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桃花小屋游戏以其精美的画面和独特的玩法吸引了众多玩家。本攻略将为新手玩家提供全面的指导,帮助大家快速入门并掌握游戏技巧,顺利通关。
二、游戏准备
1.下载并安装小蜡烛游戏,确保设备满足游戏运行要求。
2.创建游戏账号,可根据提示进行简单的注册步骤。
3.熟悉游戏界面,了解各个按钮和功能的作用。
二、关卡分析
133 关的谜题主要围绕着逻辑推理和观察力展开,需要玩家仔细观察每个元素之间的关系,并运用合理的思维方式来解决问题。
四、小白鸟的培养
1. 给小白鸟提供适宜的生活环境,包括食物、水源和休息场所。
2. 定期与小白鸟互动,如喂食、抚摸、玩耍等,增加与小白鸟的亲密度。
3. 关注小白鸟的健康状况,及时发现并治疗疾病。
4. 参加游戏中的各种活动,获取经验和奖励,提升小白鸟的等级和能力。
五、军事与战斗
1.组建军队,选择合适的兵种和装备。
2.制定战斗策略,利用地形和兵种优势。
3.进行战斗演练,提高战斗技能。
以上内容仅供参考,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和补充。
七、后期发展与提升
1. 装备与强化:
介绍如何获取更好的装备,以及如何进行装备强化和升级,提升角色的实力。
2. 技能与属性:
讲解如何学习和提升技能,以及如何合理分配属性点,打造个性化的角色。
八、游戏后期发展与挑战
1. 当角色达到一定等级后,面临更高难度的任务和挑战。
2. 可以选择加入势力或组建自己的团队,参与大型副本和 PVP 战斗。
3. 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和技能,挑战游戏的极限。
类型:枪战射击
语言:中文
逃?他的意思是,我们四个四品联手,对付这小子没有胜算?性格鲁莽,嗜血好战的巨人扎尔木哈第一个不服气,眼睛瞪着滚圆,锁定许七安。 他,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逃这小子如果这么可怕,刚才又何必缠斗这么久?汤山君生性多疑,警惕的凝视着许七安。 望气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天狼收起了轻视,如临大敌。 这小子有问题白衣术士的惨状映入红菱眼里,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闪过一则信息,来源于她曾经与术士的一次交流。 那是在前往大奉埋伏王妃的途中,她听说那位镇北王妃气象瑰丽万千,术士隔着数十里,也能看见。 她一时好奇,便问:“那如果是三品,二品,甚至一品呢?” 术士回答她:“如果是三品,元神会遭遇重创。如果是二品,则当场眼瞎,神智癫狂。若是一品” 术士没有继续说,但红菱能够通过对方的表情猜到,结局是死亡。 二品,这小子是二品?不对,是他身上具备与二品相关,甚至等同级别的东西红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肾上腺素狂飙。 她肌肤起了一层疙瘩,每一根神经都在输送危险、逃离的信号。 这时,许七安抬起手,轻轻一压。 宛如清风般的气机波动中,婢女们齐齐昏厥。 逃,赶紧逃,不然我会死的巨大的恐惧在心里炸开,红菱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强笑道: “这小子简直狂妄,扎尔木哈,还不快上,不想要儒家书卷了?” 扎尔木哈嗜血好战,本身就不服气,也没感应到许七安体内有超过四品的磅礴力量,被红菱一激,顿时狞笑着扑向许七安。 一丈高的巨人狂奔,带着地面震颤。 天狼、汤山君两人正要出手,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猛的回头,发现红菱竟然独自逃走,撇下众人。 这两位四品高手瞳孔微缩,心里涌起不祥预感。 紧接着,他们听见了惨叫声,扎尔木哈发出的惨叫声。 骇然回头,只见那个一丈高的巨人痛苦的双膝跪地,他的右手手腕被一只漆黑色的,遍布深青血管的手臂握住。 那只手臂肌肉虬结,与他的主人完全不成比例,略显畸形。 它透出的气息邪异可怕,仿佛来自深渊,来自地狱。仅看一眼,天狼和汤山君便觉得头晕目眩。 他们终于知道红菱为什么要逃跑,终于知道白衣术士为什么喊着逃跑。 咔擦咔擦骨骼折断的声音里,“巨人”扎尔木哈身躯迅速干瘪,惨叫声随之中止。 两人不再犹豫,一人跃上羽蛛,一人紧随红菱,开始了逃亡。 “心有顿悟,无忧无怖。”许七安朗声道。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魔法书,因为掌控他身体的是神殊。 刹那间,远处的红菱,近处的天狼和汤山君,心里的恐惧平息,逃跑的念头被夺走,他们不受控制的回转过身,欲与许七安决一死战。 戒律的影响在两秒之后消失,恐惧和求生的念头重新占据他们心灵,但一切都晚上了。 两秒的时间里,足够神殊附体的许七安完成trie ki。 他抽出后腰的黑金长刀,霍然甩出,而后不去看它,鬼魅般闪现到天狼面前,捏着他的脖颈,气机骤然喷吐。 紧接着,许七安纵身跃起,自高处降落,一脚把汤山君踩入地底,手掌往头顶一拍。 汤山君双眼瞬间翻白,竖瞳缓缓黯淡。 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噗”的一声,黑金长刀贯穿了红菱的胸口,把她钉入地面。 四品武者的肉身,在神殊和尚奋力投掷的武器中,宛如纸糊。 红菱哀声求饶,嘴里吐出血沫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心里涌现出强烈的悔恨,如果没有参与这次围杀,如果不来大奉,她根本不会遭遇,遭遇这个怪物。 使团里最可怕的不是杨砚,而是这个银锣,这个藏在人群里的恶魔。 “贫僧没有杀你,贫僧是送你入轮回。”神殊和尚双手合十,看向被汲取精血的冒牌王妃,温和道: 红菱一脸绝望,她尖叫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大奉银锣,许七安。”神殊道。 这是她最后说的话,下一刻,她的脑袋也被摘了下来。 杀完人之后,神殊和尚逐一摄取三名四品强者的精血,让他们化作干尸。 “以后再有这种对手,记得唤我”说完,神殊和尚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许七安。 神殊大师现在口气这么大了么真是无趣的战斗,我完全没领会到四品武者的神异,还没用力,他们就倒下了许七安心说。 对于这样的战果,他并不惊讶,甚至认为就应该如此。 当初神殊的断臂被封印五百年,弹尽粮绝五百年,甫一出世,就能打退四名金锣,以及一个杨千幻。 而今在他体内温养大半年,,又得古墓中气运滋补,如果对付几名四品还要大动干戈,打的热火朝天,那也太侮辱神殊的位格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硬抗镇北王唔,镇北王是三品,而三品和四品之间的差距宛如云泥,神殊能杀四品,却未必能杀三品许七安拎着刀,环顾周遭,在场除了女婢,还有两名幸存者。 “你就要死了,有什么遗言要交代?”许七安走到褚相龙面前,问道。 “你到底是谁?”褚相龙只剩一口气,用浑浊的目光看着许七安。 他被箭矢贯穿了心脏,死亡已经不可避免,之所以还活着,是武夫强大的体魄在支撑。 “不是说了吗,大奉银锣许七安。” 褚相龙盯着他,看了几秒,声音嘶哑的问:“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给我的石佛” “是假的,东拼西凑,且缺斤少两。”许七安嗤笑道。 “”褚相龙咒骂道:“你不得好死。” 许七安挥动黑金长刀,斩下他的头颅。 随后,他再看向神智癫狂的术士,此人已经无法沟通,双眼鲜血流淌,嘴里喃喃重复:“快逃,快逃” 杀掉所有活口,许七安取出儒家书卷,撕下记录道门“聚阴阵”的法术,气机引燃。 密林间,阴风阵阵,太阳仿佛失去了温度。 七道不够真实的虚影显化出来,凝于半空,他们神色呆滞,有些木讷。 北行前,李妙真告诉过许七安,人死之后,天魂和地魂离体,人魂会残留在躯壳内,七日后才会溢出。三魂没有齐聚时,魂魄木讷呆滞。 不管问他什么,都会如实回答,不会说谎。 “你们是如何得知王妃北上的消息,并提前设伏的?”许七安扫过四名北方高手的魂魄,平静的问道。 “巨人”扎尔木哈表情呆滞的回答。 “徐盛祖是谁。”许七安沉声道。 “一个术士”扎尔木哈有问必答,非常诚实。 术士?许七安目光旋即投向白衣术士的魂魄,若有所思,他继续问道:“为何要埋伏王妃。” 人死后,魂魄呆滞木讷,问题要一个一个来,否则他们会答不上来。 “阻止镇北王踏入二品。”扎尔木哈回答。 阻止镇北王踏入二品,所以要截杀王妃?!这,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没有王妃,镇北王就无法晋升二品?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许七安的预料,以致于他停顿下来,思考了许久。 原本在许七安的推测里,王妃此次北行另有隐秘,或许关乎到元景帝,或镇北王的某种谋划。 嗯,事实确实如此,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区区一个女子,竟与镇北王晋升二品有关联。 沉吟许久后,许七安问了红菱、汤山君和天狼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 他们截杀王妃的目的,真的是为了阻止镇北王晋升二品他又问道:“王妃有何特异?” 扎尔木哈喃喃道:“传说,王妃体内蕴含着世所罕见的灵蕴,汲取她的灵蕴,可以轻易踏入三品。” 这许七安瞳孔微微收缩,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四品武者如果还称之为人,那么三品则是超凡脱俗,不能以凡人度之,这是生命层次的不同。 因此,四品到三品的武者数量,几乎是断崖式下跌,大奉有多少四品武者,许七安没有统计过,但绝对不在少数。 可三品却只有镇北王一位,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区区一个王妃,竟能让四品晋升三品? 想到这里,许七安再也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老阿姨。 难怪她得知官船遭遇伏击后,情绪就有点失控,一路战战兢兢,没有安全感,与前阵子傲娇表现截然不同她肯定是知道自己的特殊,知道落入蛮族手中,会遭遇怎样的命运。 旋即,他又想到一个不合理之处。 “不对啊,如果王妃真的这么香,她这些年是怎么安然无恙度过的?四晋三的诱惑,别说北方蛮子,就算大奉京城的四品高手,恐怕都无法抵御这种诱惑,比如杨砚。” 杨砚这个武痴,绝对会为之疯狂可我在官船时问过杨砚,他明显不知道王妃的奇特之处嗯,如果我是镇北王或元景帝,我肯定也不会暴露王妃的秘密,可北方蛮族又是怎么知道的? 扎尔木哈如实回答:“徐盛祖说的。” 又是术士他又把同样的问题,问了汤山君和天狼,得出的结果与扎尔木哈一样。他们笃定王妃体内有所谓的灵蕴,可以助他们突破三品。 不过,到了红菱这里,许七安的问题有了补充。 妖艳女子目光呆滞,低声说:“主上对王妃垂涎三尺,命我前来截杀,我心里吃醋,便问他王妃有什么特殊,他说王妃体内有灵蕴,还告诉我一首诗。” 主上?褚相龙说她是青颜部首领的宠妾,那位主上是青颜部的首领?许七安对此不关心,念头一闪而过,问道:“哪首诗?” 妖艳女子本能的露出嫉妒神色,道:“出世惊魂压众芳,雍容倾尽沐曦阳。万众推崇成国色,魂系人间惹帝王。” 这不是浮香告诉过我的诗吗,据说是王妃还在阶段,被某个寺庙的方丈惊为天人,并作了一首诗给她 “这首诗肯定没有问题,因为传唱甚广,又或者,这首诗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等回了京城,我去问问赵守院长。” 镇北王要晋升二品,所以需要王妃灵蕴,为他突破最后一层关隘。元景帝和褚相龙防备的,是大奉朝廷里的“敌人”,有人不希望镇北王晋升二品。 但因为徐盛祖,以及他背后神秘术士的缘故,蛮族知晓了此事,因此提前设下埋伏,欲夺走王妃。 所以造成了眼下伏击高手和护送力量差距悬殊的局面。 那也就是说,朝廷那边的敌人,至今还没出手? 不,他们已经出手了许七安眼睛猛的亮起,他又想起了一些细节。 前户部侍郎周显平主导了税银案,而税银案中有神秘术士参与,这个案子告诉许七安,那位神秘术士暗中掌控者朝堂一部分人。 蛮族怎么知道王妃神异的?就是这个叫徐盛祖的白衣术士告诉他们。 朝廷里面的二五仔,肯定和北方蛮族有勾结,因为他们中有一个纽带:神秘术士。 “日狗,术士都特么是老银币,监正在暗中谋划,那位神秘术士也在暗中谋划,一个比一个阴险。等等,监正八成是知道这位术士存在的” 许七安神色略有呆滞的张开嘴巴,脑海里一个念头霍然浮现:监正在和这位神秘术士博弈?! 所有人都是他俩的棋子,包括我,也包括神殊 许七安缓缓吐息,决定先不管监正和神秘术士的事,那是将来要应对的,却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左右。 棋子有棋子的好处,可以通过棋手的馈赠成长,等将来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就把这盘棋给掀了。 但在此之前,他得韬光养晦,从其他渠道或许养分,必定只吸收棋手的馈赠,肯定无法发展壮大到可以掀棋盘。 他转而问起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血屠三千里,是不是你们蛮族干的?” s:感谢“莫哔哔”的盟主打赏,么么哒。
2024-12-14 16:52:15
猫的四肢有厚厚的肉垫,平地奔跑,悄无声息。 即使是耳目聪明的高手,若非仔细聆听,也不可能捕捉到橘猫奔行的动静。 当然,就算听到了,也没人会在意一只野猫。 许七安在柴府待了半天,对柴杏儿的住所,只知道一个大概方位。 橘猫“漫无目的”的在内院走走停停,不多时,终于找到柴杏儿的闺房,那是一座四合小院,主屋的厢房里,烛火摇曳。 橘猫在檐下缓步而行,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李郎,你如实告诉我,你回湘州,真的是为了我吗?” 烛光明亮的卧室里,柴杏儿清冷悦耳的嗓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李灵素低沉而隽永的声音:“我说过,有牵挂的人是走不远的,哪怕他在天涯海角,但迟早有一天会回到心爱的人身边。” “那你发誓,以后都不离开我了。” 李灵素语气一转:“但你如果愿意跟我走,我发誓这辈子绝不离开你。。” 橘猫心里嘀咕,这渣男,明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放弃柴家跟他远走天涯,才故意那么说。 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猫的个子也够不上窗户,无法戳个洞窥探,再说,一只猫趴在窗边偷看,这一幕也太奇怪了。 所以橘猫优雅的趴在门口,竖着耳朵继续偷听。 柴杏儿叹息一声:“李郎,柴家遭此大变,我如何能跟你走?” 李灵素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可以留在这里等你,待柴府事了,我们就一起浪迹江湖。” 屋内一时沉默,柴杏儿清冷的声音: “李郎,并非我不愿意陪你浪迹天涯,只是这世道,若能安平喜乐,何必颠沛流离呢。柴家虽遭此大难,但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个好机会。” “我大哥只有三个儿子,长子夭折,次子平庸无能,幼子纨绔,只知享福。如今柴贤大逆不道,做出这等恶事。柴家家主的身份,以后只能是我做了。” 柴杏儿柔声道:“李郎,我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子嗣。你留在湘州好不好,将来我们的孩子,就是柴家家主。” 李灵素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缓缓道: “杏儿,你告诉我,柴贤的事,真的与你无关?” “你不信我?”柴杏儿语气一变。 “我自是信你的,只是此案颇为蹊跷,我当时又不在场” 李灵素还没说完,便被柴杏儿打断,冷冰冰道:“我累了。” 李灵素叹口气,当即道:“你好好歇息,我先回房。” 几秒后,门外的橘猫忽然听见“噗通”的倒地声,似乎有人摔倒,而后传来圣子震惊又愕然的声音: 橘猫许七安心里一凛,知道他中了毒。 柴杏儿为什么要毒倒圣子?我的本体在客栈,根本赶不过来救人,对了,可以去找佛门的和尚,驱虎吞狼 念头闪烁间,他听见柴杏儿幽幽叹口气: “李郎,你变了,换成以前的你,会不顾一切的抱住我,安慰我。可你现在只想着离开。你忘记当初的海誓山盟了吗,忘记你为了讨我欢心,不顾生命危险闯入千绝谷? 不,姑娘,他不是变了心,他只是肾亏了许七安以吐槽的方式,在心里回答柴杏儿的问题。 李灵素缓和过来,语气平静,只是有些无奈。 见圣子没有惊慌失措,许七安打算再观望片刻,毕竟引来西域僧人的后遗症极大,会暴露李灵素的身份,从而暴露他的身份,关键是,他现在还不确定度难金刚在何处。 柴杏儿柔声道:“当然是想给你生个孩子,老天在这个时候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安排的妥妥当当,我甚是欢喜。” “因为在那之前,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说谎,或不回答,我便剪断你的命根子。” 说话间,许七安听见剪刀开合的声音,以及李灵素颤抖的嗓音:“什么问题?” 这尼玛是个病娇啊橘猫许七安龇牙,下意识的并拢双腿,然后发现俯身的是只小母猫。 “你爱过我吗?”柴杏儿柔声道。 “自然,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表。如果有半分假意,就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李灵素大声道。 “虽然我对杏儿一片痴情,但你如何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李灵素苦笑道。 “李郎,你不用试探,实话与你说吧,我在你方才喝的酒里下了情蛊,当日你不告而别,我伤心欲绝,亲自去了南疆,向情蛊部求来了情蛊。 “你若真心爱我,情蛊便不会反噬,反之,则痛不欲生。此外,母蛊在我体内,我问的问题,你都不能撒谎。” 我,我这辈子是跟情蛊八字不合吗李灵素脸色苍白。 柴杏儿淡淡道:“第二个问题,你还爱过其他女人吗。” 芜湖!圣子的丁丁保不住了许七安的猫脸难掩笑意。 反正圣子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问题就不大。对于一个渣男来说,鸡飞蛋打是最好的惩罚。 柴杏儿眯着眼,在他身边蹲下,柔声道:“李郎为何不回答我?” “我只是觉得悲伤,当初我们初见,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你是我将来要守护的、宠爱的女人。我遵从心的意志而行,却没有追究原因。 “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缺的是安全感,正因为如此,当初我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守护你。想来我当日不辞而别,对你打击极大吧。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除了你以外,我看过其他女人,比如我的母亲。 “杏儿,我很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回来,和你共同面对柴家的风风雨雨。”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除了母亲之外呢,你把话说清楚,好家伙,一大堆情话里夹杂着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别人?橘猫安大怒。 剪刀摔在地上,接着是柴杏儿欢喜而泣的声音:“李郎,李郎” 橘猫安在门外等了一刻钟,听见了女子的喘息声和摇床声,知道圣子开始被迫营业了,他才离开。 病娇女人要不得啊,否则诚哥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柴杏儿的嫌疑确实不小,根据犯罪动机来判断,她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边寻找佛门僧人的住所,一边想着,不多时,他找到了和尚们所在的院子。 僧人作息规律,院子里除非了西边的房间还亮着灯,其余房间都是黑的。 橘猫安无声无息的进入院子,并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 西厢房的门敞开一条缝,几名身材魁梧的僧人坐在火炉边,炉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蒸汽腾腾,肉香就是从里面飘出。 武僧和禅师不同,武僧不用守清规戒律,酒肉穿肠过,佛陀心中留。 此外,武僧和武夫一样,走的是炼精化气的路子,饭量极大。 许七安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四品武僧净缘,也没有禅师在房内,心里稍安。 “你们可知度难师祖为何中途离去?” 一位武僧吃的满嘴流油,扫了一眼同门。 度难金刚不在?橘猫安心里一喜,旋即本能的思考:有什么事比追回浮屠宝塔更重要?要知道,里头关押着神殊的断臂。 “其实我觉得净心师叔太爱多管闲事,咱们尽早赶到雍州,就能尽早打探情报,埋伏那人。掐着时间点去,这是失了先机。” “无妨无妨,那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况且,这次除了度难师祖,还有度情罗汉和度凡金刚率一众同门相助,就算那人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走。” “那人”是谁?度情罗汉和度凡金刚率领佛门僧人一起出动许七安心里一沉,略作思考后,他有了猜测佛门是冲我来的。 联想到自己在雷州时暴露的线索,佛门猜出他的身份虽然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出动了一位罗汉,两名金刚,嘶,佛门对我还真是重视啊。庆幸的是,监正老头子把琉璃菩萨干趴下了,否则,我根本逃都别想逃。 “这位掌控行者法相的女菩萨,速度可以称之为当世第一人。”橘猫安又庆幸又沉重。 又一名武僧说道:“我觉得净心师叔有他自己的考量,你们别忘了,前几日要不是他插手一起山匪祸乱村镇的事,我们也不会遇到那位得了龙气的山匪头子。 “嘿,如今他放下屠刀,洗心革面,皈依了我佛门谁在那里?” 与此同时,敞开一条缝的大门彻底开启,橘色的光晕照亮了门槛边的橘猫。 橘猫轻柔的叫唤一声,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盯着铁锅。 那位发现它的武僧脸色转柔,夹了一块肥肉丢到门槛边。 卧槽,能来块瘦肉吗橘猫安不情不愿的叼起肥肉,在武僧们的驱赶下,逃之夭夭。 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它忽然看见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来,是个面无表情的壮汉。 橘猫安原以为是柴府的人,本没在意,走的近了,猫躯忽然一僵,此人面色与常人无异,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柴家虽以控尸闻名,但应该没有谁大晚上的有操纵尸体胡乱走动的习惯 念头闪过的同时,它看见尸体与自己擦身而过,绕过和尚们居住的院落,朝内院走去。 跟上去看看橘猫安轻盈的跟在身后,大概一刻钟,那具尸体在内院某处僻静的院子停了下来。 “他”在院外停顿片刻,直挺挺的弹起,跃过两米多高的院墙,落入内院。 下一刻,砰砰连响,伴随着闷哼声,倒地声,一切风平浪静。 橘猫安在外面等了几分钟,猛的窜出,在墙上如履平地,轻松翻过墙头,也进了院子。 这完全是橘猫自己的能力,心蛊只能控制智商不高的生物,无法授予能力。 还好我控制的是一只猫,要是一条狗的话,说不定已经进了那群武僧的肚子他心里腹诽着,琥珀色的目光扫过院内。 两具身体倒在院子里,昏迷不醒。 主屋的门敞开着,漆黑一片,阴森恐怖。 橘猫安快速掠过昏迷的两人,窜入黑漆漆的房间里,房内陈设简单,靠窗位置有一个黑洞,延伸向地底深处。 石盖板高高支起,这个洞口刚被人打开。 橘猫没有任何犹豫,钻进了洞口。 洞口修建着一条台阶,朝着地底延伸,微弱的光芒从地底升起,那是油灯散发的光晕。 接着微弱的光晕,橘猫无声无息的行走在台阶,几分钟后,抵达了台阶尽头。 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刺目的味道。 橘猫安险些昏厥过去,猫的嗅觉是人类的数十倍。 味太冲了橘猫安摇摇晃晃的站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发现地窖很大,四通八达,更像是一个微缩的地底迷宫。 悄然行走片刻,一条甬道出现在他面前。 甬道两边,一具具尸体寂静的站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着寿衣的,穿着长裙的,穿着儒衫的 他们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却又像是随时都会醒来。 另外,地面落满了头套,可以想象,这些头套原本是套在尸体头上的,但现在被人扯了下来。 客栈里,慕南栀看完闲书,舒展腰肢,打算钻入被窝里睡觉。 可她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隔壁的小塌上,许七安侧着身,闭着眼睛,呼吸粗重。 慕南栀吃了一惊,对他还是很关心的。 许七安没有睁眼,梦呓般的回复:“人,人间天堂”
