另外,血屠三千里是典故啊,不是真的屠戮三千里,姐姐你好歹多读点书他在心里吐槽。 李妙真极为震惊的回复:啊?你都知道了吗,不愧是你。 没你想的那么神,我和你一样,杀人招魂而已,只不过你杀的是蛮族骑兵,我杀的是蛮族大佬许七安继续问道: 李妙真传书回复:有的,我发现楚州的物品都很便宜,不管是住客栈还是吃东西,或者买其他东西,五两银子可以花好久好久。而在大奉京城,五两银子,转瞬就没了。 你在说什么啊许七安一脸懵逼,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李妙真这话简化一下就是:这里的窝窝头一块钱四个。 所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感慨一下楚州物价的便宜?还是发泄你身为女人的购物欲? 许七安皱着眉头传书:妙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李妙真回复说:通常来说,一个地区如果发生了战乱,那么当地的粮食等价格会飙升。但我查了楚州好几个郡县的粮价,虽有起伏,相差却不大。 许七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楚州物价还算稳定,这说明蛮族虽有入侵边关,烧杀劫掠,但相对楚州纵横八千里的地域,那只是相对较小的范围。 二:我没看见,而且,如果边境城池被占领的话,蛮族就不会只劫掠边境,而不敢深入楚州腹地了。 “在不攻城拔地的情况下,只劫掠边境百姓,绝不深入敌人腹地,嗯,这是因为害怕被包饺子,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古代打战,一定要死磕城池。城池不拿下,就绝不绕过它,因为这等于把后背交给了敌人。” 许七安小时候看电视剧,总觉得古代人脑子瓦特了,为什么非要对一座城池死磕呢,直接绕过它,去攻击下一座城池,甚至打到京城去。 孩子的世界总是这么简单啊他心里感慨着,又见李妙真传书道: 许七安,我现在有点怀疑血屠三千里是不是真有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了。 隔着地书,也能感受到李妙真的无奈和烦躁。 她这次私聊许七安,就是为了请教他,如何继续查案。 李妙真的怀疑倒也不是不可能,血屠三千里的案子,起因是一个残魂,一具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残魂。 额,这么一想,魏公、朝堂诸公以及元景帝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太轻率了? 虽然这案子肯定是要查的,但直接就派使团过来,说实话有点夸张,正常的操作,应该是派少量的人马过来探查情况,甚至派密探来暗访 可是,血屠三千里案不存在,那么残魂又如何解释? 这具尸体是李妙真在路边偶遇,如果不是她恰好是道门弟子,懂的招魂,再过几天,死者魂魄就烟消云散了。 那位死者是北方人,因为血屠三千里之事,千里迢迢赶往京城告御状,但在距离京城八十里外,被人截杀,死于非命。 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思路这样回答,会不会让我伟岸高大的形象在李妙真心里减分? 沉吟许久后,许七安有了思路,传书道:妙真,你在路边捡到的那具尸体,是江湖人士,对吧。 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北境真的发生这样的大事,谁会第一时间弹劾镇北王? 二:自然是北境的官员,嗯,遭遇血屠三千里地区的官员。 三:棒棒哒,那么,为什么你发现的却是一个江湖人士的尸首? 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是江湖人士的尸首呢? 李妙真这方面经验丰富,传书回答:仗义每多屠狗辈,有江湖人士见到惨状,心里愤怒,上京告御状很正常吧。 许七安轻笑一声,传书道:如果是这样,那他根本不会被截杀。每人会注意到一个江湖匹夫,相应的,他就算到了京城,空口无凭,也告不了御状。 我不和你说告御状中的黑幕,仅就事论事,一个匹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告的了一位亲王?相信我,朝廷理都不会理。 说到这里,许七安心里再次浮现疑惑,所以,不管是元景帝,还是魏公,亦或者朝堂诸公,在派遣使团北上这件事上,都显得有些草率了 李妙真还是很聪明的,经他提点,立刻就意会,传书说道:你的意思是,当地官员其实有上书弹劾,但遭遇了意外,所以派那个好汉来京城告状,他身上可能携带某种信物,因此他遭遇了截杀。 分析到这里,李妙真顿觉豁然开朗,思路通畅。 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思绪的,只是不够通畅,经过他提点才想通李妙真心说,然后下意识的传书道: 发完信息,她就后悔了,心说:李妙真啊李妙真,你过于没主见了,显得你是个无能的女子,需要依附他! 她一边生气的反省,一边紧盯着镜面。 三:简单,你隐藏自己天宗圣女的身份,以飞燕女侠的身份行走楚州江湖。最好多做些行侠仗义的事。 许七安传书道:我们一直忽略了“路边死者”背后的人,背后那人必然遭遇了麻烦,因此才会让江湖人士传送消息。如果他还活着,肯定是藏在某处,静等消息。 他不一定会去找使团,呵呵,使团一进入北境,恐怕就被层层监视。甚至淮王一系也在利用使团钓鱼,相比起使团,我觉得他更可能会找一些名声极好的江湖侠士,这一点,从失去的那位好汉身上可以得到验证。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位要告御状的人还活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不愧是你!李妙真眼睛闪闪发亮,传书道:我明白了,等有了线索,再与你联络。 许七安立刻传书:好,我还有件事要问,嗯,人死之前,精神崩溃失去理智,招魂后无法沟通,能恢复吗?要多久? 那边沉默了几秒,李妙真回复道:魂魄完整吗? 他当日为什么要把尸体一起带走?就是为了让白衣术士的魂魄在七日后重聚,七日之后,人魂会从尸体里溢出,与飘散在外的天人两魂融合。 这时候,魂魄会摆脱懵懂的状态,与生前无异。 李妙真在路边发现的那位死者,死之前元神应该遭遇过重创,因此才会残缺,又因为凶手是武者,不擅长灭魂,所以才留下了残魂。 三:这件事不急,等我们会合后再说。 结束了传书,许七安把尚有余温的粥喝完,藏好地书碎片,走出崖洞。 许七安“嗯”了一声,假装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与她并肩走在山间小道。 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除了偶尔两侧的草丛里会传来“梭梭”的响动,把王妃吓一跳外,她还是蛮喜欢这种贴近自然的环境。 王妃到底是什么人,竟有灵蕴在身大奉版的唐僧肉?呵,这样的话我就是孙悟空。 渐渐靠近三黄县,周边村落多了起来,许七安和王妃的午膳是在农家吃的,一人一碗粥,一叠咸菜。 这家农户五口人,两个老人,一对夫妇,一个孩童。 住在土坯房里,穿着缝缝补补的破旧衣衫,老人瘦骨嶙峋,孩童脸色蜡黄。 他们坐在院子里吃午膳,耳边传来堂内孩子的声音:“娘,我肚子好饿。” “不是已经吃了吗。”妇人低声说。 “以前都有一碗,今天为什么只有小半碗呀。”孩子委屈的说。 “今天来客人了,少吃一顿饿不死你。”当家的男人训斥道。 孩子害怕父亲,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妃小声嘀咕道:“你看他们家,家徒四壁的,我猜他们是顿顿喝粥,吃不起白米饭。” 在京城待久了,我差点忘记什么叫民生疾苦许七安心里感慨,嘴上却说: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指望他们顿顿大鱼大肉?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王妃抿了抿嘴,小声说:“你身上有没有带银子?” 肯定有啊,我全部家当都在地书碎片里许七安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想问我借银子?” 王妃沉吟沉吟,道:“一百两吧,也不能给太多,会暴露我们身份的。” 许七安脸色僵硬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多少?” “给,给多了吗?那,那五十两。”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败家娘们许七安在心里给了她一巴掌,沉声道:“一钱银子,不能再多了。” 受人之恩难道不该涌泉相报吗?王妃诧异的看着他,蹙眉道:“我会还你的,你莫要这么小气。” 许七安叹口气:“咱们这个落魄相,给个一钱银子已经很多,再多,就不合理了。镇北王的人,或北方的探子,只要摸到这里,随口一问,咱们就会暴露。” 而一钱银子,不多不少,却也够这个贫苦人家吃几天的荤腥。 王妃点点头,接受了许七安的说法,许宁宴心思缜密,她是很服气的。 接着,她一脸喜滋滋的表情:“到了三黄县,我要沐浴,我也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酸味。” 许七安没搭理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幽幽道:“饭后想喝酸奶。” 他哧溜哧溜的喝完粥,唤来当家的男人,道:“多谢,我带进城探亲,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许七安摸出一粒碎银,递给男人:“小小心意。” “这,这”男人惊呆了,他见过铜钱,却极少见到银子。 两人一阵推搡,王妃站在一旁看着许七安一本正经的和男人讲道理,心里莫名的愉悦,嘴角翘了翘。 有人情味的男人,虽然好色了些,但也好过那些满腹心机,残忍嗜杀的大人物。 待两人离开后,男人双手捧着碎银,一脸激动的返回堂内,献宝似的展现给家人看。 “他,他们留了银子呢。”男人大声说。 老人伸出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明天叫阿爸给你买肉吃。” 这个贫苦家庭的成员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感激的喜悦。 “你刚才怎么没介绍我的身份。” 王妃噔噔噔的追上来,瞪着眼睛,“你说进城探亲,就略过我了,哼!” 许七安想起来了,确有其事,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怎么介绍你合适?说内人吧,你这模样配不上我现在俊美的脸。说姐姐吧,过于牵强了,一看就不是亲生的。说丫鬟吧,咱们这落魄样,不合适。” “那就说我是你姑奶奶。”王妃掐着腰。 “滚!你怎么不说是祖奶奶。”许七安没好气的说。 黄昏前,他们来到三黄县,但没立刻进城,而是在城外的凉棚里喝了盏凉茶,到了三黄县,算是真正来到北境。 到了三黄县,许七安就能见到打更人的暗子,打探情报。 三黄县规模不大,城里人口不到十万,进城时,两人遭到了盘问,要求出示官凭路引。 王妃一下子紧张起来,先怂了半边,她知道自己没有路引,根本经不起调查。 怎么办,这下进不了城啦她心顿时揪起来,这意味她要继续长途跋涉,也意味着许七安无法查案。 许七安笑容满面的掏出官府凭书,恭敬的递上去。 守城的士兵扫了一眼,还给许七安,道:“进去吧。” 王妃低着头,小碎步跟在许七安身边,直到城门渐渐远去,她如释重负的松口气,道: “你睡觉的时候我出去抢的,当了回剪径蟊贼。”许七安淡淡道。 真有你的王妃眉眼一弯,然后听见许七安叹息一声,道:“情况不容乐观啊,你丈夫的人知道我单独北上了。” 王妃脑子里闪过问号,骗人的吧,他们一路北上,偷偷摸摸,不曾暴露半分,淮王的人怎么就知道许宁宴北上了? “但好在他们不知道你跟我一起。”许七安又说。 “怎么说?”王妃抿了抿嘴,侧着头,美眸凝视,虚心求教。 她一直很喜欢听许七安破案的故事,并津津乐道,听到精彩处就拍案叫绝,当然,这些爱好王妃从没告诉过许七安。 “刚才喝茶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守城的士兵对独行的成年男子尤为关注,不但要检查路引,还摸脸。”许七安道。 “摸脸?”王妃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鬼祟的压低声音:“检查有没有易容?” 不算笨嘛许七安点头,“这肯定不是在找你,因为被蛮族掳走的是,绝不会独行。” 难怪他突然提出要在凉棚里喝茶,歇歇脚王妃恍然大悟。 而且,像三黄县这样的地区,紧邻着江州,通常来说,不会成为蛮族的目标,那么如此严格的盘查,本身就不合理。 “另外,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血屠三千里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不然镇北王的人不会如此谨慎对待。”许七安冷笑道。 心里没鬼,就不会如此忌惮传说中的破案高手,神威如狱的许银锣。 两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个上等房间,门一关,在外表现的百依百顺的王妃发飙,怒道: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吧,和话本里写的那些好色之徒一样。故意只开一个房间。” 你看的话本是叫什么名字,借一部说话许七安嗤笑道:“你要是肯摘掉手串,本官乐意与王妃您共度春宵。至于您现在的样子。” 他指了指窗边的梳妆台,揶揄道:“先照照镜子。” 王妃气的磨牙,用力白他一眼,冷笑着反唇相讥:“行,那今晚你睡地我睡床。你要是碰我一下你就是禽兽。 “好了,我要沐浴了,请你出去。” 这么多天过去,她其实不像之前那样防备许七安了,知道他大概率不会碰自己。但傲娇的性格和吵架的惯性,让她很难和许宁宴这个家伙和平相处。 “今晚我不回来了,夜里早点睡。”许七安挥挥手,转身走到门口。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家伙确实给了她许久的安全感,突然离开,她有些不适应,心里没底儿。 “来了三黄县,我想去找找有没有三黄鸡。”许七安回答。 王妃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也去,我也想吃。” 许七安没好气道:“我去妓馆!” 王妃坐在床边,赌气的侧着身,别过头,给他一个后脑勺。 客栈对街的弄堂里,许七安在盯着客栈监视了半个时辰,没见到可疑人物的追踪,也没看见王妃鬼鬼祟祟的溜走。 “居然没有逃走,这王妃是脑子有病吗?” 这个结果让许七安颇为意外,在他看来,这是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摆脱王妃这个身份,再不用担心受怕的成为“药材”。 她是不愿意放弃王妃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其实更像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傲娇任性,身上没有风尘气。 从她平时提及淮王的语气来看,对那位名义上的夫君并没有感情唔,她有时候也会在夜里发呆,表现出消极的,悲观的态度是对无法反抗的命运绝望了?真是个悲惨的女人。 许七安于夜色中上路,在城中兜兜转转许久,最后停在一家名叫“雅音楼”的青楼门口。 三四等青楼多以“楼、班、店”为名。 “雅音楼”只能算中下等青楼,但在三黄县这样的小县城,大概是最高规格的青楼了。 穿彩衣罗裙的女子在门口迎来送往,言笑晏晏。 那位打更人的暗子,是雅音楼的海鲜商人,花名叫采儿。 打更人的暗子遍布大奉,三教九流,什么职业都有,如此才能全方位的收集情报。 离开京城前,魏渊给了许七安一个名单,上面有楚州各地暗子的联络方式,姓名,资料。 “呦,这位爷,里边请里边请。” 方甫踏入堂内,就有一位老鸨迎了上来,毒辣的目光把许七安浑身搜刮了一遍,穿着普通,但容貌俊美无俦。 容貌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腰间的荷包鼓胀胀,优质客户! 老鸨表面热情,实则有些拘谨,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段位,所以热情程度有些拿捏不准,害怕不慎惹恼客人。 这时,他看见许七安打开了臂弯。 在青楼里,这是示意老鸨抱自己胳膊,以示亲近。 一看就是老色批了老鸨抹着浓妆的脸绽放笑容,宛如看到了家人,热切的挽着许七安的胳膊,娇滴滴道: “官人,您先这边坐,喝会茶,奴家给你挑几个俊俏姐儿” 话没说完,许七安挥手打断,道:“我来找采儿。” “哎呀,您来的不巧,采儿有客人了,您再看看别的姑娘?”老鸨笑容不变。 “我只要采儿。”许七安把荷包摘下来,丢给老鸨。 老鸨一脸为难的领着许七安上二楼,心里却笑开花,相比起白花花的银子,规矩算什么? 青楼里,为争一个姑娘大打出手的例子太多,打架都不是事儿,大不了把闹事的轰出去。当然,轰的是给钱少的,或者没背景的。 两人来到一间房门前,里面传来男女办事的声音,床榻“咯吱”的声音。 许七安一脚踹开房门,惊动了房间里的男女,只见床榻上,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压在一位娇滴滴的艳丽女子身上。 男子脸色惊恐的看向门口,继而一副要杀人的狂怒模样,大喝道:“滚出去。” 倒是那艳丽女子,见到俊美无俦的年轻人,眼睛猛的一亮。 不要生气嘛好吧,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会大怒。许七安大步上前,摆出纨绔子弟争风吃醋的架势,把男人从床上拎下来,一顿胖揍。 男人挨了两拳一脚,察觉到对方力气大的吓人,便知自己不是对手,果断求饶认怂。 “穿好衣服,滚出去。”许七安骂咧咧道。 男人连忙穿好里衣里裤,然后抓起外套和裤子,慌慌张张的逃离。 站在房门口的老鸨,朝床上的采儿投去质询的目光,后者微微摇头。 老鸨也懒得多管,脸上堆着笑容,道:“不打扰两位共度春宵,采儿,好好伺候客人。” 许七安在圆桌边坐下,听力放大,听着老鸨的脚步声远去,然后是踩踏木质楼梯的声音 采儿坐起身,裸露出白皙的上身,脸蛋尚有红潮,笑吟吟道:“小相公,还等什么呢,奴家在床上等的着急。” 说话的同时,她打量着这个俊美陌生的男子。 于她而言,身上的男人从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换成一个皮相顶尖的俊哥儿,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已经确认周遭没有异常的许七安,盯着采儿,悠然道:“青衣侍从。” 简单四个字,确认床榻上的女子脸色大变,仓惶的掀开被子下床,跪倒在地,低声道:“百死无悔。” 暗号没错肖像画也对许七安颔首,沉声道:“穿好衣服,本官有话问你。” 采儿收敛媚态,捡起地上的罗裙套在身上,接着开始穿小衣,不多时,便穿戴整齐。 这位表面上是风尘女子,实则是打更人暗子的采儿,盈盈施礼,凝视着许七安,道:“大人,我能看看您的腰牌吗?” 许七安把独属于她的腰牌取出来,放在桌上,腰牌镀银的,背面是打更人防伪花纹,正面刻着一个“许”字。 采儿抿了抿嘴,把视线从腰牌挪到许七安身上,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问道:“您,您就是许七安许银锣?” “当然知道,如果连衙门出了您这样一位少年天才而不知,那奴家搜集情报的本事也太低啦。” 采儿脸色兴奋,道:“关于您的一切我都知道,您是大奉诗魁,断案如神,京察之年,京城风雨飘摇,全靠您力挽狂澜,这才平息了风波。 “我还知道在京城力挫佛门罗汉;以及您在云州时,一人独挡数万叛军,威名赫赫” 真是的,到底是谁在吹我?都已经传到北境来了么,在真正懂行的高手眼里,我已经完全成为笑柄了吧? 他咳嗽一声,道:“闲话莫说了,我问你,北境近来如何,可有发生大规模战争。” 采儿摇头:“蛮族虽有侵犯边关,但都是小股骑兵劫掠,东抢一会儿,西抢一会儿。如果有大规模战争,百姓会往南逃,那势必路过三黄县,奴家不会不知。” 许七安点头,又问:“各地有没有什么奇特现象,比如,突然有大规模人口失踪。” 采儿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道:“奴家没有搜集到相应情报不过,经您提醒,奴家倒是想起一件事,甚是古怪。” 许七安眉毛一扬,连忙追问:“什么事?” “前阵子,奴家接待过一位客人,是一个拥有自己商队的老爷,他常年在楚州各地贩卖货物。那次酒喝多了,他发牢骚说,西口郡以及下辖三县,不知为何竟被官兵封锁,官道全封了。 “还得他白跑一趟,一路人吃马嚼,亏了几百两银子呢。” 许七安指头敲了敲桌面,“西口郡在哪?” 她从床榻底下拉出箱子,最底层是一张堪舆图,取出,铺开在桌上,指着某处道:“这里便是西口郡。” 西口郡在楚州的最西边,与西域佛国地盘紧邻,过了西口郡就是西域地界,故而得名。 “战不可能打到那边去,除非北方蛮子绕路,但西域佛国不会借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封锁西口郡?”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许七安心里浮现。 他不动声色的点头,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 采儿道:“外头不知道,但三黄县的防卫力量倒是增强了不少,以前出入不需路引,但现在却查的极为严格。” 许七安笑了:“是不是最近几天的事儿?” 谁知道采儿摇头,道:“一个月前就这般了。” 这章有些短小无力,没到四千字。
否则封印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稳妥么。
2024-12-14 19:57:18接着,楚元缜做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他朝天空伸出了手,张开手掌心。
“一路东来,我曾听度厄师叔说过,那魔僧是杀不死的。”
2024-12-15 04:11:18
这........净尘大师一时语塞,找不出词儿来。
2024-12-15 07:38:18这样一位可怕的叛徒,堪称心腹大患,选择封印在盟友大奉的地界,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不久前一位佛门高僧来衙门找您,没找着,便去见了魏公。魏公派我在府上等您。”黑衣吏员说。
2024-12-14 21:16:18进入驿站后,他处处被针对,带着善意而来,遭遇的却是“棍棒”,心里别提多窝火。这么窝火的情况下,这个小和尚还特么出来装逼,好像他恒远是土鸡瓦狗似的,一掌就随便打飞。