2024-12-14 11:55:15
裴满西楼做了一个正规的揖礼,眯着眼微笑:“许大人在哪个衙门任职?” “大奉朝廷派一个七品小官来接待我们?” 冷笑声传来,裴满西楼身后,一位气质阴柔,双眼竖瞳的少年不满道。 气质阴柔的竖瞳少年下巴一扬,正要说话,便听许新年道:“哦,忘了,你不是人。” 竖瞳少年被他冷淡嘲讽的语气激怒了,冷哼道:“小爷身负远古神魔血脉,岂是尔等凡人能比。” “那你怎么还不上天?留在凡间作甚。”许新年诧异道。 竖瞳少年脸色憋的通红,恶狠狠瞪着他,在北方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现在已经是腹中美食了。 裴满西楼眯着眼,面带微笑:“玄阴是大妖烛九的血脉,目中无人惯了,许大人骂的好,他确实欠缺教训。” 被裴满西楼扫了眼,竖瞳少年噤若寒蝉。 “这位许大人虽然官职不高,确实清贵中的清贵,翰林院是拔尖读书人才能进的。岂是你一个孽畜可以比拟。” 裴满西楼奉上溢美之词,道:“在下裴满西楼。” 我没骂他,我要骂他的话,你们得等明儿才能进京许新年颔首示意。 黄仙儿狡黠一笑,转动眸子看着许新年,白首部裴满氏的第一个字与中原人族的裴姓相同,绝大部分中原人都会错把裴满氏当做裴氏。 她期待看到这个年轻的大奉官员混淆姓氏,因此出糗,她好借机展现温柔一面,配合魅惑,撩拨这位年轻官员的心。 许新年颔首,“裴满使者,本官带你们去驿站歇息。” 黄仙儿顿时有些失望,这个年轻的大奉官员有几分真才实学,这让她后续的引诱无法施展。 裴满西楼从未想过靠这种小聪明让翰林院的清贵出糗,乘上马匹,带着使团队伍,在大奉两百名官兵的保护下,离开码头。 穿过几条小街,终于来到城中主干道,眼前的一幕,让妖蛮使团众人目瞪口呆。 街道宽敞到难以想象,可以容纳五十名骑兵并排飞驰,两侧房屋鳞次栉比,排列到视线尽头,商铺的牌坊在风中猎猎招展。 如此繁花似锦的画面,是他们这辈子,首次看见。 黄仙儿柔媚的眼波一下迷离,终于知道为什么祖辈如此渴望南下中原,渴望夺取这片土地。 但随后,黄仙儿意识到不对劲,因为主干道两侧站满了人类百姓,他们手里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菜叶子、臭鸡蛋,甚至石头。 他们脸上是愤怒的表情,眼里燃烧着仇恨。 有人怒吼一声,朝妖蛮使团丢出臭鸡蛋,就像点燃了火药的导火索,瞬间炸锅。 菜叶子、臭鸡蛋、石头、臭饭团等等,一股脑儿的砸向妖蛮使团,脏物漫天乱飞。 妖蛮性格冲动、暴虐,最受不了挑衅,当即龇牙咧嘴,露出怒容。 “许大人,大奉的百姓非常热情啊。” 裴满西楼鼓荡气机,把两侧砸来的秽物挡开,笑眯眯的说道。 许新年淡淡道:“是啊,生怕你们吃不饱。” 裴满西楼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妖蛮劫掠边关是常态,为的,不就是一口吃的嘛。 黄仙儿连连皱眉,有些恼怒,虽然可以用气机挡开人族百姓丢来的秽物,但这样的对待足以让泥人生出怒火。 这时,她听裴满西楼问道:“这些百姓,似乎对许大人特别关照?” 黄仙儿这才发现,周遭的百姓丢菜叶子臭鸡蛋时,刻意避开了这位年轻官员,但随行的大奉士卒却没有相同的待遇。 有了这个发现后,黄仙儿眯着眼,观察了一阵,看出了更多细节。 百姓们何止是关照,甚至仍的时候会特别注意,很慎重的避开他。 人族百姓似乎很爱戴他,唯恐砸到他 黄仙儿诧异的审视着许新年,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仅凭庶吉士的身份,绝不可能让人族百姓如此相待,他或许有另一层身份?而且是人族百姓识得的身份裴满西楼眯着眼,心里猜测。 许新年呵呵一声,“他们不是关照我,他们关照的是马匹上挂着的牌子。” 黄仙儿一愣,她和裴满西楼才发现马脖子上真的挂着一个木牌子,先前没有注意到。 许新年附身,把牌子摘下来,展示给两人看。 牌子上写着五个字:许银锣之弟。 许银锣之弟?!黄仙儿声音软濡,宛如撒娇,嗲声嗲气的道:“这是何意呀?” 裴满西楼的眯眯眼,微微睁开些许,终于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原来许大人是大奉银锣许七安的弟弟。” 白首部有一间密室,专门存放机密卷宗,这间密室的背后是白首部的庞大情报网,而这个情报网的头目,正是被蛮族誉为书呆子的裴满西楼。 他曾亲自书写那位大奉的传奇银锣。 崛起于京察之年的年尾,至今一年不到,从一个平平无奇的长乐县快手,一跃而成大奉最闪耀的新星。 他的天赋可怕至极,但最让人忌惮的绝不是他的战力,而是他那堪称一呼百应的声望。 楚州屠城案后,他的声望达到了巅峰,一个让人喟叹的巅峰。 这份声望有多大,裴满西楼当时的评价是,京城百万之民,无不爱戴。而现在,目睹了一块木牌的威力后,他决定回蛮族后,再添一笔:福及家人。 黄仙儿显然也想起了那位传奇银锣,一脸惊讶。 在我们神族里,只有首领才有这样的威望黄仙儿对这趟京城之行愈发期待。 蛮族拥有神魔血脉,一直自称神族。 在京城百姓夹道欢迎中,许新年带领妖蛮使团进入驿站。 安顿好使团后,被元景帝打发来做苦差事的许新年,在裴满西楼的强行挽留下,待了半个时辰,这才匆匆告退。 他也没回衙门报到,旷班半天,悠哉哉的回家去。 “兄长已是罕见的人杰,没想到这个弟弟,牙尖嘴利,才华也不错。”裴满西楼送走许新年后,坐在院子里喝茶。 半个时辰里,他说的每一个典故,对方都能接上,谈历史谈经义,那许新年妙语连珠,聊到大奉和北方神族的旧怨时,他还会口吐芬芳,话中带刺,冷嘲热讽。 黄仙儿坐在石凳上,故意摆了一个撩人的坐姿,把周围的驿卒勾的魂不守舍,闻言,娇哼道: “一个不解风情的臭书生而已。” 她途中不断暗示,不断勾引,谁知那臭书生视而不见,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黄仙儿吃着石桌上的干果和肉脯,问道:“明日进宫去见人族皇帝,你有什么打算?若是没把握在短期内搬回救兵,记得早点通知我。” 裴满西楼打发走院子里的驿卒,含笑道:“你待如何应对?” 黄仙儿打着哈欠,姿态慵懒妩媚: “那我就不回北方啦,在京城挑个当大官的,做人家小妾,不比回北方受罚更好么。也不怕族人报复对吧,京城有监正俯瞰,咱们神族没人敢来。” 裴满西楼笑了笑,说道:“要让大奉出兵相助我神族,割让利益在所难免,我等前来的意义,无非就是“讨价还价”四个字。 “神族有求于大奉,失了先机,要想让彼此对等,咱们就得先打击他们的锐气、傲气。他们敬你三分,才能在谈判桌上的退让三分。 “当然,还得需要你们狐部在谈判桌之外出力。酒、色、财三毒中,色字当头。” 竖瞳少年玄阴,找到插话的机会,冷哼道:“人族卑微如蝼蚁,上古时代,是我们神魔先祖圈养的牲血食。即使神魔时代结束的而今,人族平民依旧是食物。” 他知道使团这次来大奉是求援,但他依旧看不起个体弱小的人族。 裴满西楼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笑起来: “这些话,私底下说说便是,你若敢在外头口无遮拦,我剥了你的皮。” 玄阴撇嘴:“我知道,我不是等驿卒走了才说嘛。” 裴满西楼从本次携带的贡品里,取出一只小箱子,他小心翼翼,郑重其事的打开箱子,里面摆着一本本书籍。 这些书,都有共同的名字:《北斋大典》 “北斋是我的书屋,我自幼好读书,不求甚解,只会死记硬背,后来随族人南下劫掠人族读书人,前三年,听他们讲学。中三年,与他们论道。后三年,北境能劫掠到的读书人,学问再无人能及我。 “那年我十八岁,为南下求学,不惜把头发染黑。二十岁那年,我突然萌生了著书的念头。在中原求学十年,把自身所学编著成书,修修改改。那时候还没想给书起什么名字。 “直到我返回部落,回到北斋书屋,突然就明白它该叫什么了。而后六年里,我呕心沥血,《北斋大典》终于问世。 “此书卷帙浩繁,共三百零八卷,囊括了士农工商史天文地理。大奉不是说我妖蛮无史吗?其实是有的,因为他们还没看到北斋大典。大奉的史官若是看到这本书,必定欣喜若狂。 “当然,我这一生最得意的,还是兵书。大奉的兵书我几乎都看过,前人之作不谈,当世真正拿得出手的兵书,是云鹿书院大儒张慎所著的《兵法六疏》。所说不错,但过于注重修行者在战争中的作用。 “忽略了寻常士卒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倘若把修行者剔除出去,只剩普通士卒,那他的《兵法六疏》就是狗屁不通。” 黄仙儿听的昏昏欲睡,听到兵法,终于来了点兴趣,问道: “凡人在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本就微小,注重修行者的作用有何错。” “你知道魏渊为何能打赢山海关战役么,他一代军神的威名是如何来的?只有魏渊能把普通士卒用出神来之笔。他是真正的领军之人。剔除掉修行者,只用普通士卒的话,给魏渊五十万大军,他能横扫九州。 “我研究过当年那一战,各方兵力投入超过百万,普通士卒的数量积累到了相当可怕的程度。当这股力量被完美的掌控,调度时,它将所向披靡。” 很厉害,但我听不懂黄仙儿嫣然道:“你说我去勾引魏渊如何,若能搞定他,咱们这次才算功德圆满。” “你不想活了?”裴满西楼反问。 她当然只是随口一说,能被选为使团领袖之一,她是极聪慧的女妖。 次日,妖蛮使团进宫面圣,穿过午门,过金水桥,在金銮殿中朝见皇帝。 这一路上,黄仙儿丝毫没有面见一国之君的自觉,烟视媚行,勾搭着侍卫、大臣,途中的一切男人。 进了金銮殿,两侧是衮衮诸公,元景帝高居龙椅。 黄仙儿这才稍稍收起媚态,依旧嗲声嗲气的拜见皇帝。 而后是妖蛮两族向元景帝进贡,除了贡品之外,还有三名千娇百媚的狐族女子,上品鼎炉。 外族朝贡时,贡品里有美人是正常现象。 等老太监唱诵结束,元景帝满意的开口,说道: “听闻北方战事如火如荼,朕亦是心忧的很,然秋收将近,百姓忙于秋收,抽调不出兵力北上。朕着翰林院修撰兵书,望能助汝等抵御外敌。” 先表达一下朝廷的难处,秋收将尽,不宜轻启战事。再送上兵书,彰显大奉兵道强盛。 “多谢陛下!愿大奉和我神族永结同约,友谊千古。”裴满西楼跪伏在地,恭恭敬敬。 结束朝见,裴满西楼直至离开,也没有提过半句求援之事。 朝堂诸公有诧异,有冷笑,有戏谑。 在他们看来,妖蛮是比武夫还要粗鄙的存在,在朝堂上迫不及待的要求朝廷发兵援助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没想到这个裴满西楼竟是个沉得住气的,但就算如此,他终究还是要开口的,在朝堂上展现一下城府,并无太大意义。 出了宫,竖瞳少年玄阴再也憋不住,急忙问道: “裴满大兄,你不是说大奉兵法稀烂呢,不是要在他们最骄傲的领域击败他们,赢得尊重么,为何刚才不说?” “你显摆给那些人看有什么意思,便是显摆到天上去,他们也会视而不见。该怎么吃你,还是怎么吃你。” 她扭头看向裴满西楼,道:“你打算先拿谁开刀?” 午后刚过,便有一则消息从国子监里传出,蛮族使团领袖,裴满西楼拜访国子监,与大祭酒比斗学问,胜之。 此人博学而精,吾不如也这是大祭酒的评价。 他并未就此离开,堂而皇之的在国子监讲学,并将自身所著《北斋大典》留在了国子监。 国子监学子起先愤怒难平,但随着《北斋大典》的口碑发酵,谩骂声渐渐平息,更多的是震惊与一个蛮子的学问。 《北斋大典》卷帙浩繁,涉猎之广,之精,令人惊叹,绝非一朝一夕能编撰出来。 这种规模的书,通常只有朝廷才会编撰。无法想象,它是由一位蛮族年轻人独力编撰。 单凭此书,裴满西楼便能跻身当世大儒之列。 最令人震撼的是,《北斋大典》其中几卷,详细记录了妖蛮两族的历史,两族的由来、演变,尤其是近代八百年历史之详尽,并不比大奉编写的史书差。 给了国子监响亮的一巴掌,给了大奉读书人响亮的一巴掌。 “难以相信,粗鄙的蛮族有这样的读书种子?” “那裴满西楼是白首部的,白首部以聪慧著称,但像他这样的,极少极少。” “我若能著成此书,必定名垂青史。这蛮子太厉害了。” “惭愧惭愧,老夫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求学。而今年事已高,再没精力著书。” “此人可恨,先是与大祭酒比斗学问,而后故作大方的留下《北斋大典》,这是打我们大奉读书人的脸。” 正因为对方蛮族身份,有此学问,才凸显出大奉读书人的“无能”,因为绝大部分读书人,都没能力做出他这样的壮举。 “要说年轻一代里有谁学问能与此人比肩,只有怀庆公主了。” “怀庆公主先后求学于国子监、云鹿书院,而此人蛮族出身,无师自通,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妖蛮使团进京备受瞩目,不仅是官场和士林瞩目,京城里的平民们同样关注这件大事。 他们的话题原本是朝廷该不该出兵援助妖蛮,慢慢的,北方蛮子有大学问的消息,通过酒楼、青楼等地方传了出来。 “胡说八道,粗鄙的蛮子哪来学问可言,让国子监大祭酒甘拜下风?哪个憨货编造的流言。” 对于这样的传闻,但凡听到的人,没一个相信,嗤之以鼻。 国子监在百姓眼里,是官学,是盛产文曲星的地方。 但正因如此,消息被证实后,市井之中怒骂声一片,京城百姓茶余饭后,不再讨论是否出兵,而是共同抨击国子监,骂他们辱没国体,辱没大奉。 “许银锣一介武夫,都能能为大奉诗魁,可见国子监的读书人有多差劲,一群酒囊饭袋。” “你这话听起来就像在鄙夷许银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气不过国子监的废物。” “奇耻大辱,竟然在学问上输给蛮子,奇耻大辱啊,我大奉无人了?” 竖瞳少年玄阴从外头返回,肩上扛着一小箱的书,故意用力放下,制造动静,朝着院子里的裴满西楼和黄仙儿,大声笑道: “国子监一群无用书生,我只说替裴满大兄借书,他们拦都不敢拦。别看外头骂大兄骂的狠,恰恰说明他们怕了。怕了您的学问。” 虽然他觉得读书无用,但能在读书领域杀一杀人族的锐气,实在太爽,太扬眉吐气了。 裴满西楼如获至宝,挑拣着箱子里的书。 “那个什么大祭酒,是最有学问的人,连他都不如大兄你,看来人族读书人不过如此。”玄阴大笑道。 “大祭酒学问深厚,但人族文道昌盛,他代表不了整个人族。皇宫里有位奇女子,学问才叫厉害。” 裴满西楼挑了一本四书注解,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距离国子监“论道”,已经过去三天,使团里的妖蛮们既错愕又惊喜的发现他们的领袖裴满西楼,一跃成为当红人物。 成为话题中心,给人族带来巨大震撼。 黄仙儿捣鼓着铺子里买来的胭脂,随口问道:“而今你名声已经够了,接下来便是谈判?” 这几天,她也没闲着,给不少大奉官员塞了姿色极佳的狐女。 裴满西楼头也不抬,边看书边说道: “我听说后天皇城要举办文会,正好与北方战事有关。文会好啊,文会好扬名。仙儿,你传话出去,就说我要在文会上向云鹿书院大儒张慎讨教兵法,希望他能出席文会。” “云鹿书院的大儒,未必会搭理你。”黄仙儿语气慵懒。 “战书下了,不来就凭白便宜了我,岂不更好。”裴满西楼笑道,旋即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清云山我们上不去,去了会被镇压。去找那个许新年,我打听过了,他是云鹿书院的学子。” 竖瞳少年兴奋起来,他能感觉到,裴满大兄在这些人族眼里,变的“强大”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士林中人还在研读、抄写《北斋大典》,沉浸在这部巨著的浩渺之中,冷不丁的又被裴满西楼向大儒张慎讨教兵法的壮举给震惊了。 打完国子监的脸,又要接着打云鹿书院的脸? 这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对于裴满西楼的做法,国子监读书人既恼怒又期待。 那蛮子不知天高地厚向云鹿书院的大儒张慎讨教兵法,自讨苦吃。 他们只希望云鹿书院的大儒,暂时放下高傲,若是不屑一顾,拒绝蛮子的“讨教”,那就成了蛮子扬名的踏脚石。 元景帝坐在大案后,脸色冷峻的扫过下方众臣。 “众卿对于近来之事,有何看法?” 他指的当然是裴满西楼一系列高调做法,以学问制国子监,抛出《北斋大典》扬名儒林,以及欲在文会上讨教大儒张慎。 “此人打算在京城扬名,无非是想树立名望,好为谈判增加筹码。” “哼,以为这样,朝廷就会退让?痴心妄想。” “他就算真的赢了张慎,我们也不会退让半分。” 元景帝皱了皱眉,他们越这么说,恰恰说明越来越忌惮那裴满西楼,把他当成了大人物,当成了大儒。 心态一旦出了问题,就转变过来了。谈判时,便会受到影响。 和一位名不经传的小子谈判,换成和一位名震天下的大儒谈判,心态能一样? 王首辅出列,沉声道:“需扼制其势,最好能击溃他的气势,摧毁他缔造的声势。” 元景帝冷哼一声:“而今也只有期待张慎了。” 身穿素雅宫裙的怀庆,手里握着国子监借阅的一卷《北斋大典》,孜孜不倦的读着。 许七安和临安同坐一桌,一个眉头紧皱,一个柳眉轻蹙。 裱裱趁着怀庆不注意,剥了一颗葡萄塞许七安嘴里,后者吐出籽,问道:“这破书真有那么神?” 怀庆微微颔首,头也不抬,说道:“裴满西楼若是生在大奉,必成一代名儒,青史留名。” 许七安深吸一口气:“此人能做出《北斋大典》,想必兵法之道也醇熟的很。敢挑战张慎,则说明他有相当大的把握。张慎的《兵法六疏》广为流传,这裴满西楼知张慎,后者却不知他。” 平心而论,他并不想看到蛮族得利,大奉出兵势在必行,但不能这么便宜北方妖蛮。 过去二十年里,妖蛮频频劫掠边境,烧杀戒律,甚至吃人。楚州时,许七安亲眼见到逃难的百姓,流离失所,风餐露宿。 也见过因为战事连连,贫户们日子过的很苦。 放眼大奉,楚州是最贫困的州之一,常年受刀兵之累,这一切,全拜蛮族所赐。 怀庆抿了抿粉嫩的唇,语气少见的透着凝重: “张师,早年曾经上过战场,随后因为仕途不顺,辞官。他在兵法之道颇有见解,但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几十年里,他隐居书院,恐怕早已荒了兵道。” 其实要说兵法的话,他上辈子唯一知道的兵法就是孙子兵法,不但知道,他还背过。 当然,许七安自己是不会去背这种东西的,这属于老师交代的课外作者。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七七八八。 得益于炼神境后,元神产生蜕变,超脱凡人,他倒是能重新记起孙子兵法的内容。 而且,九州拥有超凡力量,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兵法更趋于大开大合,武力蛮干。就比如四品高手在战场上,可以横躺普通士卒组成的骑兵。 而诞生于凡人世界的孙子兵法,则偏向“微操”,更注重细节。 “后天文会,你随我一起参加。”怀庆说道。 “如果张慎出席的话,二郎肯定要参加,我不好易容成他的模样。”许七安皱眉。 “那便易容成旁人,充当我的侍卫。”怀庆脑子活泛,给出建议。 ps:小睡了一会儿,终于赶出这一章,虽然更新迟了这么久,但字数上诚意满满。
2024-12-14 11:03:15
话音落下,手印中荡漾出水纹般的金色涟漪,轻柔而坚定的扫过恒远。
2024-12-14 10:09:15
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阅读体验,我这几天尽量写大章,如果更新时间有拖延,大家见谅。
楚元缜突然扑了过来,不停的挥舞巴掌,许七安竭力抵抗、躲避,仍然被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
于是在谈话间,悄悄变幻了两子的位置。
出家人不打诳语、禁女色、禁杀生等等.......律者曾经守过什么戒,身边的人也会不自觉的遵守。
2024-12-14 15:42:15