塔灵老和尚伸出手掌,让金光落在自己掌心,那是一块铭刻佛文的铜牌。 原本还在思考着可能是大乘佛法的缘故,才让塔灵和尚说出这样的话,可当许七安看清那块佛牌时,神色顿时无比古怪。 这东西,是当初干掉镇北王副将褚相龙,从他身上舔包舔来的。 当时,许七安只是粗略查看,便丢到地书碎片里不闻不问。 “这是象征法济菩萨身份的佛牌,见此牌,便如见菩萨。”塔灵老和尚微笑。 象征菩萨身份的佛牌许七安吃了一惊,脑海内念头急转,法济菩萨的佛牌怎么会在褚相龙身上? 两者是什么关系?我杀了褚相龙,会不会引来法济菩萨的报复? “你拥有法济菩萨的佛牌,自然就是浮屠宝塔的主人了。” 说到这里,老和尚沉声道:“施主在何处,何时见过法济菩萨?” 许七安一时间答不上来,心说法济菩萨难道不在阿兰陀吗,我怎么可能见过他。。 等等!褚相龙肯定也没去过阿兰陀,他是怎么得到法济菩萨佛牌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许七安摇了摇头,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并没有见过法济菩萨。” 塔灵老和尚解释道:“法济菩萨消失三百六十年,杳无音信,连琉璃菩萨都寻不到他。” 消失三百六十年许七安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冒牌传人的身份就无人能拆穿。 “我想起来了,这块佛牌是一个云游的老僧送给我的,还我一饭之恩。但,但我没想过竟如此珍贵。另外,法济菩萨为何突然消失,不让佛门找到?” 这句话,既交代了佛牌的来历,又凸显了自己的“无辜”,顺便打探一下法济菩萨消失的真相。 不对?难道法济和尚是女的?许七安险些脸色大变。 “法济菩萨将佛牌赠予你,并非是一饭之恩,你得了此牌,便与一品菩萨有了因果,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不是好事。但我观施主因果缠身,再多一道因果,也无关紧要。想来法济菩萨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 呸,老和尚你仿佛在说:施主你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旗。 许七安笑容牵强:“也许吧对了,敢问大师,如果刚才我选择释放神殊,你真会答应?” 老和尚颔首,道:“解开封印,就是你们的死期,等神殊吞噬了你们的精血,我再困住它。然后等阿兰陀的菩萨来处理。” 姜还是老的辣许七安再次看向神殊断臂,问道: “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和尚沉吟片刻,挥了挥手,宽大的袖袍扫过半空,扫出一道只有许七安能看见的画卷。 画卷里,佛陀金身巍然端坐,慈眉善目,威严深藏。 佛陀的左右两侧是象征九相的九位菩萨,以及十八位罗汉。 神殊隐藏在菩萨中?许七安心里正疑惑,忽然看见“镜头”拔高,往不见穹顶的迷雾深处拔高。 下一刻,宝塔第一层的完整画面呈现在他眼中: 佛门菩萨的头顶,迷雾深处,是一尊巨大的漆黑法相,他有十二双手臂,脑后燃烧着炽烈火环,额头一道黑色火焰印记。 他面露狰狞邪恶,做张牙舞爪之状,森然的俯瞰着底下的佛陀、菩萨和罗汉,仿佛那是最美味的猎物。 整体画面层次感分明,底层佛气威严祥和,上层宛如炼狱阴森恐怖,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许七安心跳陡然加快,“噗通”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尊漆黑法相,是神殊。 楚州杀镇北王时,神殊以血丹之力,施展秘法,现出过这道法相。 “这幅画代表着什么意思?神殊以佛门为“食”?神殊是整个佛门的敌人?他能威胁到菩萨罗汉,乃至佛陀?他在迷雾深处觊觎着整个佛门?” 一个个猜想在心里迸发。带着战栗般的体验。 老和尚挥手,散去画面,双手合十:“明白了吗。” 许七安张了张嘴,有心再问,但怎么都问不出口。 塔灵在佛牌上画了一个“卍”字,交给许七安,道: “持握佛牌,可初步掌控浮屠宝塔,施主可以选择驾驭宝塔离开雷州,但勿要用宝塔伤害佛门弟子。” 我可以驾驭浮屠宝塔?许七安正要答谢,忽听身后传来李少云的问询: 他霍然惊醒,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手里根本没有脚环,神殊的左臂也没复苏,若非手里握着佛牌,他都怀疑之前的一起都是在做梦。 许七安下意识的看向塔灵老和尚,他依旧垂眸盘坐,双手合十,安静的宛如雕塑。 “不用看他,他什么事都不会管,更不会帮我们。” 李少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老和尚:“我方才求过他,希望他能送我们出去,但被拒绝了。另外,这和尚的算数非常厉害。” 算数很厉害?这个世界的和尚也需要本科学历么许七安心里开着玩笑,悄悄收回佛牌,问道: 李少云翻了个白眼,道:“天快黑了,孙玄机还是没能解决外头的敌人,等待明日清晨,我们还是没能出去的话,会被困死在塔内。大伙儿急的很,你有什么办法?” 许七安当即看向佛塔的窗外,天色青冥,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 外面一片安静,偶尔想起几声炮鸣,让人知道战斗没有停止。 塔内的雷州武夫们,一改白天的从容冷静,变的焦躁不安。 因为他们意识到孙玄机似乎并不能在两位三品强者的看守中救走他们,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将不可避免的走向“败亡”。 “开炮开炮,一天到晚就知道朝和尚开炮,没有其他手段了吗?” “果然,术士战力根本不值得信任,如果许银锣在这里,那护法金刚已经轮回去了。” “是,许银锣是战无不胜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武夫。” 焦虑的气氛在人群中酝酿、发酵,不少人后悔来三花寺蹚浑水。 这时,袁义和汤元武,还有柳芸走了过来,都指挥使问道: 他是来找许七安商量的,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把龙气还给佛门,再有孙玄机出面斡旋,或许可保他们性命。 正斟酌着如何开口,袁义就听徐谦说道: 柳芸等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一秒,又惊又喜的看着徐谦。 系好安全带许七安打趣一声,将气机灌注佛牌,分出一缕神念沉浸佛牌中,他旋即感觉自身与浮屠宝塔有了一定的联系。 这种联系要低于太平刀,与地书碎片处在同等层次。 这意味着,他现在虽是浮屠宝塔的主人,却不是真正的主人。 形象点的描述:太平刀是他的亲儿子,地书碎片和浮屠宝塔是他的继父。 以地书和浮屠宝塔的位格,确实是继父。 许七安紧握佛牌,沉声道:“起!” 浮屠宝塔外,东方姐妹和三花寺的僧人,三三两两的盘坐。 相比起白天的密集火力,如今偶尔几次的火炮攻击,对他们不足以造成威胁。 但也不敢离开浮屠宝塔附近,因为众人猜测孙玄机此时肯定无能狂怒,说不定会拿他们撒气,大开杀戒。 而且,三花寺在一轮轮炮火中,毁了大半,大殿坍塌,弹坑无数,满目疮痍。 三花寺主持盘龙,念诵佛号,感慨道: “熬过这一宿,浮屠宝塔就会关门,让那群贼人死于浮屠宝塔,也算是对恒音和死去的众同门一个交代。” 东方婉蓉笑道:“只是那都指挥使袁义死于塔内,大奉朝廷必定问责,佛门要做好承受朝廷怒火的准备。” 净缘武僧淡淡道:“大奉积弱已久,自京察以来,至今,先后死了镇北王、皇帝、魏渊,那位名声鹊起的年轻人物许七安也被废了。大奉朝廷何来的胆子问责?” “正是,袁义怂恿雷州江湖人士攻打我寺,佛门还要问责他呢。”三花寺的僧人不忿道。 东海龙宫的门徒搭话道:“除了监正,大奉已经没有巅峰高手了。” 这群隶属于巫神教的门徒哄笑起来。 远处,度难金刚站在塔门外,一言不发。 灵慧师伊尔布和驾驭炮台的孙玄机还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就在这时,浮屠宝塔忽然震动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剧烈,墙皮一块块剥落,瓦片“噼啪”砸下来,碎成粉碎。 “怎么回事?塔内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茫然不已,议论纷纷。 盘龙主持喃喃道:“此塔立在寺中五百年,从未有过异动,这是何故,这是何故?” 没有犹豫,所有人都看向护法金刚度难,却发现这位三品金刚,沉稳如山的表情,终于有了错愕、震惊、不解等情绪。 一道乌光降落在塔边,穿着巫师长袍的伊尔布抬头仰望,沉声道: 度难金刚沉吟道:“或许是法济菩萨就在附近,塔灵感应到他了。” 是了,若不是感应到主人就在附近,塔灵又怎么会有这番动静? 既然菩萨到了,那么塔内的贼人就没有逃走的可能,那烦人的孙玄机也不再是威胁。 “阿弥陀佛,既然法济菩萨已到,那此事也该有个结局了。”盘龙主持双手合十,如释重负。 东海龙宫的门徒一阵羡慕,佛门势力庞大,高手众多,一品菩萨说来就来,难怪佛门僧人腰杆如此硬。 净心和净缘面面相觑,有些诧异,身为阿兰陀僧人,他们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法济菩萨消失三百六十年,杳无音信。 众人或疑惑,或惊喜,或羡慕之际,始终抬头注视浮屠宝塔的伊尔布,沉声道: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尖尖的塔顶。 青冥的天色中,尖塔顶端,站着一个青衣人,他于风中孑然而立,衣袂翻飞,漠然的俯视着下方的众人。 其他人纷纷认出青衣人的身份,正是那个召来孙玄机,杀死首座恒音的徐谦。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感谢佛门赠宝,诸位,告辞!” 话音落下,浮屠宝塔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高耸的塔身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两道身影同时追了上去,分别是灿灿金光缭绕的度难金刚,以及化身一道乌光的伊尔布。 度难金刚的速度不及浮屠宝塔,转瞬间被甩在后面,伊尔布的乌光紧追不舍,渐渐拉近距离。 浮屠宝塔轰的一震,溢散出一缕威压可怕的气息,让伊尔布如遭雷击,法力出现凝滞,似乎受到了压制。 抓住这个间隙,浮屠宝塔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 三花寺内,东海龙宫和三花寺双方,瞠目结舌。 一个僧人咽了咽口水,“浮屠宝塔,被,被人抢走了” 佛门僧人们脑子一片混乱,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为什么堂堂一品菩萨的法宝,说抢就抢? 净心目光投向东方姐妹,脸上尚凝固着惊愕和茫然,幽幽道:“那个徐谦,究竟是什么人?” 他只是个连婉清都打不过的家伙啊东方婉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东方婉清替姐姐回答:“我们来雷州的途中,遇到过此人,他” 说到这里,东方婉蓉秀丽的脸上浮现茫然,似乎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这时,一名三花寺僧人指着原本浮屠宝塔所建的地方,诧异道: 盘龙主持看过去,说道:“那里是” 他忽然愣住,对啊,这里为什么会空出一块? 金光呼啸而来,落在一座山谷中。 夜色沉沉,山川静默,时而有夜枭的啼叫回荡。 孙玄机带着慕南栀、李灵素,进入浮屠宝塔,在许七安的接引下,登上第三层。 慕南栀抱着小白狐,转头四顾,看见江湖人士们挤在两扇窗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李少云见鬼般的表情,盯着眼前的青衣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娘子教我的许七安默默调侃他一句,表面平静:“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进浮屠宝塔?” 闻言,都指挥使袁义露出敬佩的表情:“阁下神机妙算,袁某孤陋寡闻,竟不知道大奉何时出了阁下这位人物。” “未必是大奉人。”李少云在旁边嘀咕一句。 此人精通蛊术,虽然是典型的中原人长相,但外貌是可以变化的。 小狐狸不太喜欢浮屠宝塔内的气息,蜷缩在慕南栀怀里,扬起一个小爪子,弱弱道: “好厉害好厉害,不愧是夜姬姐姐的男人。” 他来雷州的目的是抢浮屠宝塔?这,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李灵素心情复杂的想。 慕南栀脸色微变,低头:“夜姬姐姐?” 小白狐“嗯”一声:“夜姬姐姐是我三姐。” 难怪,难怪他说是故人的妹妹慕南栀审视它片刻,冷着脸,把小白狐丢掉了。 小白狐摔在地上,它只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玲珑袖珍,昂着头,泪汪汪的狐眼无辜的看着慕南栀,想不通自己突然就被那么粗暴对待。 慕南栀瞪了许七安一眼,叹口气,又把小白狐抱了起来,揉揉脑袋,以示安慰。 她还不至于和一只小狐狸崽过不去。 许七安高声道:“诸位,此间事了,为了防止被追踪,我马上就要离开,现在就把大家送出塔。” 一位江湖人士犹豫半晌,弱弱的试探道:“阁下之前说过,平,平分宝贝的。” 雷州武夫们没敢喧哗,更不敢逼迫,屏息看着他。 江湖散人最喜欢争抢宝物,本质是因为他们没有靠山,没有资源,想要出头,必须豁出命的去争去抢。 就如寒门子弟想出头,就得发愤图强,头悬梁锥刺股,十年寒窗,去争那一线机会。 此中辛酸,只有散修自己才知道。 宛如雕塑般垂眸打坐的老和尚,竟也抬起头,望向许七安。 袁义李少云汤元武这几位四品武夫没有说话,但他们立刻投来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渴望。 刚才之所以没开口,是觉得自己已经没资格和徐谦讨价还价。 江湖就是这样,拳头大的说了算。 但内心深处,还是抱了一丝期待。 当然,就算徐谦翻脸不认人,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立刻离开。 龙气是不可能分享,浮屠宝塔则不是我能做主,但我刚才确实说过平分宝物的话虽是敷衍之词,可男儿一诺千金重况且,是我引这些人过来,白嫖了他们的“劳动力”。 该怎么样补偿他们呢许七安陷入沉思。
2024-12-15 08:28:18日头正高,酒宴渐入佳境,许七安敬了一轮后,以上厕所为由离席,回到书房,斟酌着如何面对西域佛门的使者团。
两人的隔空对话,回荡在天地间,对在场的众人,造成极大的冲击。 修罗金刚第一时间撤回,与度难金刚并肩而立,凝神迎敌。 同时明白了为何武夫的刀意,能破了他的金刚体魄。因为这是二品武夫,合道境的刀意。 纳兰天禄终止了打坐疗伤,果断暴退,让自己脱离战场,免得被二品武夫盯上。 远处山头,柳红棉等人面面相觑。 “先回御风舟吧,这样随时能退走。”柳红棉低声道。 “不,回了御风舟,我们就成靶子了。。”乞欢丹香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 “诸位无妨,两位金刚还有御敌后手。” 二品?老祖宗晋升二品了?因为许银锣送来的九色莲藕? 巨大的幸福感几乎要把武林盟众人砸晕。 二品武夫是什么概念,九州之大,有几个二品? 人宗道首洛玉衡,也才只是二品。 换而言之,拥有一位二品武夫的武林盟,可以跻身超级大派行列。 “老祖宗晋升二品了,哈哈,哈哈哈” “许银锣真是我武林盟的福星。” “当初夺莲子时,曹盟主没有与他交恶,实在英明,英明神武。” 傅菁门杨崔雪一众武夫欣喜若狂,只觉得武林盟将迎来最辉煌,最巅峰的时刻。 听着身边人对许银锣的赞誉,柳公子不由的望向萧月奴。 她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也不知道是因为老祖宗破关高兴,还是因为许银锣危机解除而欢喜。 萧楼主会不会也仰慕着许银锣呢她们万花楼女子喜欢青年俊彦,而像许银锣这样的天纵奇才,对她们的诱惑可想而知只有萧楼主这样的绝色美人,才配的上许银锣吧 柳公子这么一想,就觉得心态崩了。 御风舟上,姬玄缓缓收回目光,感慨道: “明白了,他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待老匹夫晋升二品。唉,如果纳兰天禄和佛门金刚能听我们的意见,直接捣毁老匹夫的闭关地。这场战役我们便赢了。” “在他们眼里,武林盟并不重要,老匹夫是死是活,也不重要。况且,一个自封几百年的超凡武夫,算得了什么?” 此时的她,完全看不出半点悲恸,仿佛刚才流泪的不是自己。 “以父亲的智谋,不会没算到许七安身上有九色莲藕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九色莲藕,但父亲肯定知道。 “基于这个前提,想必你这里还有后手,或者,你和父亲另有谋划?” “元爽妹子冰雪聪明,不妨猜猜。” 老匹夫身后的头发,像触手一般缠绕在身上,遮住关键位置。 他满意的环顾自身,接着看向两位金刚,笑道: “佛门金刚竟到了我剑州,什么时候,西域的手,伸的这么长了?” 修罗金刚双手合十,声音威严厚重: “佛光普照众生,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收集大奉龙气,意图染指中原,佛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猖狂,真当我大奉无人了。” 话音落下,他出现在修罗金刚身前,并掌如刀。 危机预警让修罗金刚提前做出应对,双臂交叉于胸前,嗡~金刚神力鼓荡,化作圆形气罩。 这是金刚神功练到高深境界时,才能施展的能力。 老匹夫掌刀轻描淡写的一戳,便将圆形气罩戳破。 溃散的金光扩散成一道直径数十米的涟漪。 突然,他侧了侧脑袋,一只金色的拳头擦着他的脖颈打出来,原本这一拳打的是老匹夫的后脑。 度难金刚不知何时欺身,从身后袭击。 老匹夫手腕翻转,掌刀一挑,恰好挑在度难金刚的手腕上,掌刃上凝聚的刀意划开暗金色的皮肤。 原本想一刀斩下金刚手掌的老匹夫冷哼一声。 护法金刚的肉身,比三品武夫强太多。 度难金刚手腕一震剧痛,他当机立断,果断后撤。 但他没能成功退走,手腕被老匹夫反手扣住,一拉一拽,一个过肩摔。 铁塔般的金刚重重砸在地上,可怕的劲力透过他的身体,贯穿山体,撕裂内部的岩石,裂缝一直蔓延至山体内部。 就这一下,让犬戎山的主峰,宛如瓷器一般,遍布裂缝。 度难金刚眼前一黑,意识受到震荡,喉咙里倒呛出大量暗金色的鲜血。 浪费了啊远处的许七安吞了一口唾沫。 度难金刚瞳孔发散,陷入短暂的晕厥。 另一边,修罗金刚度凡举起一块数十吨重的巨石,沉沉低喝一声,奋力朝老匹夫投掷。 老人扬起掌刀,画出一个十字,“咔擦”声里,巨石精准的分裂成四块,朝着四个方向飞散,恰恰与中心的老匹夫擦身而过。 老人眼里映出修罗金刚的身影,他高高腾跃,以膝盖为矛头,气势汹汹的撞向老匹夫。 相比起别的体系,武者之间的搏杀显得朴实无华,而不修“意”的佛门金刚,制敌手段就靠一双拳脚。 老匹夫跨前一步,同时甩出一掌,恰好打在修罗金刚大腿内侧,打的他往左侧倾斜。 老匹夫跨出第二步,只听“当”的一声,修罗金刚身上炸开绵密的金光,宛如金色的烟花绽放。 好强许七安看的清清楚楚,刚才那一瞬间,老匹夫的拳掌肘膝等部位,如暴雨般的击打在修罗金刚身上。 打的他护体金光溃散,宛如剥漆的雕像。 围观者只听见一声“当”的巨响,那是因为所有的攻击,几乎在一瞬间完成。 修罗金刚的力量在三品中也不是弱者,至少比现在的许七安强,但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武夫引以为傲的近战能力遭遇了更强大的武夫后,彻底被压制。 膝撞被拍开的瞬间,修罗金刚试图凭借化劲能力反扑,但被老匹夫以更强的暴力,强行打断。 老匹夫一掌拍在修罗金刚额头,拍的他双膝跪地,鲜血狂喷。 老匹夫旋转抬脚,用力一踏,又把度难金刚重新踩在脚下。 两名金刚,一躺一跪,满身鲜血。 坚硬的岩石开裂,山体坍塌,度难金刚随着成千上万吨的滚石,坠下山崖。 强的可怕这就是二品武夫围观的武林盟众人,微微张大嘴巴。 两位金刚不久前的凶威,众人有目共睹,只觉得不可战胜。 而现在,他们就像两个初入武道的新手,被老前辈按在地上摩擦。 “畅快,几百年没有活动筋骨了。” 老匹夫大声狂笑,声音震的远处林子飞起鸟群。 “老前辈,别玩了,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许七安笼罩在药师法相洒下的碎光中,高声提醒。 反派死于话多的原因不是因为反派,而是话多。 老匹夫在洞窟里闭关几百年,刚才忍不住小试身手,两名金刚皮糙肉厚,就算是他,砍起来也费尽。 但费尽不代表杀不死,充其量就是耐打的沙包。 “不过确实不宜久战,不然老夫的山头就要夷为平地了。” 老匹夫腾空而起,半立虚空,这一刹那,他仿佛化身了一柄绝世狂刀,锋芒毕露,曹青阳等人仅是看一眼,便立刻闭上眼睛。 天空云层撕裂,天地间,盈满了裂面如割的刀气。 强大如许七安的体魄,受无形刀气的刺激,体表汗毛也竖了起来。 御风舟上,许元霜猛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嗤嗤”声,胳膊、大腿、肩膀等地方的衣裳被细微的刀气割裂。 皮肤出现细细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 许元槐反应过来,忙挡在她身后,替她抵御刀气。 “能杀金刚,这样的力量绝对能杀金刚” 许七安眼睛一亮,驾驭着浮屠宝塔,朝主峰靠拢。 只要老匹夫斩杀其中一位金刚,他就立刻去吞吸金刚精血,把金刚神功推到更高境界。 他是在场唯一直面刀意的人,度难金刚则被老匹夫打下了悬崖。 源自武者的危机预警在疯狂释放“危险”信号,催促主人赶紧逃离。 时隔多年,修罗金刚终于又一次体验到了死亡的威胁,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随佛门菩萨、罗汉灭南妖时。 可他逃不掉,半空中那道刀意已经锁定了他。 老匹夫身躯倒转,把自己化作一把蓄势待发的刀。 就在此时,一道道金光从崖底升起,金光是如此的炽烈,仿佛有一轮烈日要从崖底升上来。 一尊黄金铸造的金身现世,祂比犬戎山主峰还高,有十二双手臂,眉心一道金红色火焰纹路,脑后悬着一轮烈日。 十二双手臂各自握着不同的法器,刀、剑、杵、塔、幡、棍、钟等等。 祂的气息如山般厚重,如海般浩瀚。 见到这尊法相的所有人,几乎同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跪趴下来,匍匐颤抖。 许七安浑身颤抖,感受到了来自高位格的压制。 他瞳孔微微睁大,这尊法相的外观,与神殊在楚州城杀镇北王时,现出的法相极为相似。 十二双手臂,脑后有火环,眉心烈火般的纹路,不同的是,神殊的法相是漆黑色的,手里也没有抓着法器。 老匹夫化身的绝世狂刀,斩中修罗金刚,但没能杀他,因为那尊十二臂法相,其中一只手里拖着的黄金钟,罩住了修罗金刚。 许元霜听见了身后的轻笑声,嗓音如此熟悉。 她娇躯一颤,霍然回眸,看见一道白衣身影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ps:今天的烟花很没,也很吵。今天打牌输的我发誓再也不玩牌。 有点进不了码字状态,果然码字还是要心静。嗯,不是因为输钱的缘故