许七安没有要求进屋坐坐,因为这很失礼,家里没有男人的情况下,这样做甚至会造成一些流言蜚语。 当然,许七安知道母女俩的警惕和紧张,不是因为以上的顾虑,而是“心里有鬼”。 “小丫头,你认识柴贤吗?”许七安问道。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整个人傻了,愣愣的看着他,有一种因为年纪太小而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茫然。 年轻妇人听不懂官话,但见女儿脸色呆滞,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急忙靠拢过来。 许七安蹲下身,赶在小姑娘尖叫前,伸出手抚摸她脑袋,趁机发动心蛊能力,微笑道: “我是你贤叔的朋友,他昨晚没跟你说吗?” 而在小姑娘眼里,这个陌生的叔叔立刻变成了亲切的、善良的、无害的人。 小姑娘用力点头:“他说如果有陌生叔叔来找他,就记下他说的话。” 许七安顺势把小纸条递到她怀里,“纸条帮忙交给他。” 说完,看了眼小姑娘手背的冻疮,还有薄薄的,几乎没御寒能力的鞋子。想来这双小脚丫子也是布满冻疮了。。 于是又掏出几粒碎银,和纸条一起塞给小姑娘:“银子拿去买糖吃。” 小姑娘收了纸条,但没拿银子,扭头看向母亲。 年轻妇人抿了抿嘴唇,盯着银子,既想要又不敢要纠结姿态,对于一个贫苦人家来说,这些碎银可以让一家人吃好几天的肉,给孩子卖一件过冬的棉袄。 小姑娘伸出布满冻疮的手,紧紧握住银子。 许七安当即告辞离开,刚走出院子,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喊声,回头看去,她却没有追上来,而是跑回了屋子。 很快抓着一把晒干的地瓜干,怯怯的,讨好般的递过来。 许七安目光一下柔软起来,结果地瓜干。 小姑娘眼睛瞬间亮起,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我再问你一些事,你回答我,我就再给你一些银子。”许七安笑道。 小姑娘说道:“爹让我叫他贤叔。” 小姑娘想了想,说:“很少住我家里。” 很少?许七安皱了皱眉,道:“你觉得柴贤叔叔是好人吗?” 小姑娘点头,孩子有非常敏锐的直觉。 叫哥哥更好一点,毕竟我永远18岁许七安笑道:“还有什么?” “经常做噩梦、发呆”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贤叔有六个脚趾头。” 许七安按照约定,把银子递到她手里,挥挥手离开村庄。 禅师净心返回院子,找到武僧净缘,说道:“我查了一下,发现当年柴杏儿施主前夫的死,与家主柴建元有关系。” 拥有戒律的禅师,想查什么事,基本是手到擒来。 虽说不方便对柴杏儿施展戒律,但折中一下,问询府上仆人是没问题的。 净心问得最多的是柴贤的事,柴杏儿只是顺带问询。 听着师兄娓娓道来,武僧净缘皱眉道: “若一切都是柴杏儿说谎,那柴贤或许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得了龙气。原来柴杏儿施主曾经丧夫,我还以为她身边那个男人是便是柴府姑爷。” 净心沉吟道:“此人倒是可以问询一番,知道的想必更多。” 炭火熊熊,李灵素拥着美丽人妻,躺在床榻,身上盖着锦被,刚做完运动,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柴杏儿慵懒的蜷缩在他怀里,露出圆润白皙的香肩,指尖在李灵素胸口画圈,语气懒散,道: 陷入贤者时间的李灵素瞳孔略有收缩,旋即恢复如常:“我能感觉到,你还有事瞒我。” 柴杏儿叹口气:“李郎,柴家的事你别管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便知足了。想查我的不是你,是那个徐谦吧。” 杏儿的直觉还是这么可怕李灵素道:“不关他的事。” 柴杏儿扭了扭小腰,调整睡姿,道: “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我说不上来,但觉得这个人不够真实,处处伪装。当然,他若是你说的那般,是超凡境的高人,有所伪装也是正常。” 停顿几秒,她又道:“徐谦和佛门有仇吧。” “何以见得?”李灵素面不改色。 “那些和尚一来,你们立刻离府,李郎甚至不敢在他们面前暴露姓名。” 柴杏儿神色清冷,笑容淡淡:“那群和尚里有两个四品,按理说,徐谦若真是超凡境的高人,怎么会害怕他们?要么是另有原因,要么这些和尚背后还有人,对吗,李郎?” 不能再聊下去了李灵素翻了个身,把美丽人妻压在身下,笑道:“杏儿冰雪聪明,为夫好好疼你。” 许七安牵着小母马,马背上坐着慕南栀,哒哒哒的离开湘州城。 屠魔大会在湘河举办,之所以选在这里,是为了避开好事的百姓,江湖和百姓,向来是区分开的。 这是江湖人和朝廷的共识,唯独平头百姓自己没这个意识,喜欢凑热闹。 官府在湘河岸开辟出一块场地,搭建台子,铺设木板,划分区域等等。 凡是报备过的江湖势力,都能分到一个凉棚,至于没有报备的势力,以及江湖散人,就只能站着围观。 出了城后,许七安翻身上马,和慕南栀一起骑乘马背,哒哒哒的赶往目的地。 小半时辰后,终于见到屠魔大会的举办点,这里已是人头攒动。 有配备各种武器的江湖人士,有负责维护秩序的官兵。 河边风大,寒冷刺骨,棚内已有许多江湖势力入座。 像许七安这种“散修”,便只能在官兵的阻拦之外,远远围观。 许七安回头看去,正是当日在荒山破庙里“患难与共”的王俊和冯秀,两人都是有帮派背景的,只不过许七安忘记他们所属帮派了。 慕南栀高居马背,高傲的俯视两人。 佩刀的王俊疑惑道:“以前辈的身份,怎么没有进去?” 王俊还是一身黑色劲装,但样式有了变化,不是当日那一件。 冯秀则换下了利落短打,上身是勾勒少女身段的褂子,下身是蓬松的长裙。 这身装束让她看起来既有女子的端庄温婉,又不会造成束缚,无法施展身手。 洪亮的声音传开,压住了嘈乱的声浪,数百人规模的屠魔大会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望向那名站在高台上的官员。 知府大人在台上慷慨陈词,痛斥柴贤的罪孽,并为湘州乃至漳州各地的命案深表痛惜。 “此人嗜杀成性,一日不除,湘州便不得安宁。诸位侠士今日能云集于此,实是深明大义。恶徒柴贤,在湘州” 距离柴府命案,已经过去两旬,这期间,“柴贤”四处杀人,起先杀的是江湖人士,先后共有三个帮派覆灭。 死在柴贤手中的江湖人士,足有六百四十三人。 死在柴贤手中的普通百姓人数更多,因为许多心术不正之辈,趁机作乱,或模仿柴贤杀人炼尸,或者入室行凶。 许七安旁听许久,才知道“柴贤”竟在漳州境内犯下这么多命案,难怪会闹出屠魔大会这样的风波。 “不对啊,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栽赃柴贤,然后留下他?” 名侦探许七安皱了皱眉,察觉到其中的诡异。 之前,他的推测是,幕后真凶利用柴贤偏激的性格,栽赃陷害,再以柴岚为“人质”留住柴贤,然后伺机铲除。 可是,有能耐杀这么多人,却追踪不到一个柴贤?而我刚来湘州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柴贤,固然是龙气之间的聚合效应。 但也侧面证明柴贤的躲藏没那么隐秘,况且,柴贤本人也在追查陷害他的人。 如果幕后真凶是要杀柴贤,只需在某处犯下命案,就可以引蛇出洞,把柴贤给钓过来。 “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我的推测是错误的,要么幕后真凶是个变态,对柴贤恨之入骨,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知府大人朗声道:“即日起,本府与柴家的柴杏儿,以及在座的帮派、家族联合共同发布通缉令,诛杀柴贤者,必有重赏。” 各个帮派、家族纷纷响应,外围的江湖人士亢奋不已,终于要除掉魔头了。 相比起普通百姓,各地帮派、家族更想铲除柴贤,因为武夫精血旺盛,适合养尸。若是六品铜皮铁骨的武夫,则可以直接炼成铁尸。 故而此前命丧柴贤之手的,以江湖人士居多。 知府大人压了压手,侧头看向柴杏儿,后者心领神会,走出凉棚,登上台子。 柴杏儿是寡妇,柴府又出了凶杀案,因此她今天穿的是素色长裙,化了淡妆,气质清冷,柔柔弱弱,很能激发男子的保护欲。 “感谢诸位同道的响应,此事因柴家而起,连累了诸位同道,杏儿万分愧疚。” “柴贤忘恩负义,弑父杀亲,又和柴姑姑何干?” 柴杏儿抱拳致谢,继续说道:“此次屠魔大会,由官府、柴家、皇甫家、春雨堂组建人手巡查各地,务必找出柴贤。希望在座的各位也能抽调出弟子,参与进来。” 她刚说完,便有人说道:“柴贤本身便是五品化劲,又有四具铁尸助阵,巡查小队遭遇他,十死无生,又当如何?” 柴杏儿扭头看向捏着佛珠端坐的净心,道: “本次屠魔大会,柴家有幸请来佛门高僧相助。” 在场的豪侠们,立刻看向净心等人。 和尚们矜持的双手合十,念诵一声佛号。 “佛门高僧?奇了,老夫在湘州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佛门中人,几位高僧打算如何相助?”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净心摘下挂在脖子上的佛珠,道: “这串佛珠陪伴贫僧十几年,受经文洗练,日久通灵,七十二颗佛珠是一体。可由搜寻小队领取一颗,遇到了柴贤,便向珠子灌入气机,贫僧就能知晓。” 众人眼睛一亮,而后转为质疑,知府大人笑呵呵道: “几位高僧远道而来,不知修为如何,不介意的话,可否向大伙展示一下。” 虽说有她的引荐,这群匹夫们不至于无礼,但想让人信服,佛门和尚们不能光靠嘴皮子。 净心看向师弟净缘,后者颔首,淡然出列,环顾群雄: 他以平静的语气说出狂悖之语,仿佛在陈述事实。 在场的江湖人士眉梢同时一挑,对武夫来说,简直是裸的挑衅。 净缘说完,双手合十,眉心一点金漆亮起,迅速游走全身。 一位穿着华服的帮主,审视片刻,不太确定道: “据说,就算在佛门,能修成金刚神功的也少之又少。” 议论声瞬间响起,嗡嗡嗡的到处是交头接耳的声音。 王俊喃喃道:“我要是能修成金刚神功,我就是漳州第一高手。” 冯秀则想到了另一件事:“传闻,许银锣也会金刚神功。” 两人回过神来,王俊左顾右盼,诧异道:“前辈呢?” 冯秀这才发现,那位在荒山破庙的前辈,早已不见踪影。 远离屠魔大会地点的某处高空,一座巨大的宝塔悬空而立,许七安站在窗边,朝下俯瞰。 湘河蜿蜒如银带,田地不规则的分布,山川像是隆起的土包。 他握着地书碎片,驾驭着浮屠宝塔在方圆数十里游曳巡视,却怎么都没有看到金色龙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晌午,许七安终于放弃,与隐蔽处收了宝塔,牵着小母马返回屠魔大会地点。 这里刚刚散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乘坐马车离开,徒步而来的江湖散人也四下散开。 许七安又遇见了冯秀和王俊,从两人口中得知,佛门的高僧在大会上出尽风头。 那位修成金刚神功的高僧,在台上站了一刻钟,先后十几人上场,无人能撼动分毫。 “好厉害的金刚神功,有这样的高僧参与,何愁柴贤不除?佛门真是强大。” 冯秀则摇了摇头:“就怕柴贤逃之夭夭。” 回到客栈,许七安捧着茶杯,站在窗边远眺。 慕南栀分析道:“毕竟他已经离开了,也许要好几天才会去一趟?” “有这个可能!不过以柴贤的性格,他按理说不会放弃屠魔大会这么好的机会,操纵行尸与柴杏儿对峙,对他来说最多损失一具行尸,微不足道。” 许七安眉头紧锁:“他不是一直想证明清白吗,他在顾虑什么?” 柴贤没有出现,许七安趁机抽取龙气的计划落空,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思来想去,道: 他骑着小母马出城,一路飞快,小母马穿过官道、田埂、小路,抵达了那座小村庄。 许七安在村民好奇的注视中,来到小院门口。 许七安一脚踹开院门,冲入屋中,看见三具尸体。 他们倒在血泊中,男人的尸体在桌边,年轻的母亲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母女俩身下的血液干涸黏稠。两人的尸体则在床边。 根据尸体的分布可以推测,男人率先被杀,女人惊恐中下意识的抱紧女儿,试图保护她,随后也被杀死。 许七安额头的青筋跳了起来,一根根凸显。
2024-12-14 18:56:15伽罗树菩萨分身,以一种可知可不知道的轻松语气,反问道。 “监正老师是天命师,最擅长的便是布局,很早以前,我认为只要解决掉贞德帝的三具分身和魏渊,便能成势。 “好在我从未小觑过他,无数次闭关推演,逐渐发现了一些隐藏极好的暗子。” 许平峰停顿一下,举杯饮茶,笑道: “武林盟便是监正老师的暗子,它便如一支养在江湖的军队,不属于朝廷,却拥有极其不俗的战力。 “大部分时候,它只是一个江湖势力。可当有朝一日,朝廷腐朽,军队不堪,这支休养生息的秘密军队就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伽罗树点点头:“武林盟早已暗中投靠了监正?” 他对这个中原江湖的势力了解不多,武林盟并没有资格入一品菩萨的法眼。 许平峰摇头:“不,那老匹夫不会投靠任何人。可惜啊,可惜。” 伽罗树菩萨把玩着釉色艳丽的茶盏,等着白衣术士解释。 “此人当年与高祖皇帝有过约定,假如哪一天朝廷腐朽,重蹈大周覆辙,他便揭竿而起,推翻大奉。 “乍一听,似乎是可以拉拢的盟友。 “其实不是,如今的大奉与当年的大周不同,大周气数已尽,腐朽入骨,早已不可挽回。 “而大奉在元景被斩后,新君登基,励志革新,在很多有识之士眼中,这是王朝焕发生机的表现。寒灾是天灾,天灾总会过去,况且朝廷也在努力赈灾。 “说明朝廷并非腐朽到毫无作为。 “况且,在那老匹夫看来,这是大奉龙气流失造成。帮助朝廷找回龙气,肯定比展开一场席卷中原的战争要更好。” 许平峰提起茶壶,往茶盏里添加热茶,感慨道: “我可惜的是,那老匹夫是个立志武道登顶的武夫,追求不同,便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盟友。” 若是个野心勃勃的,遇到这种大好时机,就绝不会放过。 许平峰挥了挥手,桌上的茶盘、瓷器等物迅速扭曲变化,被生生炼成一副棋盘,两盒棋子。 他一手挽袖,一手捏出瓷棋子,“啪”的落在棋盘上。 “大奉阵营的超凡高手,监正老师、人宗道首、儒家赵守、许七安。” “赵守立的命是为儒家塑脊梁,重返辉煌。于他来说,这皇位由谁坐,区别不大,甚至更愿意看到有人取代如今的皇室。 “这样儒家读书人才有出头之日,再者,儒家衰弱至今,只有他一位三品,参与龙气之争,或许会有陨落风险。 “他或许不怕死,但儒家却不容他死。此人无需顾虑。” 许平峰把代表赵守的棋子,放回棋盒。 “洛玉衡渡劫在即,虽然当了我的儿媳妇,初步平息业火。但这也意味着她距离天劫又近一步,如今需要平衡日渐壮大的法力和业火,一旦失衡,天劫转瞬即至。” 把代表洛玉衡的棋子也放了回去。 “许七安修为尚未恢复,如今至多是三品初期,甚至不如。不足为虑。” 把代表许七安的棋子轻飘飘的丢回棋盒。 “武林盟老匹夫本身状态不对,京城一战后,我料他愈发糟糕了,如今怕是处在合道失败的边缘,面临肉身崩溃的危机。 “那么,想保住武林盟,监正就必须亲自出手。云州的困局自然解了。” “想来,你早已准备好了毁灭武林盟的刀。” 许平峰笑道:“此前尚未准备妥当,现在,我等来那个时机了。” 在此地打坐清修数日的净心睁开眼,缓缓起身,走出了破庙。 他站在院中,无声的眺望,许久后,净缘化斋返回。 金刚无需进食,但身为四品的他们,依旧是血肉之躯,还是得恰饭。 净缘心里了然,但仍问道:“何故?” “这段时日以来,我脑海里反反复复闪过雍州城外的争斗,闪过师兄弟们被他一刀斩杀的场景。 “恐惧和愤怒,时时灼烧我的心灵,让我无法平静入定。” 净缘默然片刻,脸庞冷峻:“你许的宏愿是什么。” 净心不做隐瞒:“我选的是杀贼果位。” 杀贼果位有两个能力:斩断世间一切烦恼;斩杀世间一切敌。 前者可斩自身烦恼,也可斩他人烦恼。 后者则是纯粹的暴力加成,从根底上抹除对方存在,通俗的话,就是杀人。 “你的烦恼因他而起,若是能因他而终,你便能成就杀贼果位,迈入罗汉之位。” 净心眼神茫然:“要杀他,谈何容易?” 许宏愿是修成果位的必经之路,而杀贼果位相关的宏愿,有两种模式。 一:杀佛门大敌,或杀几身宿敌。 杀佛门大敌的宏愿很难达成,因为能成为佛门大敌的,就不是四品苦行僧能对付。 杀几身宿敌同样艰难,既是宿敌,那必是随时会有陨落危险。 这条路子乍一看简单,但其实更加虚无缥缈,很可能一生都无法达成,甚至有些苦行僧至死,都没能触摸到自己的心魔。 净心想修成果位,成就罗汉,杀许七安是成功率最大的办法,也是死亡率最高的 罗汉果位,本就只有大造化大机缘之人才能修成。 就在这时,一位裹着黑袍,戴着兜帽的天机宫密探,沿着山道来到破庙外。 净心和净缘同时停止交谈,侧目看去。 师叔和师父说的命令来了?净心双手合十: 小庙不大,倾倒的山神泥塑前,盘坐着两位肤色暗金,后脑火环燃烧的金刚。 密探自怀中取出信封,恭敬的双手奉上。 度难金刚摊开掌心,让信封自动飞来落在手掌,他拆开看完,瓮声道: 密探旋即又摸出一只金属盒子,躬身道: “这是宫主让我转交给两位的。” 度难接过,未曾打开,颔首道:“我等已经知晓。” 闻言,密探躬身合十,退出了小庙。 院外的净心和净缘目送密探离开,并肩进入小庙。 “伽罗树菩萨有令,让我等即刻动身,前往剑州,灭武林盟。” 武林盟?身为西域佛门弟子,净心和净缘对这个大奉江湖组织实在陌生。 度难金刚没有回答,转而打开了金属小盒。 一抹璀璨的金光映入净心和净缘眼中,刺的他们下意识闭上眼睛。 同时,一股磅礴浩瀚,让人心灵战栗的力量充斥小庙空间。 四周空气变的灼热,仿佛直面了火山喷发,肺部火烧火燎。 度难金刚适时合上金属盒子,铭刻在表面的阵法应激生效,屏蔽了这道可怕的力量。 “这是伽罗树菩萨的一滴精血,可让我,或度难师弟,短时间内施展出金刚法相。” 伽罗树菩萨的精血净心和净缘相视一眼,屏住了呼吸。 度难则说道:“那位宫主让我们北上禹州,与姬玄等人会合。” 原来剑州还有这段历史,我竟然从未听说.李灵素恍然,咬了一口糖葫芦,不得不承认,对许七安是有些佩服情绪的。 此人左国师又王妃,京城还有一众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是个人渣。 但不管是修为还是见识,都远超同龄人。 李灵素作为天宗圣子,骄傲是必然的,也有这个资格。 踏入江湖前,他自诩九州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是最巅峰的那一小撮人,事实也是如此。 然而,这一代的年轻人里,出了一个许七安。 即使是成名已久的老一辈强者,也得感慨一声:后生可畏。 苗有方听的津津有味,道:“以前竟然没有听说书讲过这么有趣的历史。” 他虽然认字,但读书不多,顶多是启蒙而已。 大部分文化知识,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得来,就如当年的山海关战役,至今,还有一些酒楼茶馆在老调重弹。 苗有方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许多野史、正史,就认为说书先生嘴里有着所有历史。 “你知道刚才徐谦说的东西,有多隐秘,多重要,多有价值吗。” 李灵素嗤笑一声,习惯性的斗嘴、抬杠。 “你又知道了。”苗有方也习惯性的斗嘴,然后道:“说说看?” “这些隐秘未必有用,但绝对是层次极高,不具备一定地位的人无法接触的内幕。这有助于你看清世界的本质,以及自我沉淀。 “呵,现在的你,满嘴的“他奶奶”、“本大爷”、“睡女人”等粗鄙之语。”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许七安内心做出总结。 苗有方不以为意:“武夫不就是粗鄙嘛。” 李灵素一时哑然,竟无言以对,默然片刻,才说道: “但你现在不同,能给徐谦当随从是你人生的转折点,若是继续粗鄙下去,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苗有方看一眼许七安,不抬杠了,沉吟道: 许七安笑道:“首先要注重涵养,不要满嘴粗鄙之语,比如把“你是人渣”改成“你是李灵素吗”。” 人渣竟嘲讽我是人渣........李灵素呵呵道:“徐前辈可真谦虚。” 许七安指了指圣子,看着苗有方: “看,这又是一个例子,学学人家。” 小白狐旁听了三个人族雄性的相声,昂起脸看着慕南栀,娇声道: 慕南栀撇嘴:“你会学废的,别搭理他们。” 许七安笑吟吟的回眸看一眼花神转世,后者用明亮水润的眸子反瞪他。 “你对剑州这么了解,以前游历过剑州?” 许七安问出了一直以来在意的问题。 李灵素点点头:“剑州离天宗不算太远,我和师妹下山后,第二站就是剑州。” 天宗离剑州不远啊许七安默默记下,继续问道: 这反而让许七安有些好奇,李灵素从不认为自己是渣男,因此在乱搞男女关系上没有太大的避讳。鲜少有这般讳莫如深的态度。 正常的情缘肯定不止于这样,看来是一场不太好说出口的爱情那么问题多半是出在女人身上了,有夫之妇? 想到这里,许七安本能的回头看向慕南栀。 提到相好这个话题,许七安就扭头看她,这摆明了是把她摆在“相好”这个位置。 骄傲高贵的花神转世是不会承认自己是相好的。 苗有方嘿了一声:“听说剑州的万花楼美女如云,个个国色天香,李兄,你要真是个风流的多情种,肯定不会放过。” “这倒也是,剑州万花楼确实美女如云,风华正茂的少女,妩媚艳丽的美人,还有风韵犹存的熟妇........尤其那万花楼主萧月奴,国色天香啊。 “那身段,那容貌,那气质,那韵味” 突然瞥见慕南栀脸色阴沉,忙话锋一转:“都不及南栀一根汗毛。” 倒也不算拍马屁,就算是国师这样的绝色,在花神转世面前,仍是差了一些。 不是五官和气质上的差距,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许七安把这种感觉,理解成花神独有的“魅惑”。 但不可否认,萧月奴的综合评分,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万花楼的美女如云”苗有方一脸向往。 李灵素沉默不语,骑着马“哒哒哒”跑远。 “李兄,你是不是真有相好的在万花楼?兄弟我还没讨媳妇呢,给引见引见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不,亲爹” 许七安看着一对活宝追逐着跑远,耳边传来慕南栀阴阳怪气的声音: “某人的心呀,是不是飞到那个萧月奴身边去了。” “是啊是啊,我已经千里之外一枪取她贞操。” 因为这句话,许七安的脑袋被碎石子砸了一路。 姬玄等人外出搜寻龙气宿主返回,便见临时落脚的住处,多了九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他们俱是一身黑袍,区别在于,其中八位身躯略显臃肿,黑袍之下,似还藏着甲胄。 苍龙七宿,以及一位天机宫密探。 踏入院子前,就已经感应到堂内有人的姬玄,毫不意外的打招呼: 他拎着柳红棉许元霜等人,在另一侧入座,沉声道: 没有突发情况,苍龙七宿和禹州的密探不会联袂而至。 禹州密探拿起手边的密信,抖手甩了出去。 姬玄伸手接过,面带疑惑的展开阅读。 许元槐看完,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武林盟内有九龙宿主........” 身边的许元霜劈手夺过密信,凝神阅读,接着传阅给柳红棉、白虎和乞欢丹香。 这是入江湖集龙气以来,天机宫的宫主,首次下达命令。 