在客栈伙计的带领下,拾阶而上,进入二楼的客房。 洛玉衡挥了挥手,操纵度情罗汉落在角落里,而后脱掉绣云纹的小鞋,盘坐在床榻。 接着,她从袖中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以及小木盒子。 许七安颇为惊奇的看着,他见过不少储物法宝,有锦囊、镜子、瓷器等,但没见过袖子类的。 恍然间明白洛玉衡为何从不换袍子,肚兜、小衣倒是经常换,这点许七安可以作证,但外穿的袍子,基本没见她换过。 洛玉衡逐一拔开木塞,幽幽的药香弥漫在室内。 差点忘了,她是个富婆,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相比起来,橘猫道长穷寒酸许七安微微松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一直在担心洛玉衡伤势太重,影响到她平衡业火。 现在见她一副氪金姿态,顿时安心许多。 许七安旋即在床边盘坐,与洛玉衡并肩打坐。 他也得好好调理一下紊乱的经脉。 长时间的运转气机,会让几处封魔钉受到冲击,以致于钉口疼痛难耐,相当于旧伤复发。 反倒是“玉碎”反噬的伤口,已经开始缓慢愈合。 “七绝蛊好像要进化了,不,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长时间来的辛苦温养,七绝蛊终于进入蜕变的关键期,其实和洛玉衡双修后,他总算补完七绝蛊的需求。 并因为对二品巅峰的女修授之以柄,情蛊得到巨大好处。 那时,他就应该感觉情蛊即将初步成熟,得到刚才的战斗里,吞噬了乞欢丹香召出的那股古怪毒虫。 “还差一点点,就剩一层膜没有捅破” 吐纳中,时间飞快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洛玉衡轻轻推醒。 睁开眼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度情罗汉寂静的盘坐在房间角落。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唤醒吗?” “他被我暂时封印,陷入不生不死状态,无法感知外界。” 现在的洛玉衡,不够高冷,不够凌厉,像是养在豪门深闺里的,多愁善感的夫人。 “你若想让他帮你解开封魔钉,就得回一趟京城。” 见他皱眉,洛玉衡解释道:“我虽能封印他,却杀不了他,更别提让他解开封魔钉。别到时候反而给了他玉石俱焚的机会,把你给杀了。” 许七安明白了,沉吟道:“所以,需要监正来做这个中间人。” 能打败罗汉,不代表能指挥罗汉做事。 说不定人家反手一个洗脑,把他给度到佛门去了。 回一趟京城也好,向监正打探一下云州的情况,了解一下九州各大势力近来的状况 他刚这么想,就听洛玉衡瞪眼儿,道: 许七安“嗯嗯”两声:“我心里只有国师。” “国师,那把剑是绝世神兵吗?” 许七安指着一半插在罗汉脑袋里,一半露在外面的铁剑。 洛玉衡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本是法宝,后来器灵被它主人抹除了。” “它是七百多年前,一位人宗道首的绝世神兵,那位祖师剑术无双,以杀伐之术称雄九州。渐渐的,器灵变的越来越暴戾,嗜血如命。 “那位祖师在世时,尚能压制。等到他死于天劫,器灵便失控了,造成不小的杀孽。后来被下一任人宗道首制服,抹除了意识。 “此后,这把剑就能成了历代人宗道首存储剑气、剑意的载体。” 许平峰也是二品巅峰,不知道国师能不能打赢他不,术士和道士是不同的体系,各有擅长,不能单以战力来划分许七安又道: “如何让绝世神兵快速成长?我今日战斗时,发现了绝世神兵的一个弊端。” 他把太平刀这个不聪明的孩子,被心蛊影响的情况告诉洛玉衡。 “这应该与绝世神兵的性格有关,你这把刀,并非戾气深重的武器。简单的说,就是不够桀骜。”洛玉衡沉吟一下,补充道: “此外,它毕竟刚刚诞生意识不久,掐指算来,半载都不到。” 太平还是太年轻许七安无奈的想。 许七安眼睛一亮:“国师请说。” “你如今有两道龙气在身,放着也是放着,不妨用来温养太平刀。”洛玉衡见许七安没听懂,提点道: 许七安蓦地瞪大眼睛:“国师是说,把太平刀炼成镇国剑那样的法宝?真的可以吗?” “镇国剑本身也是绝世神兵,受气运温养六百载,方才蜕变为法宝。但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温养,进度缓慢。而你可以直接调动龙气温养你的刀。 “虽然不可能短时间内让你的刀达到镇国剑同等水平,不过,它或许能成为法宝之下,绝世神兵之上的武器。 “那时候,应该能抗衡心蛊的影响。” 许七安一下子激动起来,龙气也是气运的一种,他完全可以复刻镇国剑的路子。 镇国剑的强大和可怕,他最清楚不过。 如果太平刀能成为第二把镇国剑,不,只需要拥有些许类似的特性,之前的战斗里,他能一剑破了净缘的金刚神功。 将来就算对上三品金刚,也能对其造成威胁。 “国师果然冰雪聪明,我竟完全没想到可以这样利用龙气。”许七安奉上彩虹屁。 洛玉衡表面平静,端着架子,眼里却有小小的高兴。 真好哄啊,要是一直都是这个人格就好了许七安心想。 他没再耽搁,意识沉浸入玉石小镜,太平刀和金色的龙影沉睡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银票、金银、玉器瓷器和古董。 感受到主人的意识降临,太平刀苏醒过来,传达出开心和讨好的意念。 许七安不理会它的讨好,将它送入龙气中。 太平刀“浸泡”在金龙虚影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意念: 这二傻子似的性格是随了谁?许七安皱了皱眉,不太高兴的收回意识。 “我仍有内伤在身,道门法身虽号称不朽,但恢复能力远不及武夫。” “这该如何是好。”许七安皱眉。 屏风隔出小小的空间,洛玉衡泡在浴桶里,半眯着眼。 许七安躺在床上,赤着上身,胸口裹着厚厚纱布。 度情罗汉盘坐在角落里,面壁而坐,这是许七安给摆的。 虽然洛玉衡说老和尚陷入不生不死的状态,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许久后,洛玉衡沐浴结束,从屏风后走出来,披着羽衣长袍,胸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白腻。 许七安看一眼挂在屏风上的肚兜和亵裤,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玉衡觉得他笑的甚是下贱,微微蹙眉。 她信步走到床边,先把两条大长腿伸入被窝,然后合衣躺下。 这个人格放大的是洛玉衡对许七安的好感,甚至说过很多羞耻的话,因此她是心甘情愿与许七安双修。 但是,她也是最矫情的,眉头微微皱着,手紧紧拢着袍子,护着胸口。 怒人格——你的任何触碰都会让我愤怒。 欲人格——我还要我还要,永远都不满足。 惧人格——九成八等于死路一条,最好今天不下床。 哀人格——好想谈恋爱但又害怕被日。 许七安拉开被子盖住两人,压了上去,双手撑在床面,目光灼热的盯着她。 洛玉衡与他对视了几秒,脸蛋微红的侧过头,她晶莹的耳朵染上绯红色,煞是好看。 他终于低下头,在她脸颊亲吻,然后一路往下,在脖颈处流连片刻,继续往下,他的脑袋就缩进了棉被里。 根据棉被隆起的角度,他的头在洛玉衡酥胸处。 洛玉衡轻轻蹙眉,红唇里飘出甜腻的声音。 她旋即有些羞耻的抿住嘴,不发出任何声音,但随着她脸颊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粗重,可以据此判断出许七安的口技已炉火纯青。 一盏茶的功夫后,棉被上的“隆起”开始往下移动,往下再往下 道首已经媚眼如丝,迷迷蒙蒙的望着屋顶。 洛玉衡蓦地睁大美眸,喉中发出短促的尖叫。 双修的过程甚是枯燥,比如洛玉衡慵懒的平趴在床上,引导着体内的能量运转。 又比如洛玉衡坐在梳妆台上,身子后仰,双手撑着窗台,窗户敞开着,冷风倒灌在姣姣洁白的玉背,她引导着体内能量的运转。 再比如她双腿搭在许七安的肩膀,两人一起搬运气机运转。 到了深夜,许七安伤势痊愈,气息悠长,神清气爽。 我这么糟蹋她,等七日一过,会不会被她一剑砍死? 许七安这几天睡的并不是正常状态的洛玉衡,是她某种情绪放大的人格。很难想象,以往那位高冷的国师恢复过来,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 “到时候,一定要提前溜走,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洛玉衡依偎在他怀里,秀发凌乱,脸颊酡红,眸子迷离。 国师啊,三天后,你想起“许郎”两个字,会恼羞成怒的提着剑追杀我吧许七安心里腹诽。 三骑“哒哒”狂奔,居中的是英气勃勃的美貌少女,左边是额头一抹白发的青衫剑客,右边是高大魁梧的中年光头。 “快跑快跑,趁我师父没有追上来。”李妙真嚷嚷道。 “阿弥陀佛,李道友,你和许大人这么做真的好吗?”恒远沉声道。 他和楚元缜进了雍州城后,便潜伏起来,趁着冰夷元君和玄诚道长在外面干架,偷偷带走了李妙真。 天宗两位阳神白当了一回工具人,圣女还被“劫走”。 恒远觉得许大人和李妙真做的忒不地道。 楚元缜笑道:“无非是让两位前辈多在人间走一走。” 楚状元则认为,弟子和师长之间的斗智斗勇,既不会给双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又很有意思。 “我师父现在肯定很恼怒,哦不,她不会生气,但下一次见到许七安,大概率会直接拔剑砍人。” “他们永远想不到,一位看起来很有风范的高手,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恒远无奈道:“如此戏耍长辈,实在不好。” “六号,你懂什么,许七安这是明智之举。” “师父和师伯是听不进劝的人,无法说服。武力肯定也不行。洛玉衡或许可以,但她要是插手天宗事务,必定惹来天尊,这会让天人之争提前到来。 “既然软硬都不成,那就只能智取。快点,天亮之前赶到许七安那里。” 三位同伴披星赶月时,许七安拥着洛玉衡滑腻柔软的娇躯,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突然,他被一阵心悸感惊醒,知道地书有了传讯。 抬起手,轻轻一招,地书从散落在地的衣服里飞出,把自己送到许七安手里。 【二:许七安,我们到了,你在哪个客栈?】 看到这句话,许七安一个激灵,困意全消。 他慌不迭的掀开被子爬起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再开一个房间。 不能让李妙真看到他和洛玉衡同床共枕。 洛玉衡睁开眸子,抱住他的腰,娇笑道: 许七安明显察觉到她语气和神态有了变化,不复昨日。 仔细观察洛玉衡,只见她眉目含情,笑容甜蜜,当即有了猜测。 许七安向来是个稳健的人,脑子里念头转动,嘴上也不耽误工夫,沉声问道: 洛玉衡掩嘴轻笑,情意绵绵的柔声道: “许郎,我们都已双修多日,便是道侣啦。我若不爱你,又岂会与你双修。” 国师的社死又严重了许七安心头沉重,表面一副深情款款,说道: “楚元缜和恒远大师来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出去迎接一下。” 说罢,便掀开被子,胸前春光乍泄。 “不必,你若去了,让他们如何平常心?” 闻言,洛玉衡便没再勉强,笑吟吟的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许七安没来由的心里发虚,迅速穿戴整齐,离开房间,来到客栈大堂。 此时已过卯时,天空灰蒙蒙的,客栈的大堂亮起烛光,后院飘起袅袅蒸汽,那是厨子在准备早膳。 许七安敲了敲柜台,把趴在桌上打瞌睡的伙计喊醒,道: 他记性很不错,认得这位蓝袍客人是今日临近黄昏时住店的。。 一个人为何要开两间客房,嫌银子太多? 许七安脸色一冷:“废话少说。” 伙计见状,不再多说,收钱登记,把客房钥匙给了许七安。 收好钥匙,许七安这才回复李妙真: 【三:我在同福客栈,进城之后,沿着主干道走一里路,就能看到。】 他把地书碎片揣进怀里,坐在正对客栈大门,最显眼的位置。 等了半刻钟,李妙真楚元缜和恒远三人出现,跨过门槛进入客栈。 “楚兄,恒远大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他笑着打招呼。 他最后看向李妙真,脑海里闪过的是李灵素的开场白——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的人虽然走了,但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 “飞燕女侠风采依旧啊,我的小妾苏苏呢?有没有帮我照顾好。” 话到嘴边,又恢复了附和许七安人设的开场。 李妙真听见了熟悉的味道,自然而然的翻了个白眼,“行啊,今晚就让纸人陪你睡吧。” 苏苏虽然有了莲子,但一直没有恢复肉身,许七安大概知道一些原因,还被太阳是一方面因素,更重要的是,美艳女鬼恢复人身后,相应的法术、手段都会不复存在。 这是重新成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四人相视一笑,许七安适时起身,引导三人上楼,来到自己新开的房间。 掏出钥匙开锁,点燃蜡烛,从地书碎片里取了两坛黄酒,四口大碗。 “这是我游历途中储备的酒,尝尝。” 楚元缜是个好酒之人,浅尝一口,眼睛发亮:“得温一温口感才更好。” 于是让伙计取来小炉,升起炭火,温酒闲聊。 许七安把自己离京游历以来的事迹,颇为详细的说给他们听,从雍州到雷州,从雷州又返回雍州。 一路走来,大大小小,想起什么说什么。 “你的经历还是一如既往的丰富多彩。” 楚元缜端着大碗,喝一口酒,笑吟吟道:“所以,那王妃现在算是你的红颜知己?”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许七安低头喝酒。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王妃的真容,但知道就算连国师,纯粹以容貌比较,恐怕也要逊色她。京城女子千千万,真正能让人惊艳的。 “镇北王妃、国师、怀庆殿下,三人尔。 “你能得其一,实乃人生幸事。” 人的审美标准不同,楚元缜是游侠、读书人、剑客,分别对应美貌、才华、剑! 啊,不好意思,都是我池塘里的鱼许七安知道国师在同一个客栈,根本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话说的太早了,说不定我们的怀庆殿下也对许银锣芳心暗许了呢。” 李妙真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她没有在怀庆的话题上多扯,因为在圣女看来,怀庆那种矜贵冷傲,才华惊艳的女子,不可能看上风流好色的许七安。 哪怕有些许好感,也只会止于好感。 “其他人在何处,如何处置?”楚元缜问道。 “我把他们收在浮屠宝塔里了,昨日匆匆逃到此处,我和国师只顾着疗伤。” 双修也是疗伤他在心里补充一句。 “李灵素也在塔内?”李妙真问。 楚元缜和恒远看了过来,他们已经知道七号便是李灵素,那个被“仇人”追杀,失踪一年多的人物。 许七安点头,给予肯定答复,斟酌了一下,道: “为了隐瞒身份,我在他那里不叫许七安,而是徐谦。人物形象是活了几百年的超凡境高手,与监正对弈也能轻松胜出的可怕人物、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 “他深信不疑,并对我恭顺敬畏,只敢在心里腹诽我。” 楚元缜李妙真和恒远,三人原本觉得挺正常的,许七安行走江湖本身就隐秘为主,但听着听着,三位地书碎皮的拥有者面面相觑,然后沉默了。 哈哈,李灵素要是知道真相,是何种心情 “所谓纸包不住火,圣子迟早要知道我身份,关于这一点,该如何处理,我暂无头绪,几位有什么建议。”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与其双方尴尬,不如一直瞒着,能瞒多久算多久。” 楚元缜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北方的荒野里,篝火边,用脚掌抠出的两室一厅,一本正经的说道: 嫌圣子社死的不够,打算大家一起见证他社死?你们这两个坏种许七安脸色严肃的摇头: “不行,那样对圣子来说太不公平。他会觉得全天下人都在欺负他,欺骗他。” 楚元缜表情认真:“宁宴,这是你片面的想法,首先你是事出有因,才隐瞒了身份。其次,圣子是个豁达的人,不会因为此事而觉得我们欺负他。” 许七安说不行不行,这样不道德。 李妙真说可以可以,这样就很好。 许七安说我不是这种恶趣味的人。 最后许七安勉为其难的采纳了两位同伴的建议,道: “就这么办!诸位还请配合我,莫要拆穿我的身份。” 给大家发红包!现在到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 目睹这一切的恒远大师,只觉得自己因为心地善良,而和他们格格不入。 李妙真问出了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在意的疑惑。 啊这许七安心里陡然一沉,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人宗的修行之法有业火反噬的后遗症,这一点,身为天宗圣女的李妙真、人宗记名弟子的楚元缜心里是明白的。 元景帝惦记着与洛玉衡双修,是因为气运可以浇灭业火。 更致命的是,地书碎片的持有者们,现在已经知道他身怀气运。 许七安端着大碗,喝了一口酒,借着低头时的余光,快速扫了一眼楚元缜和李妙真。 楚元缜把玩着大碗,轻轻摇晃酒水,一副轻松悠闲做派,但没看错的话,他的腰背刚才悄然挺直了。 李妙真则是身子前倾,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就在许七安思考托词之际,客房的门被敲响,传来“咚咚”两声。 许七安趁势起身,走向房门,拉开门栓。 不出意外,门口站着一位笑靥如花的绝色美人,正是昨夜与他滚完床单的国师大人。 她来做什么,千万别一口一个“许郎”,许七安有些头皮发麻的让开身,强颜欢笑道: 洛玉衡轻轻颔首,跨过门槛入屋。 洛玉衡笑容明媚,轻轻颔首,看一眼楚元缜:“不错,修为又有长进,四品之后如何晋升,可有想好?” 她接着看向李妙真:“四品中期了,一年之内可踏入四品巅峰。已经超过你的师兄李灵素。” 李妙真和楚元缜都觉得今日的国师有些不同,似乎没了以往的高冷。 “我这趟来雍州,是为了去雍州城外的地宫一探究竟,听许银锣说,地宫的主人是远古时代的人宗祖师。” 原来如此亲生经历过地宫探险的楚元缜,恍然大悟。 不由的想起其中的凶险,感慨道: “其实当初宁宴若是没带钟姑娘下墓,我们也许在外围时,可以直接把丽娜带出来。” 李妙真没有共同下过墓,但对此事并不陌生,点了点头:“有什么发现吗?” 洛玉衡微笑道:“还没来得及去。” 许七安暗自松了口气,意外于国师的善解人意,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当一个女人爱上你,就会事事为你着想? “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藏着掖着呢?” 突然,许七安收到了来自洛玉衡的传音。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国师,后者嘴角带笑,饱含深意的看着他。 还不是因为你是条鲨鱼,你若是能和其他姐妹好好相处,我至于这么怂吗许七安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为难你。但相应的,你也不应该让我为难,对吧。” “许郎,我给你一天时间,与慕南栀和李妙真撇清关系。明日回京城,再与其他女子撇清关系。你若是还和其他女子暧昧不清,我会很苦恼的。” 洛玉衡的传音语气充满温柔和爱意: “如果你不方便,那我亲自出面替你撇清关系。慕南栀将来就在教坊司养老吧。” 你特么是魔鬼吗这人格是个病娇啊许七安额头“刷”的冒出冷汗了。 这时,洛玉衡说道:“我先回去调息,今日午后,一起去雍州城地宫。” “把浮屠宝塔取出来许七安,许七安?我在跟你说话呢。” 许七安猛的回过神来,茫然的“啊”了一声。 李妙真蹙眉道:“发什么愣,我要见李灵素。” 对,赶紧找渣男问问,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许七安动作飞快,甚至有些急迫的取出浮屠宝塔。 暗金色的宝塔只有巴掌那么大,悬在半空,塔门忽然敞开,将房内众人吸了进去。 李妙真等人环首四顾,前方是金灿灿的佛陀金身,高达十余丈。佛陀两侧,是九位面向模糊的菩萨,菩萨之后是罗汉。 这些雕塑高大威严,相比起来,人类渺小的宛如蝼蚁。 李妙真和楚元缜都是佛门中人,却没来由的心生敬畏。 通往佛陀金身的道路上,盘坐着四人,分别是禅师净心、双目已瞎的净缘,龙气宿主苗有方,还有虔诚合十的李灵素。 “李灵素,你神通广大的师妹来救你了。” 圣子耳廓一动,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微微动容。 他立刻睁开眼,直直的盯着李妙真,惊喜道:“师妹?” 李妙真审视着他,调侃道:“一年没见,你竟然还这般生龙活虎,我还以为你要被女人榨干了。” 李灵素哼道:“一年不见,师妹竟毫无长进,还是那么省布料。” 许七安忽然就明白为何李妙真当年选择见死不救,原来里面还夹杂私仇。 李灵素旋即看向楚元缜和恒远,笑道: 李妙真指着青衫剑客:“四号!” 李灵素用力咳嗽,以眼神示意师妹,不要把地书碎片的事泄露出去。 同时无比惊讶的审视着楚元缜和恒远,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另外两位龙气宿主。 这不对啊,当初地书碎片持有者之间,是相互戒备、相互帮助的关系。 怎么才一年不到,持有者之间已经成为朋友了? 我不在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只是说代号的话,徐谦也听不懂。 心里嘀咕着,李灵素与楚元缜、恒远拱手问候,然后介绍道: “这位是徐谦徐前辈,德高望重,侠义磊落,既有大侠之风,又不为前辈的稳重。 “我能在此与诸位相见,全赖徐前辈的帮助” 说完,他发现楚元缜、李妙真、恒远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他。 不,比看傻子还复杂,尤其可恶的师妹李妙真,她脸色憋的发红,雪白脖颈也跟着红了,并且脖子部位的肌肉微微抽动。 楚元缜适时插嘴,诚恳道:“实不相瞒,我们与徐前辈是旧相识,他的存在,京城只有少数人知道。” 果然如此啊,徐谦作为一个能与监正对弈的超凡境强者,身份隐秘,但层次高的人必然认识李灵素点点头,一副如我所料,我早就猜到的模样。 “几位道长,我虽然与徐前辈相处已久,却始终不知道他的根底。” 李灵素私底下传音师妹,以及两位地书碎片的持有者:“你们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楚元缜沉吟一下,传音回复:“徐谦此人,与皇室有些关系,具体身份,我不能告之。” 与皇室有些关系李灵素露出恍然之色,传音道: “嘿,我猜的果然没错,他与司天监关系极深,又负责收集龙气,且与镇北王妃” “莫非,莫非他是镇北王?!不对啊,镇北王不是早死在北境了吗。” 他消息闭塞,但也知道镇北王殒落这件事的。 李妙真脸颊肌肉颤抖,嘴唇紧抿,有些憋不住。 “你明明就有,我忍你很久了。”他怒道。 这边传音嘀咕,另一边许七安已经来到苗有方面前,审视着这位龙气宿主。 ps:今天下午有会议,耽误码字时间了。这章有些赶,好歹字数接近五千,也还算好。 嗯,继续码下一章,但更新时间估计很晚,大家都是老读者,心里肯定有数。所以不建议等。