突兀的,铃音般的笑声响起,笑声先是欢畅,继而有些凄凉,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捧腹大笑,笑出眼泪的柳红棉。 姬玄默默的看着她,隔了一阵,直到妖娆妩媚的女子平静下来,他语气柔和的说道: “红棉是万花楼的弟子,她对武林盟最为了解。” 柳红棉纠正了一句,明媚如桃花的脸蛋,噙着淡淡的笑容,又恢复了往常那副颠倒众生的姿态。 “剑州被江湖誉为武道圣地,就是因为武林盟的存在。 “从开国之初,它就是剑州的庞然大物。六百年里,武林盟维护剑州江湖秩序,让剑州有了帮派繁荣成长的土壤。。 “时至今日,剑州江湖排的上号的帮派,都是武林盟的下属。” 柳红棉扫了一眼在座众人,继续道: “武林盟的附庸势力里,有九个门派最为强大,分别是神拳帮、万花楼、墨阁、千机门、神行宗、铁衣堂、禹山、白鹤观、剑州商会。 “这些势力的祖师,要么是武林盟里出去的,要么是在武林盟的扶持下开宗立派。几百年来,与武林盟同气连枝。 “至于小帮小派的,我便不赘述了。” 许元槐沉声道:“这些帮派里,都有四品高手?” 撇开苍龙七宿不说,若是仅凭他们,根本不用武林盟亲自出手,麾下的众帮派,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而且,附属帮派里肯定还有其他高手,只要没到超凡境,车轮战是可以有效杀死四品的方式。 断臂的白虎则道:“说说武林盟总部的情况。” 闻言,众人目光聚焦在柳红棉身上,包括苍龙七宿。 “武林盟在犬戎山,山脚下有一座军镇,号称有两万重骑兵,但其实最多八千骑兵,而重骑不会超过四千。两万兵马是当年老盟主的嫡系部队,当然,已经更新换代不知道多少次。” “除军队外,武林盟内部的高手不好统计,就算是我,也无法准确判断。我认为真正值得重视的,是曹青阳和老盟主。 “曹青阳在江湖百强榜中排前五,半步超凡。单打独斗,我们中任何一位遭遇他,都是死路一条。 “至于老盟主,虽然江湖上不少人认为他的存在是武林盟制造出的噱头,但以我们的层次,自然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老盟主数百年来,从未露面,此前我不知道这是为何,如今看了宫主的迷信,才知事情原委。” 介绍完剑州江湖的情况,她不再说话。 “我们需要跟多的人马。”姬玄冷静的做出判断,他看向禹州密探,道: “传信给东海龙宫的东方姐妹,还有两位金刚,于此地议事,让他们速速赶来,越快越好。” 今日休沐,许二郎骑乘快马出城,一个时辰不到,抵达了京郊的云鹿书院。 他快速登山,穿过书院,径直来到后山竹林。 他脚下清光一闪,人被带到了竹楼内。 雅致整洁的竹楼里,赵守一人端坐在案边,手里品着香茗。 对坐的位置,已经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许新年知道这是给自己准备的,也知道这是赵守给出的态度。 原本以他的身份,没资格和赵守平起平坐。 不管是修为,还是师长的身份,在赵守面前,许辞旧都应该站着。 赵守放下茶盏,目光温和:“替书院呈一份折子上去;替我约王贞文,午后喝茶。” 许新年目光闪烁,略作迟疑:“好。” 小母马甩着马尾,低头嚼着木桶里的精饲料。 两边的两匹公马,对它的饲料垂涎不已,把脑袋探过来试图分一杯羹,每每这个时候,小母马就会甩动脖子,给对方一个头锤。 溪边的篝火前,慕南栀在架起的铁锅里翻炒着野菜,许七安剁着山林里打来的野味。 苗有方没有干活,他在不远处打拳,浑身大汗淋漓。 “铜皮铁骨之后,就是五品化劲,这个境界最大的特点,就是从吐纳气机,回到打熬气血。” “但和炼精境时纯粹的打熬气血是不一样的,你需要用心的感悟身体的律动,完美驾驭力量。” 苗有方手脚不停,高声回应:“我已经能驾驭了。” 李灵素“嗤”的笑道:“你还差的远。” “你一个道士懂个屁!”苗有方骂道。 “人生而能控制自己的手脚,驾驭身体,但这是对身体最浅薄的运用。 “常人能发挥肉身的力量不足十之一二,危机关头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便是最好的证明。 “五品化劲的精髓,就是掌控这些无法掌控的力量,我说的可对?徐前辈。” 许七安点头,赞同李灵素的话,补充道: “这个境界无法速成,也无法用资源去堆,靠的是个人天赋和顿悟。越往高品级走,越需要机缘和悟性。各大体系都是一样的。 “不过先辈的经验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我建议你除了打拳外,每日坚持不懈的冥想,锤炼元神。” 苗有方问道:“为何还要锤炼元神?不是打熬肉身吗。” 许七安笑道:“因为身体是受大脑操纵的,脑子开发的越好,对身体的驾驭能力越强。” 苗有方似懂非懂,李灵素则若有所思。 许二郎在王府用过午膳,被王思慕带到了闺房的外厅。 即使两人有婚约在身,但尚未出嫁,女子闺房也不能让未婚夫进去。 外厅摆设奢华,铺设昂贵地衣,博古架上摆着各种古玩珍品,墙上挂着名家字画。 王思慕才情极高,秀外慧中,与她相处总能感觉到愉快。 偶尔也会向情郎发发小性子,好在二郎不是以前的钢铁直男,还是会哄几句的。 “等春祭过去,玲月妹子应该就十九岁了吧。” 许二郎心里想着事儿,心不在焉的点一下头。 “也是到婚嫁的年纪了,可有定亲呀。” 在大奉对于女子婚配的年纪,平民通常是14岁以后,达官显贵家庭,则在16岁以后。 最迟不能超过22岁,否则就是大龄剩女了。 许二郎看一眼21岁的未婚妻,道:“不急,再过几年吧。” “等我们成婚后,她能挑的夫婿就更多了。” 王思慕的思路很清晰,将来嫁入许府时,一定要把许玲月嫁出去。 单单是一个许家主母,就给她巨大压力,若是再让那个喜欢装可怜扮柔弱的妹妹横插一脚,自己将来的地位堪忧。 当然,王思慕也不是个好斗之人,嫁人就是为了宅斗。 她只是想减轻自己身边的“威胁”,尽量不受人钳制。 许二郎“嗯嗯啊啊”的敷衍了片刻,道: “爹似乎病了,前阵子一直在咳嗽,人也昏昏沉沉的,总是发呆。” 许二郎一愣,关切道:“找司天监的术士看过了吗?” “司天监的人说,爹是积劳成疾,忧思太重,需要静养。另外还染了些风寒。 “以前魏渊在的时候,他斗志昂扬,现在魏渊死了,他没了政敌,那股子劲一下子泄了。 “原本还可以一展抱负,谁知灾情汹涌” 从未婚妻住处离开,他轻车熟路的来到王首辅书房前,扣响了门。 王首辅抱着热腾腾的茶盏,坐在案后,身前空无一物,刚才似乎在坐着发呆。 王首辅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淡淡道: “没什么好见的,我已没精力替他周旋,更没那个兴趣。 “新君登基,他云鹿书院想借此重返庙堂,这势必会造成朝野动荡,引来文官的抗拒。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二郎沉声道:“云州叛军蓄势待发,云鹿书院若是能重回庙堂,无疑是极强的助力。” “朝廷现在需要的,不是他云鹿书院的那群清流,是银子,是用不完的银子。你去告诉赵守,如果他能让国库多五百万两纹银,老夫的位置,拱手相让。 “抵触云鹿书院读书人,是天下士子的共识,是文官的共识。若是放开这个口子,你猜那群文官会不会“逼宫”? 第三日,他请假未去翰林院,前往云鹿书院“复命”。 “王首辅虽然没见院长,但把折子递上去了,只是陛下,他没有理会” 赵守叹息一声,望向京城方向:“我对永兴已经仁至义尽。” 此时的许二郎,还不明白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 一艘飞舟穿梭在云雾中,缓缓“停泊”在巍峨雄城的上空。 东方婉蓉傲立船头,秀发与裙裾飞扬。 小院里,姬玄正在招待度难、度凡两位金刚。 “不知两位金刚可有寻到九龙宿主?” 姬玄望着坐在上首的佛门金刚,试探道。 姬玄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让两位金刚重视。 净心说道:“姬玄施主,你让我们等的盟友是谁?” 姬玄如实回答:“巫神教之人。” 度难金刚睁开看他一下,继而阖眸,未曾发表意见。 武僧净缘眉头微皱:“届时,龙气如何分配?” 与潜龙城合作,是佛门高层的决定,龙气即使归潜龙城所有,他也没有意见。 但巫神教与佛门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 姬玄正要说话,忽然扭头看向院外。 净心净缘等人同步做出类似的动作。 俄顷,小院两扇破旧的木门敲响。 柳红棉扭着腰肢前去开门,门口站着以东方姐妹为首的东海龙宫一行人。 姬玄起身相迎,笑眯眯道:“两位宫主请进。”
这一次,净思和尚不再谦让,选择与铜皮铁骨的六品武者肉搏,拳拳到肉。
2024-12-14 09:25:15“正是贫僧。”恒远双手合十,坦然道。
“影子”卷着三位首领,施展阴影跳跃返回天蛊婆婆身边,他没有向往常一样藏进阴影里,脸色苍白的说道: 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接受战败的事实。 以他们五人的实力,能轻易杀死任何体系的三品,即使武夫皮糙肉厚,也最多是耗时长一些。 而七位部族首领联手,二品武夫也得饮恨。 可事实是,他们被一个年轻的三品武夫轻易打败,确实是轻易打败,因为那年轻人根本没有受到严重创伤。 他们施加在年轻人身上的伤势,对于超凡武夫来说,不用多久便能恢复。 影子边说着,边看向不远处的龙图。 龙图念着与对方的交情袖手旁观,眼下要平息许七安怒火,让他放弃赶尽杀绝的,只能依靠力蛊部。 天蛊婆婆没有回答他,走到跋纪身边,从他随身的布袋里摸出几管竹筒,拔开竹筒口的木塞,把里面的紫色毒丸送入跋纪口中。。 跋纪贪婪的吞咽着毒丸,渐渐的,他脸色呈现深紫色,整个人就像一根紫薯。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被许七安撕掉的手臂伤口、大腿根部,紫色的血肉开始蠕动,生长。不多时,他的双手双脚便恢复如初。 修成毒体的毒蛊师,拥有类似武夫的不灭之躯,本质却是不同的。 修复残破躯体需要大量毒素,事后,毒体的毒性会变的单一,修复时用的是什么毒,毒体就会变成什么毒。 对于毒蛊师来说,这相当于实力大跌,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摄取其他毒物才能恢复。 跋纪点点头,甚至求之不得,他现在急需补充毒素。 走到妖娆美貌的鸾钰面前,跋纪用力吸了一口气,霎时间,鸾钰口鼻里飘出一股股青黑色的毒烟,被跋纪吸收。 “好纯正的尸毒,比尸蛊部的所有尸毒加起来都要纯正。” 鸾钰“嘤咛”一声苏醒,脸色发白,她的肋骨、臂骨、胸骨,十多处骨折,虽是超凡境强者,生命力得以蜕变,但肯定不可能像力蛊和武夫一样,迅速恢复。 她的第一反应是强忍疼痛,看向远处的那个年轻人,眼里又忌惮又畏惧。 “鸾钰,拔除淳嫣体内的情蛊。” 鸾钰点点头,收回目光,抿着小嘴,强忍着疼痛起身,来到脸颊绯红,嘴里时不时发出呢喃的心蛊师身边。 原来你发情的时候也不比其他女子高贵..鸾钰低声啐了一口,掌心贴着淳嫣的心口,几秒后,这位意乱情迷的心蛊师慢慢平静下来,睁开眼睛。 她旋即皱了皱眉,感受到了断骨的疼痛。 不过,超凡毕竟是超凡,即使不以肉身见长,这点伤势问题也不大。 淳嫣的反应和鸾钰如出一辙,猛地挺直腰杆,扫视周围,而后落在远处那尊金刚神体身上。 “他到底是谁?为何精通如此多的蛊术?” 她问出了各位首领的疑惑,这一战打的极为憋屈,他们引以为傲的手段,无法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挥出效果。 因为他同样是毒蛊师、心蛊师、暗蛊师、力蛊师、情蛊师,目前只有天蛊和尸蛊似乎是他没有学会的。 蛊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能做到容纳那么多的蛊虫。双蛊已经是极限,任何试图掌握三种,乃至四种蛊术的人,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肉身崩溃。 这时,他们看到许七安在那具三品行尸身边蹲下,祭出了一座暗金色的小塔。 此塔的塔顶,凝聚出一尊虚幻的法相,身材圆润,慈眉善目,手里拖着一枚玉瓶。 瓶口飘出金色的碎光,宛如春雨,洒在行尸身上。 行尸残破的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接着,这具三品行尸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许七安行军礼,大声道: 过了一把长官瘾的许七安满意点头。 行尸分两种,一种是纯粹的傀儡,只有相应的肉身之力。 另一种是刚战死不久,便被炼成行尸,那么就能保留部分生前技能、法术。 他一拳打破行尸的脑袋,若是第二种行尸,内部的残魂就会消散,失去生前的部分技能、法术。 但这具三品行尸,本身就是那种魂魄消散殆尽的类型,没有保留生前能力。 所以,当药师法相修补好行尸后,几乎没有损失。 鸾钰、淳嫣,以及龙图等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内心情绪翻江倒海。 “连尸蛊术都会........” 她耳垂的两条细蛇,发出愤怒的“咝咝”声,努力的伸长躯体,似乎要脱离主人,前去解决那个可恶的敌人。 冷汗唰的从几位首领后背涌出,他们如临大敌,又不可避免的沮丧,绝望。 “除了蛊神,无人能掌控这么多的蛊术。” 浑身发紫的跋纪,以低沉的嗓音说道。 蛊神........鸾钰等人面面相觑,莫名的有种惊悚感。 这时,鸾钰看见那个“身份神秘”的年轻人缓缓扭头,朝己方咧嘴狰狞,并迈步走了过来。 淳嫣耳垂上的两条小蛇立刻收敛凶性,瑟瑟发抖的蜷缩起来。 鸾钰惊叫道:“你还要袖手旁观?” “影子”和跋纪两位状态相对完好的首领,挡在她们身前,如临大敌。 龙图沉默一下,朝几位同族走过来。 “tuituitui........” 他肩上的许铃音向着跋纪等人用力的吐口水。 天蛊婆婆拄着拐杖,从众人侧面绕过,迎上许七安。 天蛊和心蛊一样,不以战力著称,能力偏向其他领域。 天蛊婆婆在这样一位匹夫面前,估计会被瞬间击杀,救都来不及救。 天蛊婆婆笑了笑,径直走向许七安,接下来的一幕让鸾钰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 天蛊婆婆点点头,道:“过去和他们谈谈吧,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许七安颔首,与天蛊婆婆擦身而过,来到众首领面前,先向龙图点头招呼,而后扫过面色茫然且忌惮的首领们,笑道: “如果我现在要杀你们,你们觉得,就凭龙图一人,能拦我?” 力蛊部出身的龙图挑了挑眉,一脸的不服气和跃跃欲试。 鸾钰、淳嫣、跋纪还有影子四人默然不语。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当然还是不服气,但如今状态不行,无法联合龙图围杀,此时嘴硬没任何好处,识时务者为俊杰,因此都保持沉默。 “你们别不服气,我的“意”还没施展,我的法宝和绝世神兵还没用。即使你们蛊族七位首领联手,又能奈我何。” 许七安伸出手掌,把浮屠宝塔托在掌心,笑道: “佛门法济菩萨的浮屠宝塔,你们没见过,也该听说过。” 淳嫣等人脸色一阵变化,心里那点不服气烟消云散。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欠我一条命。” 许七安道:“我不是以德报怨之人,你们想杀我,就别怪我反杀。留你们一命,这是恩情,要还的。” 鸾钰和淳嫣同时开口,眼中忌惮不减,但听出许七安另有目的,见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心里便没有战斗和拼命的勇气。 影子和跋纪没有说话,不过能看出他们对此同样疑惑。 “我的身份你们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围杀我。几位想问的是蛊术的问题吧?” 许七安说着,看一眼天蛊婆婆,见她没有反对,继续说道: 七绝蛊淳嫣四人面面相觑,神色茫然,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称。 力蛊部的龙图和六位长老也是一样的迷茫。 “七绝蛊是老头子毕生心血,它集齐了蛊族的七种蛊术,以天蛊为根基,容纳其余六中蛊术。炼制数十年,从存活一只幼虫。 “七绝蛊是老头子为了封印蛊神准备的后手,得到七绝蛊的人,便要承下这份因果,帮助蛊族封印蛊神。详细情况,我无法说。” 泄露天机会遭天谴,术士和天蛊都必须遵守规则。 众人沉默许久,努力消化天蛊婆婆的一席话。 炼制七绝蛊这种手段,对于蛊族来说,是破坏规矩的行为。 绝对会打破蛊族如今的结构,但封印蛊神的事,让众首领勉为其难能够接受。 “你们放心,七绝蛊独一无二,不会再有第二只。而且,此蛊非一般人能容纳,当今九州,恐怕只有他才可以。”天蛊婆婆宽慰道 所以所谓的有缘人,其实是托词,她把七绝蛊交给丽娜,其实是送给我的.许七安怀疑天蛊婆婆窥探到了未来的某些事。 或者,那位天蛊老人窥探到了未来的某些事,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布局。 遗憾的是,他知道自己的疑问不会得到解答,天机不能泄露。 “所以,当年天蛊老人一边与监正大弟子图谋国运,一边将七绝蛊植入他体内,暗中培养。将来如果监正大弟子失手,我们也依旧有人帮忙封印蛊神。” 她的话让在场众人恍然大悟,觉得这就是真相。 “难怪能成为大奉第一武夫,难怪拥有如此高的战力,七大蛊术接近超凡,原来是自幼修行我蛊族秘法。” 龙图点点头,这和他之前的猜测有所偏差,但更让人能够接受,也更合理。 年纪轻轻就身具七种蛊术,且接近超凡,不管魏渊怎么神通广大,都让人无法接受。 但若是得到天蛊老的“培养”,自幼开始修行蛊术,便合情合理了。 天蛊婆婆摇头:“七绝蛊是我让丽娜带去京城的。” 几位首领忍不住看向丽娜,脸色或僵硬,或茫然,或震撼. 丽娜点点头:“是啊,是婆婆让我带去京城找有缘人的。” 龙图默默的盯着女儿,一字一句的问: 丽娜理所应当的语气:“我忘了嘛。” 天蛊婆婆见龙图夺过肩上小女娃手里的木棍,连忙继续说道: “至于封印蛊神,他是一种可能,监正那位大弟子的承诺,也是一种可能。我们可以选择和监正大弟子合作,也可以选择许七安。” 两种可能之间,如果让蛊族的首领来选择,肯定选择与许平峰合作。 影子苦涩笑道:“婆婆,你早就知道,为何之前不告诉我们,不阻拦我们。” 若是知道许七安精通蛊术,不惧怕情蛊、毒蛊、心蛊,对他们的手段了如指掌,那他们绝对不会过来送死。 “你们是被打怕了,才怨我不事先告诉。老身若是事先告诉你们,你们又会采取另一种方案。比如以这个小娃子做人质。 “打一架不是挺好嘛,打光你们的戾气和怒火,这样才好坐下来谈。” 这就叫做先兵后礼,先把你们锐气打没了,再给好处谈合作..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许七安接话道: “我不杀诸位,是希望你们能重新考虑一下,与大奉合作如何?” “族人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说“不可能”的是跋纪,另一句则是鸾钰。 除尸蛊部外,毒蛊部和情蛊部的族人对大奉可谓深恶痛绝。 许七安面带微笑:“首先,我不会帮你们蛊族封印蛊神,虽然我并不知道如何封印祂,但你们应该会相信天蛊老人。” 鸾钰淡淡道:“这是你容纳七绝蛊,本就该承受的因果。” 许七安斜她一眼:“你能活到现在,就是我的筹码。” 跋纪淡淡道:“我们可以拒绝与云州结盟,不进攻大奉,这是我等能做到的极限。” “我可以替大奉许诺,平定叛军,恢复耕种后,往后十年每年给力蛊部足够填饱肚子的粮食。” 龙图和六位长老眼睛一亮,满脸兴奋。 他再看向跋纪:“给力蛊部,每年一定数量的极品毒草和毒果,详细数目,我们事后可以再商量。” 跋纪张了张嘴,他想拒绝的,但嘴巴不允许。 接着,他扭头看向鸾钰,沉默一下,问道: 蛊族七部里,情蛊部、毒蛊部和尸蛊部,对大奉仇恨最深。 他“治好”身边的这具行尸,是用来与尸蛊部谈判的筹码,不指望尸蛊部能尽释前嫌,只要不与云州结盟便成。 但情蛊部,许七安暂时给不出筹码。 鸾钰冷笑道:“留在南疆陪我三年,你既会情蛊术,就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许七安下意识的扭头四顾,看见胆小的慕南栀还缩在远处,没有过来,心里松口气,接着在鸾钰凹凸有致的娇躯一阵审视,颔首: ........鸾钰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堂堂大奉第一武夫,竟会答应这种要求,还如此痛快。 一时间,竟不知是拒绝还是答应。 答应的话,族人肯定会有意见,会闹事情。但拒绝鸾钰看一眼许七安强健的体魄,嘴巴像是被堵住了,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许七安继而望向淳嫣和影子,道: “我会尽快让大奉派使臣过来,与蛊族商议结盟的事。想要什么,你们可以提出来。” 他以上的许诺,只是开胃菜,想让蛊族出兵援奉,当然不可能如此儿戏。 就如当初妖蛮派使团去京城求助,签订的盟约里,妖蛮要支付数量相当庞大的牲畜、羊毛等物资。 大奉想得意蛊族的援助,肯定也要支付相应的报酬才行。 “尤尸不会同意的,他对大奉仇恨甚深。” “你们都答应的话,尸蛊部即使不同意,又能如何?”许七安笑道: “我也不用他出兵,自有办法让他选择中立。” 话音落下,一只巨鸟从天边振翅而来,在山坳上空盘旋。 来的这么快许七安皱皱眉头,他还没彻底说服鸾钰和跋纪两位首领,本打算先解说服这几位,再让他们帮着一起游说尸蛊部,以蛊族大势压人。 没想到尤尸来的这么快,直接操纵鸟尸赶来。 鸟尸在天空盘旋片刻,见下方情况稳定,同族的几位首领安然无恙,它这才滑翔着降落,但没靠近,远远的望着天蛊婆婆等人。 鸟尸震荡空气,口吐人言,声音嘶哑低沉,正是尤尸。 寄宿在行尸身上的子蛊被杀死后,他立刻操纵鸟尸赶来查探情况。 眼前的情况,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尸蛊师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安全,只要不被找到藏身地点,即使傀儡死的再多,本体也能安然无恙。 许七安审视着他,尤尸操纵的巨鸟也平静的回望。 “我们只是达成了和解。。”许七安说道。 尤尸不搭理他,空洞死寂的眼睛转而望向天蛊婆婆,后者把对几位首领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尤尸。 巨鸟转动脑袋,看向了鸾钰等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它沉默半晌: “我没有反对理由,你们要和大奉结盟,那是你们的事。 “但尸蛊部和云州结盟,是尸蛊部的事,我们互不干涉。” 鸾钰等人皱眉,蛊族向来共进攻退,岂有战场上兵戎相见的道理。 许七安指着身边的行尸傀儡,不疾不徐道: “我不需要你出兵,只要你不与云州结盟,这具傀儡便还给你。三品体魄的傀儡,筹码足够了吧。” “你未免太小觑我尸蛊部了,同等层次的傀儡,我部还有一尊。” 他是三品毒蛊师,受限于境界,一次只能操纵一具同境界的行尸,外加几具四品。 若非如此,刚才来的就不是“六星神”,而是另一具三品。 以养尸炼尸著称的尸蛊部,千年的底蕴,怎么可能只有一具超凡境行尸。那具留在族中的三品行尸不是武夫,而是妖族的一位强者遗留的尸体。 果然,以尸蛊部对大奉的仇恨,想让他冰释前嫌太难了许七安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魏渊已经死了,你的杀父之仇早就了结。尤尸,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执念,让尸蛊部与蛊族离心离德。” “杀父之仇,岂是说忘就忘,说了结就了结。”尤尸冷哼一声,空洞死寂的眸光扫过众人: “与蛊族离心离德的是你们,鸾钰,你忘记被大奉军队俘虏,充入教坊司的族人了?跋纪,五千族人悉数坑杀,你毒蛊部至今都是人数最少的部族。 “你想与大奉结盟,想过族人会同意吗。还有力蛊暗蛊心蛊天蛊,当年你们族人在山海关战役里死的也不少。究竟是谁在和蛊族的意志对抗?” 鸾钰和跋纪顿时面露愧色,他们一个馋许七安身子,一个馋极品毒草毒果,内心处在挣扎犹豫状态。 尤尸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他们心里,让他们顾虑和抗拒。 相比起各大势力,蛊族人口简直稀少的可怜,但蛊族是全民皆战士,每一位族人都修行蛊术,种族的战斗力强的令人发指。 这就意味着,首领们无法向中原的皇帝一样,对普通族人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族人并非羔羊,首领若是众叛亲离,族人会寻求其他几部的帮助,推翻首领。或者干脆逃离南疆,在别处生活。 “封印蛊神同样是蛊族的头等大事,胜过个人恩怨。” 一句话,打断了尤尸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一时间陷入沉默。 这姑娘睿智且聪明,不愧是心蛊师........许七安看她一眼,微微颔首。 “好,撇开个人恩怨,单说封印蛊神之事,与云州结盟同样能封印蛊神。而且大奉的情况各位也有所了解,那么为何要把赌注压在明显弱势的一方呢。 “再者,选择与云州结盟,族人只会欢呼,只会热血沸腾,只会磨刀霍霍。而与大奉结盟,则要面临与族人离心离德的处境。” 除了力蛊部的龙图,几位首领皱紧眉头,沉吟不语。 他们的动摇和犹豫几乎写在脸上,尤尸的一番话,既说出了蛊族仇视大奉的立场,又点明了帮助大奉可能会面临的不利局面。 说实话,哪怕抛开仇恨,单纯的权衡利弊,倘若大奉情况真的有葛文宣说的那么糟糕,拥有佛门相助的云州君,推翻大奉朝廷的可能性更大。 若再加上己方倾力相助,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你们别忘记自己的处境,若非许七安留手,你们早就死了。” “哦,我忘了,你们现在是他的俘虏,只能接受无法拒绝。” 几位首领看一眼许七安,纷纷皱眉。 力蛊部的脑子实在不够用啊许七安心里感慨。 他手下留情,愿意坐下来和首领们谈,不是真的以德报怨,而是希望他们打消与云州叛军的结盟,因此这份“恩情”是敲门砖。 让蛊族首领们愿意坐下来谈判的筹码罢了。 最后的结局,肯定还是要他拿出相应的好处,蛊族答应不与云州结盟,或出兵援助大奉。而不是因为许七安不杀他们。 若是敲诈勒索,倒是可以用“你们小命捏在我手里”这个理由。 可想要蛊族真心实意的与大奉结盟,这个理由就不能提,这种威胁只适用于干一票就走。对盟友使用,指不定人家扭头就暗中和云州结盟,从背后捅你一刀。 尤尸看了一下龙图,空洞死寂的眸子没有情感,但他本人,肯定是满脸的不屑和讥笑。 简单的引导,就能让愚蠢的力蛊部上钩。 许七安脑子转的飞快,一瞬间思考过很多种可能性,包括把麻烦扼杀在摇篮。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暗蛊我是杀不掉了,太能逃,心蛊毒蛊情蛊三位首领还是能杀的,但这样一来,力蛊部就要跟我不死不休了.相应的,我就不得不大开杀戒,这样就彻底把蛊族推到对立面,另外,天蛊婆婆始终没有插嘴,太过镇定了。 她就那么信任我的人品?她就不怕把我逼到绝路,真的大杀一通?我们才刚见面,她对我又不了解,可她表现的太镇定了。 除非她有底牌,所以不怕我掀桌子。 “诸位可能不知,佛门除了伽罗树菩萨和少量僧兵外,无力插手中原的战事,因为南妖即将起事,如果不信,十万大山也在南疆,离蛊族地盘不算远,你们可以派人去打探。” 几位首领微微愕然,尤尸猛的扭动鸟头,死寂空洞的双眼紧盯着他。 淳嫣轻轻点头:“此事我们会派人去一探究竟。” 此事若是真的,那么中原的局势确实没有葛文宣说的那么板上钉钉。即使不考虑与大奉结盟,他们也得重新评估进攻大奉的风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州固然兵强马壮,大奉也确实内忧外患。但这不意味着大奉必败,要不然,云州何以派人来游说蛊族。” 见首领们若有所思,许七安趁热打铁: “在这样的情况下,蛊族的入场,便是扭转战局的关键。蛊族与大奉结盟,胜利可期。因此根本不存在尤尸首领所说的弱势。 “云州能给的,我大奉也可以给。至于蛊族的民心,我刚才的承诺依旧有效,会拿出一定数量的极品毒草给毒蛊部。鸾钰首领的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 “就这?凭这些东西,想平息蛊族对大奉的仇恨,痴人说梦。” 跋纪和鸾钰心动了,但他们选择沉默,因为事实就是尤尸说的那样,极品毒草和毒果不是刚需,对于跋纪这种对大奉没太大恨意的,肯定欣然应允。 但对毒蛊部的族人来说,这并不足以平息坑杀半数族人的仇恨。 至于鸾钰,更是私欲而已。她有一个极品男人陪睡修行情蛊,关族里的姐妹什么事?即使许七安日理万鸡,让姐妹们都能温饱,但这又关族里男人什么事? 许七安图穷匕见了,他叹息一声: “出兵我便不坚持了,只希望几位首领能选择中立,放弃与云州结盟。我刚才的承诺给的东西,不变。” 鸾钰和跋纪愣住了,他们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 如果只是选择中立,不对大奉出兵,那就好办了,他们可以用局势不明朗,不愿意族人赴死等理由来安抚部族。 这既占据了大义,又能为族人带来丰厚的汇报(毒蛊)。 许七安笑了起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蛊族能出兵援助大奉,双方矛盾太深,深到天蛊婆婆亲自过来提醒他。 在云州和大奉都能满足蛊族需求的情况下,想让蛊族冰释前嫌,可能性太低太低。 许七安制定的真正计划,是先打服他们,再想办法让蛊族放弃和云州结盟。 所谓的出兵援助,只是谈判技巧而已,先把价格死命抬高,然后断崖式下跌,制造“我们血赚”、“这样也可以接受”的心里落差感。 还没结束,让蛊族取消结盟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许七安依旧要他们出兵,但不会让蛊族七部倾巢而出,他会以粮食为筹码,邀请力蛊部的高手参战。 以各种物资和商品为筹码,邀请暗蛊、心蛊两个部族出战,这两个对大奉的仇恨较轻,许以重诺,雇佣他们出战并不难。 南疆不缺食物,但缺瓷器、茶叶、丝绸、书籍等等物资用品。 不过,许七安依旧低估了尤尸对杀父之仇的执念。 想要顺利完成计划,尤尸成了难以逾越的阻碍。 如果不能安抚他,以蛊族同气连枝的习俗,其他六部很难真的袖手旁观。 “你们怎么决定是你们的事,我尸蛊部,决定与云州结盟,谁都不能阻止。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会有多少情蛊部和毒蛊部的族人愿意追随我。” 鸟头转动,看着许七安:“你不妨试着来杀我,杀了我,问题就解决了。” “尤尸首领怎么决定,是你的事。” “不过,我同样有礼物送给尸蛊部,为何不先看看我的筹码?” 如果是心蛊和暗蛊,许七安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满足对方,小母马虽然可爱诱人,但它是母马,淳嫣也是女人。 暗蛊的需求是隐蔽的角落,这东西不需要别人给予。 但尸蛊部,作为七绝蛊的宿主,许七安太清楚他们的需求了。 尤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嘲讽且不屑: “无论你有什么筹码,我都不会.” 这时,他看见许七安摸出一面玉石小镜,倾倒镜面。 一具棺材摔出来,震动间,棺材板滑了出去。 丽娜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只是嗅了一口棺材里散发的气息,她便有些头晕眼花。 龙图连忙用蒲扇般的大手捂住许铃音的脸,然后把她丢出老远。 棺材里,一句残破不堪的古尸,暴露在众人眼里。 它看起来像是一具沉眠无尽岁月的干尸,且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胸骨、肋骨多有断裂,脑袋也是残缺的。 但尤尸的目光落在古尸上,再也移不开了。
2024-12-14 19:35:15就在刚才,许七安见到同样是六品的武者上台,见到了混在围观群众里的老阿姨,忽然灵感迸发,想起自己确实得罪过人。
龙图诧异的看着许七安:“你距离超凡只有一线之差,怎么会不知蛊术的奥义。” 我是水货啊,跟你们不一样许七安没回答他。 “任何直接吸收蛊神之力的生灵,都会畸变成怪物,极渊附近的蛊虫蛊兽就是例子。 “为了利用蛊神的力量,蛊族先辈们付出巨大代价,用一条条生命摸索出利用蛊神之力的办法,这就是蛊族秘术和本命蛊的由来。 “本命蛊能中和蛊神之力的污染,让我族可以吸收蛊神的力量,但又不会被污染。” 本命蛊相当于过滤器许七安点点头。 “本命蛊也是蛊,吸收蛊神之力的它,为何没有像其他蛊虫蛊兽一样畸变疯狂?因为它有成熟期的阶段性限制。 “达到瓶颈后,它会陷入沉睡,排除蛊神力量的污染。 “也就是说,它无法像普通的蛊虫蛊兽一样,通过吸收蛊神之力,快速强大。” 这样更稳定,避免畸变,但也让修为的增长受到扼制许七安想到了体内的七绝蛊,它也因为这类原因,无法再吸收蛊神力量。。 谈话间,淳嫣体内的情毒被鸾钰拔除,意识得以恢复。 她似乎还记得刚才的事,不太敢与许七安对视。 众首领各自散去,许七安跟随龙图返回力蛊部,穿过广袤的平原,抵达伯山脚下。 此时天色已黑,族长的大院外,架起篝火和大锅,丽娜蹲在大锅边煮肉,周围围着七八个力蛊的孩子,年岁都在十岁以下。 许七安看见自己愚蠢的妹妹,她和力蛊部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的坐在锅边,等着熟肉出锅。 那表情,那眼神,以及吞咽口水的细节,都与力蛊部的孩子如出一辙。 感觉铃音已经完美融入力蛊部了许七安扫了一圈,发现族里多了不少陌生的青壮年,猜测是外出打的年轻族人回来了。 “每次她哥哥打回来,丽娜就喜欢拿出一部分物,煮给族中的孩子吃。” 龙图欣慰的说道:“懂的施恩与人,她比哥哥跟懂的当族长,丽娜打小就聪明啊。” 许七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就不说话。 他走到锅边,低头嗅了嗅,味道并不好。 周边的孩子,包括许铃音,顿时一脸警惕,怀疑他是来分一杯羹的。 丽娜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煮肉,时不时丢一把调味的辛香料。 许七安和龙图绕过孩子们,进了大院,内院里,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男人舞着一把钢刀,呼啸如风。 他一身腱子肉,挥刀时,手臂和脊背肌肉随之起伏,极其阳刚。 见到龙图和许七安进来,他立刻顿住刀势,恭恭敬敬的喊道。 龙图“嗯”了一声,给许七安介绍: “这是我儿子,丽娜的哥哥,叫莫桑。” 莫桑年纪不超过二十五,眉眼与丽娜有几分相似,因此颇为英俊,只是左脸一道深深的疤痕破坏了面相,凶厉的眼神也让他看起来桀骜不驯。 莫桑已经从归来的长老们口中得知许七安今日的壮举,不敢有丝毫冒犯,恭敬的行礼。 “不用客气,丽娜是我的好友,你是她兄长,那便是自家人。” 许七安颔首微笑,心说就外表看,这位莫桑兄还算正常,不像丽娜,憨字全写在脸上。 “许银锣和阿爹比,谁更厉害?我听说五位首领今天全输给你了。 “我阿爹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以打包票。” 我收回刚才的话,力蛊部没一个智商在线的许七安看一眼满脸不服气,并跃跃欲试的龙图,嘴角抽动一下,找了个借口脱身。 “阿爹你明明想和许银锣打一场,那就直接上啊,何必畏手畏脚。” “你要有丽娜一半聪明,为父就把族长之位传给你。” 许七安径直去了内院,轻而易举的锁定慕南栀所在的房间,推门而入,简陋但宽敞的房间里,慕南栀穿着淡紫色的肚兜,白色绸裤,手里握着汗巾,正仔细擦拭手臂、脖颈。 见有人闯入,她脸色大变,发现是许七安后,惊恐之色稍减,脸颊泛起红晕,背过身去,怒道: 许七安望着白皙如玉的背,像许铃音看着食物那样,吞了吞口水。 吱他关上房门,等了几分钟,直到里面传来慕南栀的声音: 许七安进了屋子,扫了一圈:“确实简陋了些,连浴桶都没有。” 慕南栀矜持点头,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尴尬,只是揉捏白姬的力道悄悄加重,暗中报复。 本来说好负责望风的小狐狸对许七安的靠近不管不顾,害她没了清白。 许七安把极渊里的经过告诉她,叹息道: “我现在算是摸清许平峰的行事风格了,一个目的之下,永远隐藏着第二个目的。一个不成,便立刻进行第二个计划,永远不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下次再碰上,我就得注意了。” 慕南栀对打打杀杀的事并不感兴趣,她只是一个鸡都不敢杀的弱质女流,只要许七安没吃亏,那就什么都好。 “回头要麻烦你帮忙种植一些毒草和毒果,不用太多,先给毒蛊部馋点甜头。” 可惜我没有糖尿病,不然就亲自来了他幽默的于心底补充一句。 慕南栀点头,入江湖以来,她经常帮许七安种毒草,以满足他古怪的癖好。 许七安从她怀里把白姬救下来,没好气道: “它还只是个孩子,别这么欺负它。” 白姬一听许银锣给自己做主,就很高兴,不服气的娇声道: “看一下身子怎么啦,夜姬姐姐前阵子在十万大山里,还天天和许银锣睡觉呢。” 许七安面无表情的把白姬的头按进水盆里。 夜里,力蛊部在族长院子外的广场上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丽娜从中原游历归来,成为了除许七安外,族中的焦点人物。 “丽娜,快给大家说说你在中原惊心动魄的历程吧,外出一趟,回来就四品了,大家都很好奇。” 值得一提,力蛊部没有酒,因为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力蛊部没那么阔绰。 偶尔会用食物向其他六部换酒,相当于奢侈品,所以,在力蛊部,如果谁手中拎着一壶酒,那基本就可以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本来开心吃肉的丽娜,茫然的抬起头。 “丽娜,中原听说很富庶,你去了一趟中原,白成丑姑娘了,修为也到了四品,经历一定丰富多彩吧。” 噗,她有个屁的丰富经历,全赖在我家白吃白喝了许七安险些捂住嘴,笑出声。 丽娜一脸为难的起身,结结巴巴道: “这,这个嘛,我去中原的路上,当然是丰富多彩啊,和中原人一路斗智斗勇,历经磨难,在江湖闯出偌大名头,最后抵达京城,就潜心修行。 “并,并做了许多自古以来,纵观史书,千年以降,都没有人做过的事。” 丽娜被难到了,眼珠子一转,大声说:“比如协助许宁宴杀国公,杀皇帝。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杀国公有你什么事,不过杀元景你倒是出力了许七安没有拆穿,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顿时,丽娜赢得族人们拍掌叫好,喝声一片。 “那丽娜姐姐在中原的名头是什么啊。” “飞,飞燕女侠!对,中原人都喊我飞燕女侠。” 飞燕女侠要是知道自己变成了南疆小黑皮,她会提着刀来找你的许七安面皮抽动一下,他在人群里看见许铃音和几个孩子坐在一起,大声鼓掌,为“飞燕女侠”叫好。 篝火晚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许七安没能收获到足够多的“阿谀奉承”,在心里腹诽力蛊部的人都是群粗鄙之徒。 慕南栀因为白姬无意中说漏嘴的事,气的回娘家浮屠宝塔。 小豆丁在他的威逼之下,仔细的刷过牙齿,洗过脚,在床上舒服的打滚。 “大锅,我是不是要在这里住很久呀。” 许铃音趴在床上,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许铃音用力点头,又说:“但吃东西的时候就不想了。” “喜欢!这里有吃不完的肉。”许铃音挥舞着双臂,大声说。 铃音天生就是闯荡江湖的好料子,同龄人一阵子没见到父母,已经哭的死去活来许七安给她盖上被子,笑道: 许铃音胖乎乎的小手拍着身边空位:“大锅也睡。” 许七安帮她盖好被子,吹灭蜡烛,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烛灯如豆,略显阴暗的房间里,天蛊婆婆坐在床边缝补衣物。 烛光突然晃动一下,天蛊婆婆没有抬头,笑容温和: 无声无息出现在桌边的人,提起茶壶,翻开倒扣的茶盏,边倒茶边说道: 天蛊婆婆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道: “大概在八十年前,蛊神的力量喷涌而出,声势是今日的数倍。老头子去极渊查看情况,回来后,带回来一只奇怪的蛊虫。 “它很弱小,但天生就具备七种蛊术。但七股力量非常混乱,难以均衡,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老头子为了培育它,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天蛊为基石,承载其余六股力量。” 七绝蛊是蛊神之力大井喷时出现的许七安皱了皱眉: 除了蛊神之外,没有任何生物能同时掌控七种蛊术,七绝蛊是唯一的例外,这足以说明它的不同寻常。 “那次蛊神之力爆发,除了七绝蛊的出现,儒圣的雕塑就是那时裂开的。老头子也因此开始苦思如何修复封印,最后把主意打到大奉国运上。” 蛊神之力大井喷,七绝蛊出现,儒圣雕塑裂开许七安心里一凛,莫名的体会到了脊背发寒的感觉。 “七绝蛊只有本能,没有独立的意识,这点我可以确认,希望是我多想了。嗯,就算七绝蛊有问题,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可以轻易压制。 “如果哪天七绝蛊成为我最强手段,那才危险,还好我武道天赋不错” 见他久久不语,天蛊婆婆皱纹遍布的脸庞,带着慈祥微笑: “婆婆那只猴子分身,今日在极渊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天蛊婆婆笑容缓缓收敛,叹息道: 呲溜许七安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自我踏入超凡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只记得我天赋无双,功绩显赫,却很少还有人记得,我最初是靠什么起家的,靠什么扬名的。 “白日里不揭穿婆婆,只是不方便罢了。” PS:错字明天再改,睡觉,今天没了。
许七安回他一个板砖脸:“读书人和佛门中人一样讨厌。”
2024-12-15 00:10:15“这尼玛的........这个世界的高层次战力果然恐怖........”许七安一边抖腿,一边感慨。
2024-12-15 00:10:15