小豆丁婶婶赶出大厅,只能一个人寂寞的在庭院里玩耍。 婶婶咳嗽一声,朝侄儿露出微笑,“那个,宁宴啊,我记得你上次在伙房做过几道菜,样式和口味都很独特,嗯,婶婶是觉得,人家王小姐是首辅千金,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吃些不一样的” “噢噢,我去伙房教一教厨娘。” 许七安对待会儿的好戏充满期待,现在婶婶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另一边,小豆丁被赶出大厅后,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了片刻,觉得无趣,便跑去了姐姐许玲月房间。 眼见入秋了,许玲月在给心爱的大哥做秋装,用的料子是当初元景帝赐的锦缎。 许玲月的针线活出类拔萃,她做的袍子,比外头铺子里买的更好看精细。 李妙真带着女鬼苏苏来帮忙,天宗圣女当然不会做女红,但苏苏还活着的时候,可是一位正经的大家闺秀。 琴棋书画,针线女红,都是必备技能。 这些年,李妙真的衣服,甚至肚兜,都是苏苏带着手底下的女鬼帮忙做的。 许玲月看了一眼自顾自爬上桌去拿糕点的妹妹,一边绣着花纹,一边柔声道: “嫂子是什么。”许铃音又开始吃起来。 “嫂子就是二哥的媳妇,将来要管家里银子的。”许玲月柔声道。 许铃音“噢”了一声,还没到认识经济大权重要性的年纪,反倒是苏苏,冷笑一声: “玲月小姐这话说的,就你家二哥那点俸禄,支撑的起许家的开销?你娘买名贵花草,动辄十几两银子,都是谁挣的银子?” 许玲月抿了抿嘴,浅笑道:“是大哥挣的银子。” 许家发迹共有三次,一次是灵龙发狂那次,许七安救临安有功,元景帝赏了一笔财物。另一次是封爵那次,同样有一大笔的银子和良田。 两次发迹中,许玲月把购置了好些铺子,卖颜值的、绸缎的、杂货等。这些铺子名义上是婶婶打理,实则是许玲月在控制。 第三次发迹,就是年初时鸡精作坊分润的银子,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直接让许家有了一座金山。 要不是银子实在太多,婶婶这样勤俭持家的女人,也不会时不时的烧钱养花。 当然,许家表面上的财产,并不包括许七安藏在地书碎片里的私房钱。 官银、金锭,以及曹国公珍藏的宝贝,足够堆起一座小小的宝山。 苏苏“哼哼”两声,振振有词:“所以,就算将来要管府上的银子,也得是许宁宴的媳妇来管。” 许玲月眼里闪过犀利的光,笑眯眯道:“那苏苏姑娘觉得,你认识的人里,谁与我大哥最般配?” 苏苏巧妙的避开了许玲月的死亡追问,嘀咕道: “这我哪知道呀,你家大哥风流好色,甘愿花八千两为教坊司花魁赎身” 许玲月这丫头,怀疑苏苏和他大哥有奸情,直觉真敏锐啊苏苏也不赖,反手就用八千两刺许玲月心窝天宗圣女坐在一旁,悠闲的吃糕看戏。 许铃音在姐姐房间里吃了会儿糕点,大人说的话她听不懂,就觉得无聊,于是拿着裁布料的尺子跑出去了,在院子里挥舞尺子,嘿嘿厚厚,仿佛自己是仗剑江湖的女侠。 一路玩到许府大门口,见往日禁闭的中门敞开,许铃音就丢了尺子,爬上高高的门槛,张开双臂,在上面玩平衡。 “铃音姐儿,快回去,快回去,待会儿有客人要来。” 许铃音站在门槛上,努力保持平衡,歪着头问:“是我二哥的媳妇吗。” “”门房老张无言以对,又挥了挥手。 许铃音一歪头,就从高高的门槛掉下来了,拍拍屁股蛋,欢快的跑开了。 另一边,车轮辚辚,王思慕的豪华马车缓缓停靠在许府门口。 丫鬟从马车底下取出凳子,迎接大小姐下车。 王思慕看了一眼许府大门,微微点头,虽然远不及王家那座御赐的宅子,但在内城这片繁华地段买这么大一座宅子,许家的财力还是很丰厚的。 掌管王府财政多年,王思慕仅是看一眼,便估测出这座宅子最少值七千两。 门房老张知道贵客已至,慌忙上前迎接,引着王思慕和贴身丫鬟进府。 王思慕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跨过门槛 突然,王思慕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尺子。 尺子象征着规矩,许家主母把尺子丢在门口,显然是为我准备的,这是要给我立规矩王思慕脸色微变。 心说这许家主母脾气好生霸道,不好相处啊。 丫鬟见她停下来,便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王思慕语气平淡,道:“尺子掉这里了,捡起来,给人家送回去。” 未必是敲打,也可能是许家主母对我的试探,毕竟我父亲是首辅,真嫁了二郎,算是下嫁了。她怕我是个性格跋扈刁蛮的,所以才丢一把尺子来试探。 若我真是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必定勃然大怒,但我显然不会这么肤浅 她今天没有打算和许家主母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今天是来刺探情报的。 先摸清楚许家主母的手段和脾性,才好决定以后的相处之道,那位主母看来和她想的一样,都在试探。 老张一边引着贵客往里走,一边让府里下人去通知玲月小姐。 王思慕穿过外院,进入内院时,恰好看见许玲月笑着迎出来。 许家妹妹穿着藕色的长裙,梳着简单素雅的发髻,瓜子脸清丽脱俗,五官立体感极强,却又透着让男人疼惜的柔弱。 “王家姐姐,上次诗会后,便一直没时间邀您来府上做客。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许玲月笑容清澈甜美。 “说起来,诗会时害妹妹落水,姐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王思慕笑容端庄温婉。 两女握住彼此的手,俨然是相亲相爱,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进了内厅,王思慕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许家主母,她笑吟吟的坐在主位,慈眉善目的望着自己。 她是那么惊艳,有一张尖俏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绝伦,乍一看去,根本不像是身边许玲月的母亲,更像是姐姐。 对于这位许家主母的美貌,王思慕既惊讶又不惊讶,因为只要参考身边的许玲月,以及爱慕的许二郎,大概就能猜到这位主母的风华绝代。 她惊讶的是这位主母保养的这么好,完全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婶婶面带矜持的微笑,示意王思慕入座。 她当然不能表现的太热情,毕竟这是准儿媳妇,那么自己婆婆的架子还是要有的。 王思慕入座后,看向贴身丫鬟,笑容温婉:“方才入府时,在门口看见一把尺子,便让丫鬟给捡起来了。” 婶婶一愣,“咦,玲月,这是你的尺子吧,怎么丢门口去了。” 许玲月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尺,哎呀一声,道:“一准儿是铃音丢那里的,方才她拿了我的尺子去耍。” 好厉害的手段,竟让我无言以对王思慕勉强一笑,她总不能说一个孩子的不是。 接着,王思慕让扈从送上来礼物,因为要在这里用膳,所以带了一些名贵的糕点,再就是送给婶婶和玲月的一些首饰。 这首饰可不是一般的首饰,是皇城里专为后宫妃嫔打造首饰的匠人的作品。 当然,王思慕不会刻意点出匠人的身份,那样太低端了,只会显得她是个肤浅爱炫的女子。 她只说是皇城里的匠人做的,这意味着什么,但凡有点见识的豪门千金、妇人,心里都清楚。 王家嫡女见状,便明白了自己的小伎俩并不足以让这位主母惊讶。 厅外,许铃音发现大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侧耳聆听着什么,屁颠颠的跑过去:“大锅,你在干嘛呀。” “大哥在看戏不,听戏。”许七安摸了摸她脑袋。 “我也要听。”许铃音挥舞着双臂。 许七安把妹妹抱起来,放在腿上。 王家小姐战斗力就这?唔,毕竟没有嫁过来,客气含蓄点是可以理解的,但未免也太和气生财了吧 就我对王小姐的认识,她应该是个极有主见,极强势的人,不可能不试探婶婶的水平 她怎么还没出手,我等着她噎婶婶呢 厅内,王思慕毫无破绽的和许家主母,以及许玲月闲聊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王思慕错愕的发现,这位许家主母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高深莫测。 王思慕本身是个宅斗小能手,对于同类有着敏锐的嗅觉,但在许家主母这里,她并发现任何同类特征。 她性格比较率真,对自己的试探视若无睹,好像根本不懂勾心斗角似的。并且,似乎因为她首辅千金的身份,对她特别客气,生怕招待不周似的。 比如聊起胭脂水粉的时候,立时就没了长辈的架势,喋喋不休的,像个小姑娘。 甚至还抱怨外头铺子的账簿看不太懂,只能让许玲月帮忙管理,自揭其短。 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种手段高超的女子。 之后,婶婶就提出让许玲月带王思慕在府上逛逛。 因为暂时摸不清许家主母的深浅,王思慕也想着出去散散心,转换一下心态,伺机再战。 许府的规模不及王府,但也是两进的大院,内院和外院都配备着花园和小池,加上婶婶是个爱花的人。 花圃里栽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树木。 王思慕身为顶级世家的千金,知道真正家底殷实的人家,才会有闲情和财力培育珍贵花草。 庭院里,小豆丁在打拳,丽娜坐在石椅上,一边啃肘子,一边指导徒弟。 “那是舍妹铃音。”许玲月含笑介绍。 只听二郎提过,但他似乎不愿多介绍这个孩子王思慕微微颔首,道:“铃音妹子习武?” “家里只有二哥是读书人,但二哥学业繁重,一直没时间教导她。送她去学堂,又给人欺负,娘也无奈,所以干脆就让她习武了。” 王小姐皱了皱眉,这样可不好,女子还是得读书明理的。越知书达理,将来越能嫁个好人家。 她想了想,道:“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铃音妹子启蒙。” 许玲月甜甜笑道:“多谢思慕姐姐。” 王思慕浅笑一声,如果能成为许铃音的启蒙老师,想必也能收获一些许家人的尊敬,并彰显自己的才华。 许玲月又道:“这个家里啊,娘最头疼的就是铃音,对她无可奈何。” 许铃音是许家主母的弱点王思慕迅速提取出核心要素。 既然许家主母深不可测,我便从许家人这边了解敌情。 这时,她听丽娜训斥徒儿:“你笨死了,几套拳法都学不好,什么时候能举起石桌?” 举起石桌?这么小的孩子就要举石桌? 然后,她就看见丽娜两根指头“捏”起石桌,轻松写意。 王思慕勉强笑了一下:“那位姑娘是” “哦,她叫丽娜,南疆蛊族的姑娘。暂时住在府上,教铃音习武。”许玲月说。 “是个有真本事的严师呢。”王思慕说道。 两人拐过廊角,看见许七安和钟璃坐在屋檐上,晒着太阳,嘀嘀咕咕的说话。 王思慕心里一动,试探道:“听说许银锣父母早亡,为了培养他成材,许夫人一定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吧。” 许玲月轻叹一声,道:“小时候,爹非要让大哥习武,我娘不同意,想让他和二哥一样读书。为此,爹和娘较劲了很多年。” 整个大奉都知道许宁宴是读书种子,就连父亲王贞都有过“此子若是读书人就好了”这样的感慨。 但因为许家二叔非要让许七安习武,白白浪费一个惊才绝艳的读书种子。 没想到,许家主母早在多年前,便慧眼识珠。 许玲月继续道:“年少时,大哥和娘关系不睦,时有争吵,一气之下,搬出了府,住在紧邻的小院里,一住就是五年。直到搬来内城,一家人才继续住一起。” 连那个堵在午门怒骂诸公,菜市口刀斩国公,桀骜不驯的许银锣,都被许家主母逼的年少时便搬出许府 王思慕这才意识到,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所谓的率真,所谓的不擅争斗,方才的一切,都是许家主母故意展露给自己看的。 王思慕呼吸猛的急促一下,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ps:小瞌睡片刻,总算写出来了。
2024-12-14 19:14:18今天还是两章,不变。这个大章就当是补偿。