第一根钉子封住心脏,阻断气血运输。第二根钉子刺入百会穴,封闭天门,阻断气运交感。 许七安的气血和气机同时阻断,一身修为被封。 最致命的是,这些刻满佛文的金色钉子,似乎对神殊有特殊伤害,两根钉子入体,神殊便没了声息。 毫无征兆,不管是许七安还是神殊,面对白衣术士的偷袭,两人都没有收到危险预警。 虽然重伤在身,各方面状态下滑,对于他们现在的修为来说,这简直荒谬。 白衣术士指尖夹着剩下的七根钉子,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望向了观星楼方面,望向了八卦台上的萨伦阿古和监正。 白衣术士轻笑一声:“佛门的无色珠,确实好用,没有它,我还真没把握无声无息的传送到你面前,不被你和魔僧发现。。 “为了对付他,佛门下了血本。” 他的掌心里,是一颗化作齑粉的佛珠。 他,他是初代监正萨伦阿古也在京城,加上当代监正,祖孙三代就齐了许七安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两枚钉子入体,气血阻滞,气机凝固,手脚难以动弹。 除了还能思考,他什么都做不了。 许七安眼球不停转动,只见观星楼顶,原本已经散去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劈下,一道道清光肆虐纵横。 白衣术士收回目光,看一眼许七安,道: “京城是他的地盘,但萨伦阿古好歹活了数千年,底蕴深厚,竭尽全力的话,挡住他不难。洛玉衡那边有地宗道首拦着。 “能救你的人? 只有赵守一个。不过,三品的大儒,差了点。” 这位白衣术士面孔模糊? 仿佛打了一层马赛克? 让许七安无法看清他的真容? 但听语气,悠闲平静,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底气。 镇国剑? 快救我许七安心里狂呼。 镇国剑嗡嗡震动? 透出无穷剑意。 但白衣术士随手一抹,黄铜剑便安静下来,镇国剑被短暂封印。 “绝世神兵受六百年气运洗礼? 对普通体系的高品来说? 这是大杀器。但对把弄气运? 擅长炼器和阵法的术士? 毫无威胁。”白衣术士语气平静。 说着? 他又从许七安手里接过儒圣刻刀? 刻刀震颤,清光从他指尖溢散,却不能伤他分毫。 不多时,儒圣刻刀也平静下来,短暂的封印。 “这刻刀啊? 还是得在儒家手里? 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不然? 任何绝世神兵? 没有主人的加持,就如同浮水流萍,无法一直使用? 每次耗尽力量,便需温养一阵子。这是术士才懂的小知识,你多学学。” 他不疾不徐的说着,说的许七安脸色发白,内心焦虑万分。 这时,无匹的刀光逆空而起,斩向白衣术士。 他顺手一捞,把太平刀握在手里,略有失望的摇头:“神兵一旦择主,便只认主人,对旁人来说,用处就不大了。” 白衣术士掌心清光亮起,层层加持在太平刀上,很快,鸣颤的刀身安稳下来,太平刀也被封印了。 随手一丢,太平刀落在坍塌成废墟的城门口。 “还有什么手段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带你走了。”白衣术士道。 这时候,许七安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他试探道:“我身上的气运,是你藏的?” 白衣术士不答,单手按住他的肩膀,身形一闪,传送离开。 许七安眼前一花,景物模糊,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身处郊外,左边是连绵的荒田,右边小湖,远处山峦如聚。 术士的传送半点不讲道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醇厚低沉的声音里,一道人影在前方凸显出来,头戴亚圣儒冠,身穿旧儒衫,原本疏于打扮的头发,现在规规矩矩的束在儒冠里。 他语气平静,但说出去的话,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法则。 一道清光强行分开了白衣术士和许七安。 靠着亚圣儒冠,赵守把自身位格,强行提升到二品。 分开白衣术士后,他袖子一挥:“退去一百里。” 面容模糊的白衣术士当即消失不见。 “得,得救了?不是说好不能传送吗?儒家果然是大流氓” 许七安如释重负,险些扑到赵守怀里喊爸爸。 但下一刻,许七安看见白衣术士出现在自己身侧,笑道: “没错,你身上的气运,是我植入你体内的,目的是瞒过监正。” 许七安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的?” 说话间,许七安脚下亮起一道八卦阵,白衣术士脚下恰好是踩着风门。 ?许七安茫然看着他,心再次沉了下去。 赵守面不改色,悠然道:“画地为牢!” 一道清光从天而降,将方圆数十里土地笼罩,与外界彻底隔绝,牢笼中是一个世界,牢笼外是另一个世界。 他在拖延时间,等待监正的到来。 白衣术士笑道:“那就陪你玩玩。” 他一脚踏下,一道道阵纹凭空而生,将赵守笼罩在内。 这些阵法各不相同,有交织雷光的,有蒙蒙雾气缭绕的,有锐气纵横的,有火焰熊熊的,却又完美的融合成一个阵法。 它们同时出现在赵守脚下,合力绞杀。 赵守头顶的儒冠降下清光,浩然之气护体,他抬起手指,在虚空刻画一道佛文。 佛文融入他的身体,霎时间,一点金漆绽放,金刚神功护持。 浩然之气和金刚神功将他护的严严实实。 对于儒家高品强者来说,只要我见过,我就能白嫖。 这一波,赵守白嫖的是许七安的金刚不败。 接着,赵守模仿白衣术士,一脚踏下,层层阵纹自他身下诞生,迅速扩散,要把白衣术士囊括在内。 但白衣术士仅是挥袖,便将赵守施展出的阵法扫荡一空。 以阵法对付术士,怎么可能起效? 白衣术士有条不紊的摘下腰间香囊,霎时间,一件件法器不要钱似的飞出。 一架架火炮排列,一张张床弩落地,一把把法器火铳、军弩浮空,它们的准心,齐齐瞄准赵守。 一件件削铁如泥的刀剑破空游走。 此外,还有其他效果稀奇古怪的法器,比如做束缚之用的绳索,比如震慑元神的青铜镜,比如做封印之用的青铜大钟 真特么的花里胡哨啊,相比起来,武夫只能用粗鄙形容目睹儒家高品和术士高品的战斗,许七安油然而生感慨。 在火炮轰鸣声中,白衣术士捏起一枚钉子,刺入许七安的丹田。 许七安小腹剧痛,冷汗淋漓,强忍着疼痛,说道: 白衣术士没有回答,再次捏起一枚钉子。 许七安心里一凛,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身体无法动弹,“税银案是你一手主导,目的是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把我弄出京城?” 白衣术士笑道:“你猜的没错。” “但我猜不到,为什么要以税银案为由带我出京城,以你的手段和能力,就算京城有监正坐镇,你同样能把我带出京城。” 许七安盯着他,试图看穿那层“马赛克”,观察他的表情。 白衣术士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和,像是长辈在和晚辈说话: “你不是大奉断案奇才嘛,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查出来?” 我查你妈了个巴子许七安险些爆粗口,他忍住了,努力拖延时间,道:“云州时,是你在帮我吧?” “你帮我,不是因为给我馈赠,而是因为云州就是许州,是你们这一脉的大本营,对吗?” 白衣术士语气依旧平静,捏着钉子,刺入了许七安的胸部上丹田,道:“怎么猜出来的?” 许七安脸色一白,额头沁出大量的汗珠,他语气略有虚弱: “因为云州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了,它背靠大海,即使你们起事失败,也能乘船远走海外。而为什么是云州,不是其他临海的州?因为云州物产丰富,论产粮,仅次于被誉为“大奉粮仓”的豫州和漳州。 “论铁矿、药材等山中瑰宝,云州仅次于南疆十万大山。兼之当地匪患横行,是你们屯兵养兵最好的掩护。 “巫神教也看中了这个地方,所有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谋划。扶植山匪,勾结齐党,输送军需。这触犯到了你的利益。 “于是你借魏公之手,借我之手,将巫神教拔除。这样既不会暴露你们,又能清扫掉巫神教的势力。 “以上,如果我猜的都对,那么云州都指挥使杨川南,其实是你们的人吧。” 白衣术士轻轻鼓掌,看不清脸,但笑意满满:“都猜中了,你还猜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我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 “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许七安摇头苦笑。 当日之所以能迅速锁定云州布政使宋长辅是幕后真凶,全是因为捉拿住了瘸子梁有平,而梁有平是白衣术士送来的。 而梁有平是李妙真的好友,云州都指挥使杨川南揪出来的。 云州这个地方很怪,明明很富饶,却匪患横行,百姓生活困苦。别说是许七安,当日,连朱广孝都直呼不合理。 在剑州召出姬谦魂魄,问灵之后,许七安就一直在想,许州到底在哪里。 当时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想明白,知道后来他查清了一切,才恍然大悟。 “当初在云州,为什么没有抽我的气运?” “你不是看到了吗。”白衣术士扬起手里的钉子,道: “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在你体内,想抽出你体内的气运,我必须要面对他。 “这位魔僧不是一般人物,即使是我,也无法封印他。于是我去了趟西域,把神殊在你体内的消息告诉佛门。 “他们很痛快的就把至宝封魔钉借给我了。” 难怪他能轻易破了我的金刚神功,轻易把神殊封印,果然,只有和尚才能对付和尚许七安以吐槽的方式缓解心里的绝望,道: “为什么早不借,晚不借,偏要等到这时候?” 白衣术士语气里带着悠然和笑意:“当然是等魏渊战死,你龙脉散去,等你杀贞德。” 许七安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元景是贞德?” 不等许七安说话,他继续道:“魏渊不死,何止巫神教寝食难安,我也寝食难安。大奉军神不死,谁敢起事?现在龙脉已散,中原必将大乱,这个时候,才是起事的绝佳机会。 “也是我拿回气运的最好时机。” 说话间,又一根金色钉子,刺入许七安的大锥。 许七安闷哼一声,险些昏厥过去,体内五根钉子产生了共鸣,侵蚀着他的生机,进一步封印他的修为,也进一步封印了神殊。 他现在状态很糟糕,杀完贞德,两次玉碎,本身就处在重伤状态。 如今又被初代监正以封魔钉刺入身躯,他罕见的,有了前世熬夜通宵后的虚弱,随时都会猝死的那种虚弱。 “当年,你是怎么逃过武宗皇帝、佛门菩萨以及当代监正的围杀?”许七安没有忘记拖延时间的初衷。 白衣术士看了一眼远处的赵守,再次打开香囊,召出一件件法器,不要钱似的顶级法器呼啸而出,补充了“兵力”。 同时,他再次跺脚,扩散出一座座可以借用天地之力的阵法,将招手囊括在内。 院长赵守本身就是三品大圆满,又有亚圣儒冠加持,不会比二品弱了不愧是初代监正,恐怕距离一品,只差一线许七安又绝望起来了。 再次牵制住赵守,白衣术士一边捏起钉子,灌入清光,一边说道: 第六根钉子,插入后腰的命门穴。 “他还在反抗,不愧是让佛门都头疼得魔僧。等彻底封印了他,我便布阵取回气运。到时候,你可能会死。” “我气运加身,你害我性命,不怕遭气运反噬?” 许七安脸色苍白,并不是害怕,而是虚弱。 “监正不敢动贞德,是因为他是大奉的监正。五百年前,他正是依靠这一脉皇族成的一品。杀皇帝,相当于自毁根基。你身上的气运同样来自这一脉。 “我杀你,不会自毁根基,只需要承受的反噬,而且,因为某些原因,这个反噬,甚至比寻常高品对付你,还要更轻。” “某些原因是什么原因,与你当年把气运藏在我身上有关?”许七安眯着眼。 白衣术士答非所问的说道:“你知道监正当年为何背叛我?我又为何从一品跌至二品?” 白衣术士道:“你如果知道术士体系的一品和二品叫什么,很多事,你就能自己想明白了。” 第七枚钉子,刺入许七安的中枢穴。 血水和汗水混合,染红了褴褛的青衫,他沉默了一下,点头: “我确实很好奇监正当年弑师的真相。”
老和尚眯着眼,默默的看着他。那平静温和的目光,仿佛是人体扫描仪。
2024-12-14 10:09:15许七安回忆起衙门金锣们的“神威”,恍然点头,“可你也说了,那是四品武夫的真谛。”
2024-12-14 11:04:15塔灵老和尚伸出手掌,让金光落在自己掌心,那是一块铭刻佛文的铜牌。 原本还在思考着可能是大乘佛法的缘故,才让塔灵和尚说出这样的话,可当许七安看清那块佛牌时,神色顿时无比古怪。 这东西,是当初干掉镇北王副将褚相龙,从他身上舔包舔来的。 当时,许七安只是粗略查看,便丢到地书碎片里不闻不问。 “这是象征法济菩萨身份的佛牌,见此牌,便如见菩萨。”塔灵老和尚微笑。 象征菩萨身份的佛牌许七安吃了一惊,脑海内念头急转,法济菩萨的佛牌怎么会在褚相龙身上? 两者是什么关系?我杀了褚相龙,会不会引来法济菩萨的报复? “你拥有法济菩萨的佛牌,自然就是浮屠宝塔的主人了。” 说到这里,老和尚沉声道:“施主在何处,何时见过法济菩萨?” 许七安一时间答不上来,心说法济菩萨难道不在阿兰陀吗,我怎么可能见过他。。 等等!褚相龙肯定也没去过阿兰陀,他是怎么得到法济菩萨佛牌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许七安摇了摇头,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并没有见过法济菩萨。” 塔灵老和尚解释道:“法济菩萨消失三百六十年,杳无音信,连琉璃菩萨都寻不到他。” 消失三百六十年许七安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冒牌传人的身份就无人能拆穿。 “我想起来了,这块佛牌是一个云游的老僧送给我的,还我一饭之恩。但,但我没想过竟如此珍贵。另外,法济菩萨为何突然消失,不让佛门找到?” 这句话,既交代了佛牌的来历,又凸显了自己的“无辜”,顺便打探一下法济菩萨消失的真相。 不对?难道法济和尚是女的?许七安险些脸色大变。 “法济菩萨将佛牌赠予你,并非是一饭之恩,你得了此牌,便与一品菩萨有了因果,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不是好事。但我观施主因果缠身,再多一道因果,也无关紧要。想来法济菩萨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 呸,老和尚你仿佛在说:施主你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旗。 许七安笑容牵强:“也许吧对了,敢问大师,如果刚才我选择释放神殊,你真会答应?” 老和尚颔首,道:“解开封印,就是你们的死期,等神殊吞噬了你们的精血,我再困住它。然后等阿兰陀的菩萨来处理。” 姜还是老的辣许七安再次看向神殊断臂,问道: “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和尚沉吟片刻,挥了挥手,宽大的袖袍扫过半空,扫出一道只有许七安能看见的画卷。 画卷里,佛陀金身巍然端坐,慈眉善目,威严深藏。 佛陀的左右两侧是象征九相的九位菩萨,以及十八位罗汉。 神殊隐藏在菩萨中?许七安心里正疑惑,忽然看见“镜头”拔高,往不见穹顶的迷雾深处拔高。 下一刻,宝塔第一层的完整画面呈现在他眼中: 佛门菩萨的头顶,迷雾深处,是一尊巨大的漆黑法相,他有十二双手臂,脑后燃烧着炽烈火环,额头一道黑色火焰印记。 他面露狰狞邪恶,做张牙舞爪之状,森然的俯瞰着底下的佛陀、菩萨和罗汉,仿佛那是最美味的猎物。 整体画面层次感分明,底层佛气威严祥和,上层宛如炼狱阴森恐怖,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许七安心跳陡然加快,“噗通”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尊漆黑法相,是神殊。 楚州杀镇北王时,神殊以血丹之力,施展秘法,现出过这道法相。 “这幅画代表着什么意思?神殊以佛门为“食”?神殊是整个佛门的敌人?他能威胁到菩萨罗汉,乃至佛陀?他在迷雾深处觊觎着整个佛门?” 一个个猜想在心里迸发。带着战栗般的体验。 老和尚挥手,散去画面,双手合十:“明白了吗。” 许七安张了张嘴,有心再问,但怎么都问不出口。 塔灵在佛牌上画了一个“卍”字,交给许七安,道: “持握佛牌,可初步掌控浮屠宝塔,施主可以选择驾驭宝塔离开雷州,但勿要用宝塔伤害佛门弟子。” 我可以驾驭浮屠宝塔?许七安正要答谢,忽听身后传来李少云的问询: 他霍然惊醒,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手里根本没有脚环,神殊的左臂也没复苏,若非手里握着佛牌,他都怀疑之前的一起都是在做梦。 许七安下意识的看向塔灵老和尚,他依旧垂眸盘坐,双手合十,安静的宛如雕塑。 “不用看他,他什么事都不会管,更不会帮我们。” 李少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老和尚:“我方才求过他,希望他能送我们出去,但被拒绝了。另外,这和尚的算数非常厉害。” 算数很厉害?这个世界的和尚也需要本科学历么许七安心里开着玩笑,悄悄收回佛牌,问道: 李少云翻了个白眼,道:“天快黑了,孙玄机还是没能解决外头的敌人,等待明日清晨,我们还是没能出去的话,会被困死在塔内。大伙儿急的很,你有什么办法?” 许七安当即看向佛塔的窗外,天色青冥,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 外面一片安静,偶尔想起几声炮鸣,让人知道战斗没有停止。 塔内的雷州武夫们,一改白天的从容冷静,变的焦躁不安。 因为他们意识到孙玄机似乎并不能在两位三品强者的看守中救走他们,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将不可避免的走向“败亡”。 “开炮开炮,一天到晚就知道朝和尚开炮,没有其他手段了吗?” “果然,术士战力根本不值得信任,如果许银锣在这里,那护法金刚已经轮回去了。” “是,许银锣是战无不胜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武夫。” 焦虑的气氛在人群中酝酿、发酵,不少人后悔来三花寺蹚浑水。 这时,袁义和汤元武,还有柳芸走了过来,都指挥使问道: 他是来找许七安商量的,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把龙气还给佛门,再有孙玄机出面斡旋,或许可保他们性命。 正斟酌着如何开口,袁义就听徐谦说道: 柳芸等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一秒,又惊又喜的看着徐谦。 系好安全带许七安打趣一声,将气机灌注佛牌,分出一缕神念沉浸佛牌中,他旋即感觉自身与浮屠宝塔有了一定的联系。 这种联系要低于太平刀,与地书碎片处在同等层次。 这意味着,他现在虽是浮屠宝塔的主人,却不是真正的主人。 形象点的描述:太平刀是他的亲儿子,地书碎片和浮屠宝塔是他的继父。 以地书和浮屠宝塔的位格,确实是继父。 许七安紧握佛牌,沉声道:“起!” 浮屠宝塔外,东方姐妹和三花寺的僧人,三三两两的盘坐。 相比起白天的密集火力,如今偶尔几次的火炮攻击,对他们不足以造成威胁。 但也不敢离开浮屠宝塔附近,因为众人猜测孙玄机此时肯定无能狂怒,说不定会拿他们撒气,大开杀戒。 而且,三花寺在一轮轮炮火中,毁了大半,大殿坍塌,弹坑无数,满目疮痍。 三花寺主持盘龙,念诵佛号,感慨道: “熬过这一宿,浮屠宝塔就会关门,让那群贼人死于浮屠宝塔,也算是对恒音和死去的众同门一个交代。” 东方婉蓉笑道:“只是那都指挥使袁义死于塔内,大奉朝廷必定问责,佛门要做好承受朝廷怒火的准备。” 净缘武僧淡淡道:“大奉积弱已久,自京察以来,至今,先后死了镇北王、皇帝、魏渊,那位名声鹊起的年轻人物许七安也被废了。大奉朝廷何来的胆子问责?” “正是,袁义怂恿雷州江湖人士攻打我寺,佛门还要问责他呢。”三花寺的僧人不忿道。 东海龙宫的门徒搭话道:“除了监正,大奉已经没有巅峰高手了。” 这群隶属于巫神教的门徒哄笑起来。 远处,度难金刚站在塔门外,一言不发。 灵慧师伊尔布和驾驭炮台的孙玄机还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就在这时,浮屠宝塔忽然震动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剧烈,墙皮一块块剥落,瓦片“噼啪”砸下来,碎成粉碎。 “怎么回事?塔内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茫然不已,议论纷纷。 盘龙主持喃喃道:“此塔立在寺中五百年,从未有过异动,这是何故,这是何故?” 没有犹豫,所有人都看向护法金刚度难,却发现这位三品金刚,沉稳如山的表情,终于有了错愕、震惊、不解等情绪。 一道乌光降落在塔边,穿着巫师长袍的伊尔布抬头仰望,沉声道: 度难金刚沉吟道:“或许是法济菩萨就在附近,塔灵感应到他了。” 是了,若不是感应到主人就在附近,塔灵又怎么会有这番动静? 既然菩萨到了,那么塔内的贼人就没有逃走的可能,那烦人的孙玄机也不再是威胁。 “阿弥陀佛,既然法济菩萨已到,那此事也该有个结局了。”盘龙主持双手合十,如释重负。 东海龙宫的门徒一阵羡慕,佛门势力庞大,高手众多,一品菩萨说来就来,难怪佛门僧人腰杆如此硬。 净心和净缘面面相觑,有些诧异,身为阿兰陀僧人,他们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法济菩萨消失三百六十年,杳无音信。 众人或疑惑,或惊喜,或羡慕之际,始终抬头注视浮屠宝塔的伊尔布,沉声道: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尖尖的塔顶。 青冥的天色中,尖塔顶端,站着一个青衣人,他于风中孑然而立,衣袂翻飞,漠然的俯视着下方的众人。 其他人纷纷认出青衣人的身份,正是那个召来孙玄机,杀死首座恒音的徐谦。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感谢佛门赠宝,诸位,告辞!” 话音落下,浮屠宝塔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高耸的塔身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两道身影同时追了上去,分别是灿灿金光缭绕的度难金刚,以及化身一道乌光的伊尔布。 度难金刚的速度不及浮屠宝塔,转瞬间被甩在后面,伊尔布的乌光紧追不舍,渐渐拉近距离。 浮屠宝塔轰的一震,溢散出一缕威压可怕的气息,让伊尔布如遭雷击,法力出现凝滞,似乎受到了压制。 抓住这个间隙,浮屠宝塔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 三花寺内,东海龙宫和三花寺双方,瞠目结舌。 一个僧人咽了咽口水,“浮屠宝塔,被,被人抢走了” 佛门僧人们脑子一片混乱,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为什么堂堂一品菩萨的法宝,说抢就抢? 净心目光投向东方姐妹,脸上尚凝固着惊愕和茫然,幽幽道:“那个徐谦,究竟是什么人?” 他只是个连婉清都打不过的家伙啊东方婉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东方婉清替姐姐回答:“我们来雷州的途中,遇到过此人,他” 说到这里,东方婉蓉秀丽的脸上浮现茫然,似乎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这时,一名三花寺僧人指着原本浮屠宝塔所建的地方,诧异道: 盘龙主持看过去,说道:“那里是” 他忽然愣住,对啊,这里为什么会空出一块? 金光呼啸而来,落在一座山谷中。 夜色沉沉,山川静默,时而有夜枭的啼叫回荡。 孙玄机带着慕南栀、李灵素,进入浮屠宝塔,在许七安的接引下,登上第三层。 慕南栀抱着小白狐,转头四顾,看见江湖人士们挤在两扇窗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李少云见鬼般的表情,盯着眼前的青衣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娘子教我的许七安默默调侃他一句,表面平静:“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进浮屠宝塔?” 闻言,都指挥使袁义露出敬佩的表情:“阁下神机妙算,袁某孤陋寡闻,竟不知道大奉何时出了阁下这位人物。” “未必是大奉人。”李少云在旁边嘀咕一句。 此人精通蛊术,虽然是典型的中原人长相,但外貌是可以变化的。 小狐狸不太喜欢浮屠宝塔内的气息,蜷缩在慕南栀怀里,扬起一个小爪子,弱弱道: “好厉害好厉害,不愧是夜姬姐姐的男人。” 他来雷州的目的是抢浮屠宝塔?这,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李灵素心情复杂的想。 慕南栀脸色微变,低头:“夜姬姐姐?” 小白狐“嗯”一声:“夜姬姐姐是我三姐。” 难怪,难怪他说是故人的妹妹慕南栀审视它片刻,冷着脸,把小白狐丢掉了。 小白狐摔在地上,它只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玲珑袖珍,昂着头,泪汪汪的狐眼无辜的看着慕南栀,想不通自己突然就被那么粗暴对待。 慕南栀瞪了许七安一眼,叹口气,又把小白狐抱了起来,揉揉脑袋,以示安慰。 她还不至于和一只小狐狸崽过不去。 许七安高声道:“诸位,此间事了,为了防止被追踪,我马上就要离开,现在就把大家送出塔。” 一位江湖人士犹豫半晌,弱弱的试探道:“阁下之前说过,平,平分宝贝的。” 雷州武夫们没敢喧哗,更不敢逼迫,屏息看着他。 江湖散人最喜欢争抢宝物,本质是因为他们没有靠山,没有资源,想要出头,必须豁出命的去争去抢。 就如寒门子弟想出头,就得发愤图强,头悬梁锥刺股,十年寒窗,去争那一线机会。 此中辛酸,只有散修自己才知道。 宛如雕塑般垂眸打坐的老和尚,竟也抬起头,望向许七安。 袁义李少云汤元武这几位四品武夫没有说话,但他们立刻投来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渴望。 刚才之所以没开口,是觉得自己已经没资格和徐谦讨价还价。 江湖就是这样,拳头大的说了算。 但内心深处,还是抱了一丝期待。 当然,就算徐谦翻脸不认人,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立刻离开。 龙气是不可能分享,浮屠宝塔则不是我能做主,但我刚才确实说过平分宝物的话虽是敷衍之词,可男儿一诺千金重况且,是我引这些人过来,白嫖了他们的“劳动力”。 该怎么样补偿他们呢许七安陷入沉思。
许七安闻言,扭头朝南边山脉望去,黑夜中,群山静静蛰伏,彼此簇拥,轮廓仿佛一朵绽放的莲花。 只是看了几眼,完全不懂风水的许七安便收回目光,却发现金莲道长和楚元缜,还有恒远,看的极为认真,专注凝望。 相比起他们,我的根基还是太浅薄,也怪武夫体系太lo逼,不懂风水诶?不对啊,看风水不是术士的专长么? 想到这里,许七安开口问道:“你们,能看懂那边那片山脉的风水?” 不懂你们还看的那么认真,一个个比我还会装许七安嘴角一抽,然后听见金莲道长皱眉说: “虽然不懂风水,但地脉之势略同一二,即使那片山脉是风水宝地,可也未必就有大墓吧。” 对啊,道长说的有理,风水师只能看风水,难道连底下有墓地都能看到?许七安看向钟璃。 “大墓被人掘开了,阴秽之气冲霄。”钟璃眼里闪着清光,一边观测地势,一边说道: “状如莲花,主峰朝东,接纳紫气,背面是一条河,想必地底会有暗流,底部得黑水滋养,是三花聚顶地势。如果山中再有铁矿,那便五行俱全了。” 五行俱全了吗?许七安心想,嘴里问道:“所以?” “能选中这种风水宝地,墓中之人绝非凡俗。”钟璃说。 “其实我挺好奇的,除术士之外,其他体系都不懂风水,那么,这墓是谁选的?”许七安挠头。 钟璃有问必答,“除术士外,巫师略通风水,道门也懂一些。” 术士脱胎于巫师体系,巫师懂一点皮毛,倒是可以理解道门也懂风水?许七安忍不住看向金莲道长。 金莲道长摇头:“地宗不学这种东西,天宗和人宗倒是倒是有所涉猎。准确的说,天宗是因为修行到高深境界,与天地同化,感应万物,因此自带这种能力。 “人宗修行,业火缠身,需依附帝王,所以是主动研究风水这方面。不过没有术士精通。” 院长赵守和我说过,与气运相关的事物有三种:儒家、术士、朝廷!人宗修行也要依附帝王,可为什么不在此列?许七安心想。 钟璃继续说道:“此墓中或有异宝,但也伴随着大凶。” 她直勾勾的盯着南边,又向往又忌惮。 许七安和天地会的几位成员交换了个眼神,金莲道长摇头道:“先找人吧,下墓以后再说。” 找到五号就回京城,就当没有这回事。 恒远看了眼钟璃,颔首道:“逝者已矣,没必要再去打扰人家。” 楚元缜表示很赞,“而且我们准备也不充分,下墓之事从长计议。” 大家的求生欲都好强,都是让人心安的队友,没有事逼和事精,真好许七安欣慰极了。 至于如何找人,众人商议了一番,绝对从三个方面入手。 一,许七安利用打更人的身份,调动官府的官差、乡镇民兵搜索。 二,金莲道长和楚元缜可以御剑(物)飞行,负责主城周围的镇子和村落。 三,恒远大师在城中找江湖人士、市井百姓打听情况。 “五号是南疆人,外貌特征明显,长的可爱娇俏,只要见过,应该都会记得。”金莲道长说道。 长的可爱娇俏许七安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碎银,递给恒远大师:“找人打听情况,最好的办法是银子,其次是拳头,恒远大师可以双管齐下。” 襄州的下辖八个州,十十六个郡县,襄城是主城,有人口五十万余,虽无法与京城想必,但也算一等一的大城。 天刚亮,许七安便带着钟璃进了城,街上除了谋生的摊位,以及早起赶工的手艺人,普通百姓还没下床。 倒是青楼和勾栏这些娱乐场所,早早的就开门了。 嫖客们打着哈欠出来,在微冷的晨风中打了个哆嗦,各自散去。 不知道襄城的勾栏和京城比起来如何,这小曲好不好听,女子水灵不水灵许七安逮着路人问了府衙方向,郎心如铁的把青楼和勾栏抛在身后。 进了府衙,凭借银锣的腰牌,见到了襄州知府。 知府姓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个,客客气气的接待许七安。 许七安喝着茶,道:“本官要找一个来自南疆的女子,很年轻,貌美如花,外貌特征很容易辨认。希望李知府发动人手去搜寻。 “一有消息,就在城门口发布公告,本官看到后,自然就会寻来。” 李知府颔首:“许大人放心,本官一定照办。” 许七安这才满意的喝一口茶,继续问道:“襄城地界,近来有发生什么异常?或者,有古怪人物在附近战斗。” 李知府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等许七安走后,李知府喊来同知,将事情转述于他。 “这不是大海捞针么,虽说南疆人士外貌特征明显,但襄城那么大,如何找啊。” 同知一听是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有心推脱。 李知府摆摆手:“京城来的银锣,不能拒绝,你就敷衍一下便成。” 说完,他忽然眉头一皱,道:“银锣许七安总觉得这个名字和称呼颇为耳熟。你去把昨日朝廷发来的邸报取来。” 昨日府衙收到一份朝廷发过来的邸报,说是司天监与西域佛门斗法大胜,吩咐各州各府将此事张贴出去,广而告之。 邸报送来后,李知府定睛一看,凝视着一行字久久不语:银锣许七安代司天监斗法。 真是这尊大神来了啊李知府看向同知,沉声道:“这件事,你立刻去办,务必要尽心尽力。” 他指头点了点邸报,“刚才离开那位银锣,就是邸报上的大人物。” “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同知连连点头。 日头渐高,许七安带着钟璃在城里转了几圈,专挑一个江湖人士打听,但一无所获。 “按理说,如果五号真的遭遇了地宗的妖道,她恐怕凶多吉少,或者被抓住了 “金莲道长带我们来寻人,这不是大海捞针么。除非他认为五号能在地宗妖道手中逃脱。 “这才带我们过来,循着蛛丝马迹找五号。这样的话,襄城地界内,必定留下战斗痕迹,而根据我在府衙打探到的情况,如果有人目睹过那般激烈的战斗,早就报官了,府衙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不排除李知府隐瞒不报的可能,可我在城中打探了许久,并没有听说奇闻异事,要知道,百姓的嘴是信息传播最快的渠道果然还是勾栏听曲去吧。” 心里想着,许七安便带钟璃进了勾栏。 “打探了大半天,饥渴难耐,我们进去休息片刻,喝点水吃些东西。”许七安这般解释。 钟璃犹豫一下,顺从的跟了进去。 勾栏里的青衣小厮,热情的迎上来,引着许七安和钟璃往大堂走。 “挑二楼上好的雅间,准备酒菜瓜果。” 许七安屈指弹出一粒碎银,语气熟练的就仿佛来到熟悉的会所,对妈妈桑说:老包间,让2号和5号过来,晚上我带她俩出台。 青衣小厮打量了钟璃几眼,露出暧昧笑容:“那客官楼上请。” 一般来说,像这样带着女人进勾栏的,都是纯粹的听曲看戏。但也有例外的,就是喜欢把外头的女人带来勾栏玩。 这种女人大多来路不正,不好带回家里,才选择了勾栏。 这位客官看着俊俏非凡,没想到喜欢这种不修边幅的女子青衣小厮心里嘀咕,腿脚却很利索,领着许七安上了二楼,推开一间雅室。 “你们要找的是谁?”钟璃一边吃菜,一边小声询问。 “是一个隐秘组织里的成员,那个组织是地宗的金莲道长创建的。” 许七安并不怕工具人把自己的透露出去。 钟璃小口小口的咀嚼,许七安依旧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见吃东西时,露出红润的小嘴,唇形还挺漂亮。 “他的元神是残缺的。”钟璃突然说。 钟璃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与你在教坊司的相好一样,元神与肉身并不契合。” 沉默了很久,许七安点点头,以正常的语气“哦”了一声。 “你们手里的那件法宝是地书?”钟璃又问。 “地书是远古至宝,据说可以追溯远古人皇时代,是一件得天地造化的法宝,但后来碎了。”钟璃说。 “怎么碎的?”许七安来了兴趣。 “我听监正老师说过,他猜测,嗯,应该是道尊打碎的。”钟璃抿了一口酒,解释道: “司天监有一本法宝图录,专门收录了九州的法宝信息,是监正老师亲手修的。” 这件法宝很重要,关乎金莲道长清理门户的计划,如果落入地宗妖道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谁也没把握从一位二品道首手中抢夺地书碎片。 道长肯定急爆了,但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许七安暗暗心想。 脚下踩着纸鹤,金莲道长脸色沉重的掠过下方大地,许七安猜的没错,他确实有些着急。 五号不回传书时,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等到地书碎片失去联系,金莲道长便知出问题了。 谁能料到五号运气竟如此糟糕,她修为不弱的,纵使遇到地宗的妖道,打不过也能逃 有了紫莲的教训,地宗妖道必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持着地书碎片挨个寻找持有者们。 碎片无法集齐的话,他的大计便失败了一半。 现在,只能祈祷五号没有落入地宗之手,这样还可以把小丫头救下来。至于地书碎片 金莲道长内心长叹,露出苦涩笑容。 另一边,楚元缜踏着飞剑滑行,速度极快,以他的目力,只要扫过一眼,哪里发生过战斗,就能一清二楚的看见。 “如果地书碎片找不回来,那么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传书的天地会,又得静静蛰伏,不敢出声了。 “这样既不利于彼此交换情报,也会让产生一定感情的成员慢慢疏离,最重要的是,金莲道长的计划很难成功。而我们答应过帮他清理门户,变相的提高了风险。” 这时,地书碎片的持有者们同时悸动。 【二:我打算去一趟江州,调查一个案子,而后再去京城,沿途铲奸除恶。嗯,天人之争延期几日吧,殿试过后,我会来京的。】 殿试过后,那就是二十天以后,不算太晚楚元缜其实心里隐约有个猜测,李妙真要突破了,所以才一拖再拖。 “这说明她对天人之争并没有太大的把我,对我而言是好事。可如果她顺利突破四品,那必定是生死之争,无法避免。” 【六:五号出事了,她在襄州消失不见,金莲道长失去了地书碎片之间的感应,极有可能被地宗的妖道抓走了。】 静默了十几秒,二号的传书过来了,大段大段的: 【确定是被地宗妖道抓走了吗,襄州是吧,金莲道长也在襄州?我立刻过来,一起寻找五号。她失踪好些天了,金莲道长有找到线索吗?这姑娘怎么那么倒霉?南疆蛊族的长辈脑子怎么长的。 一个涉世不深的丫头远赴他国,竟然不派人保护,蛮族就是蛮族】 二号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任谁都听出了她的急切。 【一:如果是在襄州遭遇了地宗妖道,那么势必发生战斗,寻找当地官府帮忙吧。】 这时,金莲道长传书了:【二号,你不必过来,没有意义。四号和六号也在襄州。】 几秒后,金莲道长又一次传书:【尽人事,听天命。】 任谁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出道长的无奈,一时间,天地会众人心里沉甸甸的。既有法宝落入妖道手中的担忧,也为五号生命安全忧心。 “咦,道长居然没提我,看来“猫道”这个身份确实让他很忌惮,就说嘛,人不能又怪癖,有了怪癖还让人知道,那就是活生生的把柄。”许七安嘿嘿一笑。 接着,他看向钟璃,“吃饱了吗?”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许七安旋即开口。 “我建议你藏好大胆的想法。”钟璃警惕道。 几分钟后,战战兢兢的司天监五师姐,被许七安拉到大街上。 “你随便指一条明路,用你预言师的能力,我觉得或许能让我们找到线索。” “按照我的经验,即使有了线索,最终也会让事情走向更糟糕的结局。”钟璃提醒道。 阳光洒在她身上,秀发闪烁着七彩的光,她其实挺干净的,就是不修边幅,让人错以为是脏丫头。 “可是你别忘了,我是有大气运的人,能抵消你的部分厄运。” 钟璃被他说服了,本身就是乖巧的女子,缺乏一些主见。 她低下头,瞳孔里凸显出清光凝固的古怪纹路,几秒后,略显空洞的声音传来:“往南走三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青色衣衫男人惶恐不安” “预言师每日只能预测一次,而后厄运会升级成天谴。若没有大气运,或特殊法阵庇佑,我活不过两个时辰。” 预言师本身就厄运缠身,泄露天机后,就直接遭天谴了?联系监正的做事风格,感觉这个术士这个体系简直是天生的阴谋家,暗中布局的老银币许七安心里吐槽的同时,背起钟璃。 小姐姐还挺有料的!后背传来的触感,以及丰满柔软的手感,让他心里补充了一句。 三里路,走到不太平,许七安遭遇了一次当街纵马的冲撞,两次马车突然的失控,以及一位江湖人士把钟璃错认成自己跟野男人私奔的妻子,含怒下杀手。 三里路怎么走出了西天取经的感觉?我的天,这女人有毒吧许七安心里吐槽。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钟璃说。 “都小意思啦,我许七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绝对没有怪你。”许七安说。 “我,我会望气术的”她小声道。 许七安假装没听见,环顾四周,看见路边有一位穿青色衣衫的男子,他盘膝而坐,身前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江湖救急,诚意要求七品以上高手相助,重金回报,非诚勿扰。” 这浓浓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许七安靠拢过去,盯着青衣男子看了片刻,道:“兄台,遇到什么麻烦了?” 青衫男子面沉似水,看他一眼,没搭理,指了指木牌。 许七安刚想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狗贼,你杀我全家,我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回头看去,是一名魁梧的江湖客,手持一把钢刀,怒气冲冲的奔了过来。 青衫男子脸色一变,喊道:“小心。” 岂料许七安躲都不躲,任由钢刀看在头上,“叮”的锐响中,钢刀卷刃。 青衫男子瞪大了眼睛,颤声道:“六,六品?!” 满目凶光的江湖客也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认错了,砍了一个六品的铜皮铁骨,吓的脸色发白。 连忙跪地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认错人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许七安一脚把他踢飞,然后看着青衫男子,“我这点微末伎俩,够不够帮忙?” 青衫男子狂喜,满脸激动:“请大侠帮忙救人,报酬好说,报酬好说。”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竟能遇到一位六品的武者,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 “大侠,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青衫男子说着。 换个地方就会遇到别的麻烦,还是待在原地吧许七安突然明白钟璃为什么不从坑里爬出来了。 遇到情况不明的危机,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好的选择,真是熟练的让人心疼啊。 “行,行吧”青衫男子也只能照做,咳嗽一声,压低嗓音:“在下叫钱友,是后土帮的舵主。” 好名字!许七安疑惑道:“后土帮?” 青衫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们的活计是挖掘一些古代遗迹、墓穴,让里面的物件重见天日。” 哦哦,盗墓贼,不对,摸金校尉!许七安恍然大悟。 钱友紧盯着许七安观察,见他没有反感后,继续道:“大概在去年的年尾,我们帮的客卿发现襄城外有一片风水宝地,底下极有可能藏着大墓。 “挖掘之后,发现果然如此。但我们的副帮主说,墓穴里污秽之气甚是恐怖,怕有邪物,光是我们后土帮搞不定” “等等!”许七安喊停,盯着他,质问道:“你们副帮主如何得知墓穴污秽之气甚是恐怖?” 钱友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我们后土帮的这位副帮主是术士,江湖上罕见的术士。” 术士?!许七安愕然的看向钟璃,见她脸色未变,恍然间想起以前在天地会内部询问过,术士体系虽只有六百年的时间,但六百年只是对比其他体系,显得短暂。 整个大奉的国运目前也就六百年而已。 除了司天监之外,九州是有野生术士存在的。 果然,对野生术士而言,七品差不多到极限了,六品炼金术师需要依附王朝,得到百姓的“好评”反馈,这是普通术士很难具备的条件。 “我们准备了足足三个月,四处招揽高手,准备工具,其中包括至刚至阳的物品,克制墓的阴秽之气。直到近期才准备妥当,带人下墓,结果” 钱友有些慢慢苍白,眼里浮现焦虑和担忧: “结果帮主他们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们必然出现了意外。奈何本领低微,无能为力,只能继续招揽高手,援救他们。” 那座墓看起来大凶啊,能让这群专业人士阴沟里翻船嗯,官府通常是不会管这些破事的,甚至还会把他抓起来,因此才在这里“摆摊”求助等等! 许七安心里一动,连声问道:“你刚才说招揽高手,嗯,有没有招揽到一位南疆的姑娘,修为很不错的样子。” 钱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大侠怎么知道?确实有一位南疆来的姑娘,力大无穷,从南疆千里迢迢而来,缺了盘缠,饿了三天三夜。 “帮主请她大吃一顿,承诺带她去京城,路上管吃管住,她便答应下墓帮我们。” 原来如此,难怪钟璃的预言指向这位老哥原来五号不是被抓走了,是下墓倒斗出了意外可为什么地书碎片会被屏蔽? 为了一口饭和一点盘缠,这个傻妞竟然就跟人下墓了,这就是所谓的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见他久久不语,钱友忙说道:“墓中有大宝贝,只要大侠肯帮忙,不但可以得到墓中宝贝,我们后土帮还会重金答谢。” 许七安看了他一眼:“既然走投无路,其实报官更稳妥。” “报官的话,小人第一个被抓,官差也不会急匆匆的去救人,并不稳妥。”钱友连连摇头。 “这个任务我接了。”许七安颔首。 半个时辰后,钱友随着这位六品的强大武夫出了城,去的并不是南边山脉,而是北边。 钱友几次提醒走错方向,他也不理,只是淡淡解释说:找几个朋友相助。 一路上,钱友从信心满满,到战战兢兢原因是,这位六品高手实在太倒霉了。 一会儿被马车冲撞,一会儿被人误认为仇人,一会儿被官差误认为江洋大盗、通缉要犯。 “这不会是天煞孤星吧,这种人下墓真的没问题么,不会人没救成,反而连累到帮主他们吧” “你到远处等待,尽量远些,捂住耳朵。”许七安吩咐道。 钱友应了一声,闪身进入林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人虽然实力强大,但他实在太倒霉了,倒霉的连我都看出问题来回城之后,换个地方摆摊吧帮主你们一定要撑住,我一定想办法找来救兵。 钱友心情沉重,突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滚滚音波震的密林抖动。 他眼前一黑,气血翻涌,耳鸣阵阵,立刻捂住耳朵蹲下。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过劲来,拍了拍疼痛的耳朵。 这时,听力尚未恢复的他,隐约听见尖锐的呼啸声,忍不住抬头看去,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剑身站着一位青衫男子。 另一个方向,一只纸鹤振翅而来,鹤身盘坐一位老道士。 而他们,很有目的性的朝倒霉的六品高手汇聚。 他没想到路边偶遇的高手,不但自身是五品,竟还有能飞天遁地的朋友。简直是捡到宝了。 有这几位高手相助,何愁救不了帮主和兄弟们。 回去,得回去,立刻回去,抱住这根大腿,打死不放! 地书碎片不能用,不然会暴露我身份,还好嗓门比较大,通讯全靠吼许七安望着疾速赶来的金莲道长和楚元缜,说道: “恒远大师还在城里,道长,你通知他一下。” 金莲道长从纸鹤背跃下,边取出地书碎片,边急切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许七安沉吟道:“好消息是,我知道您那位小友身在何处。她不是被地宗的妖道抓住,而是遇到了其他麻烦。” “什么麻烦?”金莲道长连声追问。 这时候,恒远大师赶来了,他在城中听见了隐约的狮子吼,知道可能是许七安在联络众人。 碍于城中百姓众人,不方便展示速度,耐着性子出城,才发力狂奔。 得知许七安有了五号的线索,恒远双手合十,庆幸的念诵佛号,而后,期待的看着许七安。 “她还在襄城地界,并没有遭遇地宗妖道。”许七安指着南边,沉声道:“她下墓了。” 这个答案委实超出了三人的预料,愣了半天。 许七安遥遥看见钱友返回,脸色兴奋,连滚带爬,笑道:“正好,道长可以亲自盘问。” 一番询问后,金莲道长三人再无疑惑,接受了五号下墓的事实。 “道长,如果五号在墓中,那么地书碎片被屏蔽是怎么回事?”楚元缜皱眉。 “除了地宗秘法能封印地书碎片,其他手段也可以,只是比较苛刻。”金莲道长目光南眺,眯着眼: “墓中必有大阵,屏蔽了地书碎片,让她无法接受到我们的传书。” 原来是没信号了许七安心说。随后,他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墓中有大阵,而众所周知,司天监是专业玩阵法的。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下去吧。”金莲道长迫不及待。 许七安摇头:“我刚才还说过,有一个坏消息。” 迎着他们的目光,许七安脸色严肃:“钟璃为了寻找线索,使用了预言的能力,而今处在遭天谴的状态。” 略显沉默的气氛中,金莲道长缓缓道:“既然知道了五号的下落,那,那也不急于一时,贫道觉得,咱们不妨稍作休整,明日再下墓。” 恒远大师双手合十:“贫僧也是这般认为的。” 大家的求生欲都好强,都是让人心安的队友,没有事逼和事精,真好许七安欣慰极了。 而后,他愣了愣,心说这句话如此熟悉,好像刚刚说过似的。 另外,感谢大家为小母马的笔芯和送礼。真是群好读者,让人心情复杂极了。