整个现场,在此刻落针可闻,几息后,巨大的震惊和错愕在众人心里炸开,继而掀起狂潮般的议论声。 这一次的哗然,远胜之前任何一次。 折服嚣张不可一世的裴满西楼的兵书、让大儒张慎拍案叫绝的兵书,原来不是出自许新年之手,而是那个名字几乎成为禁忌的 “是许银锣所著的兵书,这,这怎可能呢他又不是读书人。” 虽然许七安不当官了,众人还是习惯称他许银锣。 国子监学子们炸锅了,你一言我一语,发表各自的看法、意见,甚至不再顾忌场合。 大多数人觉得荒诞,难以置信,倒不是看不起许七安,而是事情本身就不合理,让人震惊,让人迷茫,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国子监里,有学子大声道: “你们不要忘了,许银锣是诗魁,当初谁又能想到他会作出一首又一首惊才绝艳的传世佳作?” 他的话立刻引来学子们的认同,大声吆喝起来,似乎要说服其他不敢相信的同窗: “许银锣不是读书人,可他作的了诗,怎么就作不了兵法?而且,你们忘了么,许银锣可是上过战场的。当日在云州,他一人独挡八千叛军,力竭而亡。” 闻言,其他学子幡然醒悟,对啊,许银锣也不是没上过战场的雏,他在云州可是一人独挡数千叛军的。 “是啊,许银锣不是读书人,更说明他惊才绝艳,乃世间罕见的奇才。” “可恶,这样的人为何走了武道,那许不当人子啊。” 一时间,国子监学子的赞誉铺天盖地。 甚至有憋屈许久的学子,大声挑衅道: “裴满西楼,你说自己是自学成才,巧了,我们许银锣也是自学成才。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天赋,但一山更有一山高,我们大奉的许银锣,就是你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山。” 竖瞳少年双拳紧握,面部肌肉抽动,一副想大开杀戒,但竭力忍耐的姿态。 他快气疯了,明明形势大好,一切都按照裴满大兄的计划走,除了个别德高望重的名儒不好下场,当代读书人没一个是裴满大兄的对手。 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许七安,竟挫败了裴满大兄的谋划,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黄仙儿咬着唇,柔媚眼波荡漾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原来是他大哥写的兵书,许大郎肯把如此奇书交给他,兄弟之间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更深厚王思慕错愕之后,并没有觉得失望,对于二郎和他兄长的感情,既感慨又欣慰。 单凭许二郎自身的能力,在父亲眼里,略显单薄。可如果他身后有一个劝其所能顶他的大哥,父亲便不会轻视二郎。 想到这里,她悄悄瞥了一眼父亲,果然,王首辅深深的注视着许二郎。 王思慕心里暗喜,而且,有了今日会之事,二郎的名望也将水涨船高。 有那么一刹那,怀庆忍不住想扭过头,去看身后的某个侍卫,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僵硬着脖子,保持坐姿不懂。 心里的好奇随之发酵,他竟懂兵法?著兵书?自认识他以来,从未在见他在兵法上发表过见解,是魏公著书?借他的手转交许二郎 聪明的皇长女联想到更多,她怀疑这本兵书是魏渊所著。 怀庆抿了抿嘴,目光旋即落在张慎手里的兵书上,那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罕见的燃烧起对知识的灼热和渴望。 是狗奴才写的书啊裱裱笑靥如花,鹅蛋脸明媚动人,许二郎出风头,她只觉得解气,终于有人能压一压这个嚣张的蛮子,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多的心理感受。 突然听说兵书是许七安写的,那裱裱就来劲儿了,心里乐开花,骄傲喜悦翻涌,若非场合不对,她会像一只扑腾的麻雀,叽叽喳喳的缠着许七安。 太傅欣慰的笑起来,老脸笑开了花:“我大奉人杰地灵,还是有让人惊叹的晚辈的。” 说罢,他望着宛如雕塑的张慎,沉声道:“张谨言,把兵书给老夫看看。” 张慎恍然回神,把兵书隔空送到太傅手中。 太傅拄着拐杖,回身坐在案后,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翻阅兵书。 半刻钟不到,仅是看完前两篇的太傅,突然“啪”一声合上书,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沉声道: “此书不得流传,不得让蛮子抄录。这是我大奉的兵书,绝不可外传。” 一时间,勋贵武将们,国子监学子们,翰林院学霸,当然还有怀庆等人,看着太傅手里的兵书,愈发的垂涎和渴望。 年轻的小宦官,狂奔着来到寝宫门口,双眼烨烨生辉,没有如往常般低下头,而是一个劲儿的往里看。 显示出他内心的迫不及待和激动。 老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闭目打坐的元景帝,悄悄后退,来到寝宫门外,皱着眉头问道:“何事?” 老太监蓦地睁大眼睛,神色极为复杂,他低着头,返回元景帝身边,轻声道:“陛下,老奴,老奴有事禀告。” 元景帝没有睁眼,简单的“嗯”了一声,兴趣缺缺的模样。 “会那边有了新情况,张慎认输后,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挺身而出,欲与裴满西楼论兵法” 老太监继续道:“裴满西楼甘拜下风。” 元景帝露出了极其意外的表情,沉吟几秒,缓声道: “那许新年是张慎的弟子,主修兵法,没想到他竟有此造诣,难得。此子虽是许七安的堂弟,但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他赢了裴满西楼,倒是可以接受。” 许七安是主动辞官,但后续元景帝也下旨剥夺了他的爵位和官位,把他逐出朝堂。 许新年是那厮的堂弟,如今胜了裴满西楼,外人谈论他时,必然会说到同样才华横溢的许七安,然后指责他“迫害”忠良。 不过,许新年庶吉士的身份是他钦点,一身才华也是他慧眼识珠,所以问题不大。 总体而言,元景帝还是颇为欣慰的,相比起那点风言风语,输给裴满西楼才是真正的颜面无光。 朝廷丢脸,他这个一国之君也丢脸。 当皇帝的,最注重两个东西:权力和形象。 元景帝眉眼间的阴郁消除,脸上展露淡淡笑容,道:“你详细说说过程,朕要知道他是如何胜的裴满西楼。” 老太监犹豫一下,默默退后了几步,这才低着头,说道:“庶吉士许新年取出了一本兵书,裴满西楼看后,佩服的五体投地,心甘情愿认输。” 这是元景帝没有想到的,他愕然道:“什么兵书。” 云鹿书院的张慎都承认自己的兵法六疏不如裴满西楼,而翰林院修的那些兵书,都是新瓶装旧酒罢了。 老太监咽了咽口水:“那兵书叫孙子兵法,是,是许七安所著。” 说完,他听见寝宫里响起了急促的呼吸声。 哪怕不抬头,他也能想象到陛下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几秒后,元景帝不夹杂感情的声音传来:“出去!” 老太监心里一松,低着头,逃跑似的离开寝宫,身后,传来器皿、花瓶被砸碎的声音。 朝廷没有丢人,但陛下这次,丢脸丢大了老太监叹息一声。 可想而知,京城上下会怎么议论陛下,皇帝不仅为一己之私,迫害忠良,如今京城读书人被一个蛮子压了一头,到最后,竟然还是那个被皇帝驱逐出官场的人力挽狂澜。 堂堂一国之君沦为笑柄,也难怪陛下会大发雷霆。 会结束了,兵书最后也没回到许新年手里,而是被太傅“强取豪夺”的留下来。 勋贵武将,以及在场的读书人意见很大,但不敢公然忤逆这位儒林德高望重的前辈。 连怀庆也不敢,所以有些不开心的离开,带着侍卫直奔怀庆府。 各路人马散去,妖蛮这边,裴满西楼神色有些凝重,黄仙儿也收起了媚态,俏脸如罩寒霜。 更别说性格冲动暴戾的竖瞳少年。 三人坐上马车后,谁都没有说话,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里,黄仙儿主动打破僵凝,问道: 裴满西楼面无表情,有个几秒的思考,淡淡道: “会虽然输了,我的名声不能更进一步,甚至有了不小的打击。但大奉官员不会因此无视我,效果还是有的,只是被那位许银锣横插一杠,后续的所有计划都泡汤了。” 他长叹一声:“此人惊才绝艳,不得不服啊。以前我佩服他的诗才,佩服他的天赋,羡慕他的声望,但今日之后,我对他有了深深的忌惮,甚至畏惧。 “幸好他与大奉皇帝不合,不,幸好他和大奉皇帝是死仇。否则,将来他若掌兵,我神族危矣。” 黄仙儿嫣然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打算挑几个姿色不错的美人送去。” 裴满西楼摇头道:“他会缺女人?” 黄仙儿轻叹一声,有意无意的露出大长腿,素手轻抚胸脯,妩媚道:“那我亲自出场,总可以了吧。” 裴满西楼露出笑容:“就等你这句话。” 顿了顿,他道:“不急,这几日先继续奔走,尽量拉拢一些大奉官员,能挽回多少损失就尽可能的挽回。等谈判结束后,我们一起拜访这位传奇人物。玄阴,你不能去。” 竖瞳少年不服,急道:“为什么?” 裴满西楼冷笑道:“许七安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你说话没轻没重,激怒了他,极可能当场把你斩了。” 竖瞳少年瞪眼,“他敢!我们是使团,他敢斩使团,大奉朝廷不会饶他。” 斩使团意味着两国决裂,眼下共同抗击巫神教的背景下,大奉朝廷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黄仙儿戳了戳玄阴的脑袋,笑眯眯道:“他连国公都敢杀,你若是不怕死,我们不拦着。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烛九主上让你来历练,是对你抱了期待,但你若是死在这里,祂老人家也不会在意的。” 妖族在历练晚辈这一块,向来冷酷,而烛九是蛇类,尤为冷血。 能成长起来,就大力栽培,要是死了,那就是自己不行。 回府后,怀庆挥退宫女和侍卫,只留了裱裱和许七安在会客厅。 “果然是你,我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要不是进了棚里,我都不敢确定你身份。” 裱裱喜滋滋的拉着许七安入座,要和他坐一起。 公主,咱们不能同席的,这样太不合规矩了另外,我前世这张脸,帅到惊动党,你竟没有一开始发现,你脸盲有些严重啊。 许七安刚这么想,便听裱裱一脸佩服的说道:“你真聪明,易容成这样平平无奇的男人,别看瞧一眼就忘记啦,根本注意不到。” 许七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坐到别桌去了。 裱裱睁大水汪汪的桃花眸,一脸委屈。 “兵书是魏公写的,借你之手打压裴满西楼?”怀庆喝着茶,看了眼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愚蠢妹妹一眼。 怀庆微微颔首,这就合理了,当世之中,能让裴满西楼折服,让张慎叹为观止,让太傅如此激动的兵书,在她认识里,只有魏渊能写出来。 兵书是魏渊写的啊裱裱有些失望,在她的认识里,狗奴才是无所不能的。 “兵书写着什么你想必不记得了吧。”怀庆问道。 怀庆失望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最后肯定能一睹兵书,但身为好书之人,并不愿等待。 算了,待会去见见魏公怀庆心想。 裱裱跟着他一起离开,出了怀庆府,她眸子紧盯着许七安:“兵书,真的是魏渊写的?” ps:17、18、19三天要开会,是阅的一个活动,期间可能更新会不稳定,先打个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