自从许七安离开京城,怀庆从未主动联络过他。 许新年刚才前来拜访,商讨捐款计策的遗漏,便点出了新君威望不够,压不住朝堂诸公的弊端。 可惜许七安游历江湖以来,便断了与京城的联络,从未有家书寄来。 怀庆当然知道如果许七安在京城,号召力会更强,而且,依照他过去堵午门、斩国公、杀先帝的作风。 他振臂一呼,愿意捐出银子的大臣不在少数,谁都不想惹这家伙。 但怀庆没有这么做,不是不方便开口,或交情没到。。只是觉得,如果大奉真的到了事事需要一个人来处理的地步。 “你的狗奴才有给你寄信吗?”怀庆问道。 临安昂起雪白的下颌,骄傲的说:“老多了。” “在梦里吧。”怀庆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临安瞪她一眼。 怀庆心情颇佳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临安生气的走了,闷闷不乐的回到韶音宫。 “殿下,是不是又在德馨苑受气啦?” 她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没有喝,捧在手里暖着。 “有时候我会想,其实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贴身宫女自然而然的听懂了她的意思,柔声道:“殿下为何有这般想法?” “我没有怀庆聪明,性子也不好,又没有修为,以前他还是银锣的时候,本宫是公主,本宫是很自信的。” “自信的天天在他面前掐腰。”宫女小声补充一句。 “可现在公主在他面前也掐不起腰啦,我对他根本就没用。” 这些心里话,她只能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宫女倾诉。 宫女道:“奴婢觉得,许银锣喜欢殿下,与殿下是否有用是没有关系的。如果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这个人“有用”,那这样的喜欢有何意义呢? “以前查案时,他便只惦记着怀庆,什么事都只和怀庆商量。 “如今离了京城,再无音信,我很早前托司天监送信给他,他也不曾回我。 “现在皇帝哥哥有了麻烦,我能依靠的便只有他,但我却找不到他........” 说着说着,她声音低了下去,垂着头,神色落寞。 一抹淡金色流光划过京城上空,降落在司天监八卦台上。 金光散去,正是许七安一行七人。 监正坐在案后,背对众人,俯瞰着京城。 苗有方紧张的四顾,双腿竟有些发软,这是他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登上传说中的观星楼,更是第一次见到监正。 白发白衣,不愧是神仙人物苗有方望着监正的背影,油然而生感慨之情。 李灵素也是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见到监正,除了有些拘谨外,大体还算镇定。 洛玉衡挥舞广袖,抖出闭眼盘坐的度情罗汉。 “你们自行去吧,我和监正有话要谈。” 好想留下来听听,或许能听到高层隐秘,能猜出徐谦真正的身份..李灵素心里好奇心爆表,但既然徐前辈发话了,他只能乖乖离开。 目送李妙真等人,沿着台阶下楼,许七安吐出一口气,终于不装高人了。 “监正,我和国师在雍州擒住度情罗汉了。” 监正似乎没有听到,背对着他和洛玉衡,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许七安心里腹诽一句,听见洛玉衡说道: 许七安难掩惊讶,倒不是说惊讶监正竟会元神出窍。 他也算司天监常客,登上八卦台的次数不在少数,每次只要有人来,监正一准而等待着。 许七安惊讶的是监正遇上了什么事?以致于来了家里来了“客人”,依然没有及时返回。 “难得来一趟司天监,我带你俩参观一番。” 李妙真轻车熟路的带着众人下楼,没走多久,看见一位手持软毫笔和宣纸的白衣术士,从众人身边经过。 “这位师兄,采薇师妹在哪儿?” 白衣术士答道:“采薇师妹在藏书室看书。” 李妙真吃了一惊,“褚采薇在看书?” “采薇师妹明年就可以代师教徒,如今天天窝在藏书室。”白衣术士解释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李妙真原还想找褚采薇来当向导,见她这么忙,便作罢了。 反正她和楚元缜来司天监好几次了,并不陌生。 一行人继续走着,李灵素和苗有方左顾右盼,好奇的打量着传说中的司天监。 这里是术士云集之地,也只能在这里,才能见到大规模的术士群体。 苗有方低声问李灵素:“为何司天监的术士都随身带着笔墨纸?” 一路走来,他们发现白衣术士们,随身携带纸张和软毫笔,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大写一通。 李灵素沉吟一下:“术士都比较好学。” 苗有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让人惭愧,小爷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李妙真介绍道:“这一层是炼金术师聚集的地方,司天监的丹室就在这里。我们赶紧离开。” 李灵素见师妹颇为忌惮的模样,好奇道: 他说着,露出恍然之色:“工艺保密?” 楚元缜淡淡道:“是因为这一层的炼金术师都是魔怔之人,如果你是对炼金术一窍不通的人,他们会用鼻孔看你,并嘲讽你智慧不够。” “真是孤傲啊。”李灵素问道:“若是对炼金术略同一二,会被奉为上宾?” “如果你表现出对炼金术感兴趣,他们会向你推荐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让你品尝。比如长了眼睛的瓜果,两只脑袋的烧鸡等等。他们甚至会怂恿你尝试人体炼成试验。 “整个京城,能压住他们的,只有监正和许大人。” “许大人?”李灵素没反应过来。 “许七安啊,”李灵素恍然大悟:“早闻大名,一直无缘得见,这次来京城,我得去拜访一下。” 三位地书碎片持有者,用一种不可言喻的表情,看他一眼。 “人体炼成是什么意思。”苗有方趁机插嘴。 苗有方和李灵素同时缩了一下脑袋,加快了步伐。 一行人快速离开七楼,在第六楼遇到一群白衣术士。 一名白衣术士热切的拱手招呼,然后转身,用后脑勺看了他们一下,便走开了。 又一名白衣术士认出楚元缜,笑着招呼,突然转头,给了他们一个后脑勺。 苗有方和李灵素愣了愣,茫然的看着李妙真。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用后脑勺看你,是代表尊重。”李妙真淡淡道。 苗有方和李灵素颔首,表示明白了。 心里则想,司天监的规矩真奇怪。 参观过六楼后,他们拾级而下,到了第五层。 廊道里走来三名白衣术士,苗有方和李灵素主动上前招呼。 三名白衣术士不识得这两人,但认识李妙真和楚元缜,正要作揖还礼,忽然看见这两个家伙齐齐转身,用后脑勺对准他们。 ........三名白衣术士脸色瞬间涨红,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拂袖道: 苗有方和李灵素一脸茫然,双双看向李妙真。 李妙真眼里含着笑意:“我说了,是对那一群人来说。” 旁边的楚元缜忽地感慨:“再过几年,司天监的弟子们相互问候时,说不定要互相递瓜果糕点。” 可怜的监正李妙真楚元缜和恒远同时心想。 李灵素和苗有方面面相觑,不明白三人的脸色为何如此复杂。 李妙真道:“我和楚元缜还有恒远大师打算去一趟地底,见一位朋友。客房在四楼,你们可以让司天监的师兄弟带你们去。” 苗有方有些意外:“不用接受盘问吗?我和李兄初次来此。” 李妙真摆摆手:“他们才懒得盘问,有监正坐镇,还怕有人捣乱?” 李灵素道:“观星楼地底?我和苗有方陪你们去。” 李妙真迟疑了一下,道:“也好。” 一行人来到一楼大堂,打开了堂内的铁门,沿着陡峭的台阶进入地底。 地底的石壁上嵌着一盏盏的油灯,驱散黑暗。 “司天监的地底是用来关押犯人的,不过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值得长期囚禁的犯人,所以这里通常是监正两位弟子的“客房”,时常居住。” 监正的弟子为什么要住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李灵素心里嘀咕。 光晕摇曳的廊道里,回荡着众人的脚步声。 突然,某扇门里想起一个低沉的嗓音: 众人停在那扇门前,楚元缜回应道: “杨师兄,我们回京来看看你和钟师妹,以后分散江湖,各自游历,很久都不能回京了。” 李妙真道:“杨师兄又做了何事?” 只要杨千幻在地底,那就说明他又被监正关进来了。 杨千幻有个几秒的沉默,闷声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年冬天酷寒,京中百姓缺炭缺棉,我欲散尽司天监的银库里的黄白之物,赈济灾民。监正老师不同意,把我关在这里。 “监正老.......老师总是误我。” 司天监竟有如此侠义之事,吾道不孤。 李灵素赞了一句,透过铁门的小窗口往里看,看见一个背影,孤傲的站在室内。 这时,他听见背影高人,用一种很纠结的语气问道: “我久居司天监,无法打探外头的事。许七安那狗东西,离京一个多月,可有消息传来?” 过了许久,许七安听见监正长长吐出一口气,便知他已返回。 我完全没看到元神回归啊许七安忍不住好奇的问: “在雷州边境和伽罗树打了一架。” 他没说输赢,也没说打架的动机,搁下酒杯,侧头看着盘坐的度情罗汉。 监正在雷州边境和伽罗树打了一架?是因为我,还是别的事 许七安心里思忖之际,监正转过身来,审视他一眼,又看了看度情罗汉,赞赏道: 许七安知他指的是擒拿佛门顶尖高手拔除封魔钉这件事,顺势说道: “国师虽擒住了度情罗汉,却难以命令他做事。因此我们带他回了京城,交由监正您来处置。” 监正手指伸入酒杯,沾了一滴酒水,轻轻弹出。 这滴酒水弹在度情罗汉眉心,许七安仿佛听见了震耳发聩的雷声,可想而知度情罗汉是一番怎样的体验。 长发垂在脸颊的老和尚浑身一颤,缓缓睁开双眼,如初梦醒。 他扫了一眼监正、洛玉衡、许七安,双手合十道: 监正淡淡道:“拔除封魔钉,我将你镇在观星楼底三年,三年之期一过,任你回西域。” 度情罗汉沉吟片刻:“贫僧还有一个条件。” 老和尚看向许七安:“放了净心和净缘,贫僧替你拔除三根封魔钉。” 没有威逼利诱,也没有宁死不屈,看到监正的刹那,度情罗汉便妥协了。 而监正也做出适当的让步,使双方达成协议。 “每一根封魔钉的解印口诀都不同,封魔钉是佛陀炼制的法器,贫僧掌握了三根解印口诀。 “佛子想尽数解开,需菩萨亲自出手。” 菩萨亲自出手.许七安忍不住想捏眉心。 佛门四大菩萨,伽罗树、普贤、法济、琉璃,每一位都是巅峰人物,每一位都馋他身子。 让他们解开封魔钉,简直痴心妄想,到时候就是许银锣打包把自己送出去,佛门欢呼鼓舞等着拆快递包装他无声的吐槽。 “封魔钉是许平峰收尾的布局之一,目的就是钉死神殊,钉死我。他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就算没有收回气运,也要废了我。 “所以封魔钉难解,倒也在情理之中,随便抓个罗汉就能永绝后患,怎么配得上堂堂二品练气士的布局。”许七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督脉两根,百会一根。”度情罗汉道。 百会穴的封魔钉已经被神殊拔出,还好,只重叠了一根。 “劳烦大师了,我会信守承诺,释放净心和净缘。”许七安很有礼貌的双手合十。 见交易达成,洛玉衡单手捏诀,召回铁剑。 度情罗汉瞳孔里,金色佛光一闪,气息节节攀升,威严浩瀚。 许七安走到度情罗汉身前,背对着他盘腿坐下。 度情罗汉停顿片刻,似有蓄力。许七安能感受到身后的气息在大幅提升,这与之前神殊断臂拔除封魔钉时的情况相同。
2024-12-14 09:50:15滚犊子.......许七安面皮一抽,摇头拒绝:“本官修的是武道,无法再修佛门心法了。”
许七安心里陡然一沉,抬手一抓,摄来倚靠在假山边的佩刀,大步迎上眼圈红肿的少女:“他在哪里?” 秋蝉衣带着许七安朝外走去,一边抽泣,一边说:“凌云是被人送回来的,腿被人砍断了,我们召不出他的魂魄,白莲师叔说他有心愿未了。” 许七安嘴角抿出一个冷厉的弧线。 穿过花园,顺着青石铺设的路,两人来到一处院子,临近后,听见一声声哀泣。 院子里人头攒动,主屋的门敞开着,金莲和白莲,楚元缜和李妙真等人都在屋中。其余弟子站在院子里。 此外,许七安还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许七安跨过门槛,目光扫了一圈,落在床上,那里躺着一个年轻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早已死去多时。 他的双腿从膝盖处被斩断,切口平齐,出手者不但实力强大,武器还异常锋利。 许七安深吸一口气,让声音保持平静:“谁干的?” 柳公子拱手,沉声道:“是一个神秘的年轻人,穿着白袍,身边领着两个戴斗笠的巨人。听说他在三仙坊和地宗的蓝莲道长发生冲突,身边的巨人一巴掌就把蓝莲道长打伤” 酒楼堂内属于相对封闭的空间,双方距离不会太远,武者对其他体系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哪怕蓝莲道长在莲花道士里属于中下游水平,对方实力,至少也是资深四品。 柳公子继续说道:“而后,那人当众发布悬赏,一口气取出四把法器,扬言说,谁能斩许公子一臂,就赏一把法器,斩四肢,赏四把。若能斩下,斩下许公子首级,便将整个剑盒里所有法器都赠予立功者。” 楚元缜眉头微皱,理智的分析道:“如此看来,那白袍公子是冲着宁宴你来的?” 恒远双手合十,摇头道:“阿弥陀佛,贫僧觉得不太可能,许大人之前身在京城,今日刚来剑州,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甚至引来他的仇人。 “除非那位白袍公子本身就在剑州,但柳公子说过,那人身份神秘,并非剑州人士。所以,他应该是冲着莲子来的。” 恒远大师智商还是在基准线之上的,大概和李妙真不相上下。 金莲道长看向许七安,沉声道:“你对这人有印象吗?” “我不认识他。”许七安摇头,顿了顿,冷笑道:“但我大概明白他属于哪方势力了。” 纵观九州,诸多势力,各大体系,谁能轻易拿出这么多法器,并视如草芥? 但司天监不是唯一,准确的说法是,术士才能做到。而且必须是高品术士,到了四品阵法师,才能炼制法器。 那位白袍公子背后有高品术士支持。 非司天监出身的高品术士,许七安可就太熟悉了。 我身上的气运和神秘术士团伙有关,而他们本想在借着税银案对我下手,那个白袍公子哥应该知道气运的事,否则,他不会对我展现出如此强烈的敌意。 神秘术士团伙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但很快他否定了这个猜测,恒远大师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偶遇,那白袍公子哥应该是恰逢其会,知道了他身在剑州。 如此高调的作态,不符合那位神秘术士的风格,应该不是他在幕后操纵,是运气使然,让我和那个白袍公子哥遭遇 这样的话,对我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众人见他沉默,没有想要解释的迹象,便没有追问。 柳公子说道:“而后,那位白袍公子抓住了凌云,斩了他的双腿,并让他爬着回去。我当时并不在场,得知消息后,就立刻赶了过去。” “我看见凌云在街上爬着,拖出长长的两道血迹,他当时已经意识模糊了,还在努力的爬那白袍公子就在凌云边上跟着,手里捧着梅子酒,笑嘻嘻的看热闹,不允许旁人去救凌云。 “凌云一直爬到镇子外才死的,等那位白袍公子离开,我,我才敢上前,把他带回来对不起。” 白莲道姑俏脸如罩寒霜,她刚才已经听过一遍,但依然难掩怒火。 “金莲师兄,我天地会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谁都可以踩一脚。”白莲道姑哀声道:“凌云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金莲道长看着许七安,沉声道:“他的魂魄召不出来,眼睛也合不上去,你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许七安走到床边,无声的看着凌云,半晌,轻声道:“我已经知道了。” 他伸出手,在凌云脸上抹了一下,眼睛合上了 金莲道长安慰道:“对于道门弟子来说,死亡不是终点,我们会把他的魂魄养起来的。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我们身边。” “那么现在的局势很危险了,武林盟、地宗、淮王密探以及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他的实力不清楚,但身边两个扈从最少是巅峰的四品。而且,法器众多是可以预料的。 “明日,即使我们有阵法加持,光凭我们几个,真的能抵挡这么多高手吗?” 这个问题,在场众人也思考过,结论让人失望。 先前沉浸在凌云遭遇的怒火里,一直没有人提及罢了。 “让所有弟子退出院子,我有一个想法”许七安低声道。 白莲道姑出门,遣散了院内的弟子们。 待房门关闭后,许七安缓缓说道:“既然主场的优势被压缩,与其明日等待敌人集结,不如主动出击,分而化之。”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沉声道:“杀过去,黄昏后,杀过去!” 白莲道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胡话,脱口而出: “不行的,我们要守护莲子,怎么能杀到镇子去。再说,镇子如今高手如云,你们如果没有阵法的加持,根本不可能战胜他们。” 舍弃主场优势,杀入敌营,这是在自寻死路。 许七安说道:“那家伙故意把动静闹的这么大,并折辱凌云,不就是想引我过去嘛,他肯定知道我的底细,了解我的脾气。” 不管是当初刀斩上级,还是云州时的独挡叛军,乃至后来的斩杀国公,都足以说明许七安是一个冲动暴躁的武夫。 那家伙白日里的所作所为,要么是性格本就如此,要么是想引他自投罗网。 “我说要杀过去,但我没说要在镇子里打。”许七安冷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元缜一愣。 许七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分析: “明日,镇子上集结的势力会大举进攻,我们要承受所有压力。武林盟的高手,地宗的高手,淮王的密探,以及新出现的那个小杂种。正因为这样,即使有阵法加持,我们也未必能胜。 一刻钟后,许七安离开院子,看见天地会的弟子们没有散去,集结在院子外。 秋蝉衣红着眼圈,往前走了几步,少女脸上带着期盼:“许公子,你,你会为凌云报仇的,对吧。” 小镇,某处民居,蓉蓉姑娘坐在院子的小木扎上,托着腮,望着天空发呆。 蓉蓉连忙从小木扎蹦起,低着头:“楼主。” 萧月奴微微颔首,秋水明眸在蓉蓉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回来后,你便四处打听那位公子的身份,瞧上人家了?” 蓉蓉刚要解释,萧月奴的一句话便让她哑口无言:“我说的是许七安。” 蓉蓉细若蚊吟的说:“也不是啦,弟子只是敬佩他,仰慕他,才为他担心。” 比如和她关系极好的墨阁柳公子,也非常仰慕许银锣。 萧月奴点点头:“那位白袍公子哥,来历神秘,身边的两个扈从实力极其强大,即使在剑州,也属于顶尖行列。他自身实力没有展露出来,但也觉不弱。” 蓉蓉忧心忡忡:“我能感觉出来,很多人都被那些法器诱惑了。明日许银锣恐怕危险了。” “惹上这么强大,又财大气粗的敌人,危险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许银锣实力同样不弱,又有金刚神功护身。虽然不是那两个扈从的对手,但逃命是没问题的。”萧月奴宽慰道。 白袍玉带的仇谦,负手站在窗边,两名巨汉坐在桌边,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沉声劝诫:“少主,你这样会打乱计划的,这样做是不被允许的。” 仇谦冷笑道:“我的处境,你应该清楚。什么都不做,只会让我更加艰难。可是,若能擒拿许七安,把他带回去。 “一切的威胁和觊觎,将烟消云散,再无人能撼动我的位置。” 左使继续劝诫:“一个拥有大气运的人,总会逢凶化吉。即使是那位,也只能顺其自然,否则他早就死了,还需要您出手?” 仇谦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气运并不是万能的,不然,谁还修行?都争夺气运算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西边的落日,啧了一声:“看来是小觑他了,竟然没有上钩,嗯,也有可能是身边的同伴拦住了他。” 正说着,客房的门敲响,继而被推开。 仇谦皱着眉头回身,看见一个俊美无俦的年轻人站在门外,后腰别着一把佩刀,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人。 看着这个显然是易容了的家伙,仇谦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许七安!” “是我!”许七安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仇谦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我分析过你的性格,冲动强势,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在镇上公然挑衅,杀了那个地宗弟子,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忍。” “我猜到了。”许七安点头,再次给予肯定的答复。 “那你有没有猜到,地宗的入魔道士,淮王的密探,此时已经把整个客栈包围了。”仇谦笑容里带着掌控局势的自信: “有位前辈告诉过我,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弱点,只要把握住,就能一击致命。” 几道强横的气息靠拢了过来,逼近客栈。 “你确实把握住了我性格的弱点。” 始终面无表情的许七安露出了冷笑:“自作聪明的家伙。” 话音落下,一道白衣人影突兀的出现在房间,伴随着低沉的吟诵:“海到尽头天作岸,术到绝顶我为峰。” 他一脚踏下,地面亮起阵纹,迅速覆盖整个客房。 下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2024-12-14 20:14:15“虽然武僧不用守戒,但不能娶妻生子。这与修行无关,而佛门的规矩。”度厄大师摇摇头:
城中百姓蜂拥而去,聆听高僧讲道,如痴如醉,有浪子痛哭流涕,有恶棍痛改前非,有几代单传的男丁大彻大悟,要出家修行.......
2024-12-14 19:03:15如果佛国真的有念及同盟之谊,直接派兵偷水晶就行了。南疆蛮族还敢攻打边境么。
2024-12-14 20:5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