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东方梧桐
一、引言
安和桥游戏作为一款备受欢迎的游戏,吸引了众多新手玩家的加入。本指南将为新手玩家提供全面的安和桥游戏攻略,帮助大家快速上手游戏,享受游戏的乐趣。
二、创建角色
1.选择职业:游戏中有多种职业可供选择,每个职业都有其独特的技能和特点。新手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游戏需求来选择合适的职业。
2.设置角色名称:为自己的角色取一个独特的名字,这将是你在游戏中的标识。
3.调整角色外观:可以对角色的外貌进行一些个性化的设置,让你的角色更加与众不同。
三、新手入门步骤
1.下载并安装游戏:选择可靠的游戏平台进行下载。
2.创建角色:根据自己的喜好设置角色属性。
3.熟悉游戏界面:了解各个功能按钮的作用。
四、食谱学习与烹饪技巧
1. 浏览游戏中的食谱库,了解各种中餐菜品的制作方法和口味特点。
2. 学习烹饪技巧,如火候控制、调味技巧、配菜搭配等,提升菜品的质量。
3. 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和喜好进行创新,尝试制作个性化的中餐菜品。
五、常见问题与解决方法
1. 遇到卡住的情况怎么办?可以回顾之前的关卡,寻找类似的解法。
2. 道具使用不当导致失败怎么办?不要气馁,重新尝试,积累经验。
六、总结
维加斯游戏的氪金攻略需要玩家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合理规划和选择。通过合理的充值和消费,玩家可以更好地提升自己在游戏中的实力和体验,但也要注意理性氪金,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安全。希望本攻略能够对新手玩家有所帮助,祝大家在维加斯游戏中玩得开心!
七、常见问题解答
1.遇到游戏卡顿或闪退怎么办?
尝试关闭其他后台程序,更新游戏版本或重新安装游戏。
2.忘记某个任务的线索怎么办?
可以回到相关地点或与特定角色对话,获取提示。
3.如何提升角色的属性?
通过完成任务、战斗和使用特定道具来提升。
八、常见问题与解决方法
1.遇到游戏卡顿或闪退等问题,尝试重新启动游戏或更新游戏版本。
2.如果在问诊过程中遇到困难,可以查看游戏攻略或向其他玩家求助。
类型:枪战射击
语言:中文
大小:42.75MB
版本:V9.17.18
中年剑客颔首,补充道:“朝廷不派高手出面,也是这个原因。对方让一个小和尚摆擂,朝廷火急火燎的派高品强者打压,谁更丢人?堂堂大奉,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2024-12-14 10:25:17
守门的两位僧人面面相觑,心说咱佛门在大奉如此昌盛了吗。
“敌袭,就在后山,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支援盟主?” “难道我们来犬戎山,是为了看戏的吗。” “我们武林盟屹立剑州六百年,与国同龄,何时怕了外敌,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和敌人死战。” “没有长辈在前御敌,我们这些年轻人却贪生怕死的。” 后山的动静引来武林盟帮众,以及附属门派弟子的主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听说有敌袭,一个个抄家伙,热血沸腾的要去后山死斗。 对此,曹青阳早有安排,管理内务的副盟主温承弼,率领帮众封锁通往后山的必经之路。 在超凡境界的战斗里,别说是年轻人,即使是四品武者,能发挥的作用也极其有限。 曹青阳不可能让这些“蝼蚁”参与到后山的战斗里。 而姬玄等人奇袭后山,直接针对老盟主的原因也在于此。 只要老匹夫殒落,后续的斩草除根就会变的很容易。 “副盟主,山中的老幼女眷,已经安排下山,暂留在军镇,那里有军队保护。。” 温承弼听着下属的汇报,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也跟着缓和,叮嘱道: “让镇子准备好马匹、马车,让骑兵做好准备,一旦看见山中信号示警,立刻带着女眷和老幼去剑州城,找布政使。” 这时,一名着轻甲,佩长刀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沉声道: “副盟主,外头群情汹涌,快封不住了。 “不少人从林子、后崖等地方去了老盟主闭关地。” “不必管他们,做好安抚准备。” 曹盟主给他的任务是护送妇孺离开,并阻拦教众靠近后山。 前者不会有什么问题和阻碍,但后者难度极大,因为武林盟终究是江湖人组成的势力,尽管训练有素,但纪律方面,山上的武者不能和军镇里的军队相比。 江湖武夫的特点:桀骜、自信、只服强者(未必)。 因此,作为武林盟总部的犬戎山遭遇敌袭,桀骜的江湖武夫能忍? 他们甘心什么都不干,乖乖听话转身离开? 直接申明敌人的强大,倒是可以让绝大部分头脑过热的粗鄙武夫清醒,但这样一来,势必造成恐慌。 极有可能被潜伏在盟中的敌人谍子抓住机会,煽动恐慌,制造动乱。 然后,一些心术不正之辈再火上浇油 对此,哪怕到了这一步,温承弼一样有对策。 柳公子跟着师父,两人随着人流,来到了通往后山的林子入口。 此地人头涌动,武林盟的教众提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群情汹涌,想去后山一探究竟,支援盟主等人。 柳公子目光一扫,看到了蓉蓉姑娘,还有万花楼其他女子,她们皱着眉头,脸色又焦急又茫然。 柳公子迎了上去,与万花楼等人颔首招呼,而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回事,后山是老盟主闭关的地方吧?是不是” 是不是老盟主遭受了袭击?是不是这便是武林盟召集我们的原因? 他没敢问出口,因为现在大家情绪都很紧绷。 “我想,这就是盟主召集我们的原因。” 旁边的万花楼女子们默然不语,不觉得奇怪,显而易见,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轻易想通这件事。 “无需担心,即使撇开老盟主不提,我武林盟的实力也是顶尖的,除非朝廷铁了心要剿灭武林盟,否则中原之内,不会有任何敌人。” 至于中原之外,她想不到中原外的敌人有什么理由针对武林盟。 这时,通往后山的密林里,突然窜出几个拎着刀的好汉,他们满脸惊恐,像是上山砍柴的樵夫遇见了大虫,侥幸捡回一命。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溜进去的!” 两名披坚执锐的甲士,怒气冲冲的喝道。 从后山回来的几名好汉,根本不理他,冲着人群,大声喊道: “是三品,是三品境界的敌人。” “我们武林盟招惹了三品武夫。” “还有好多四品高手,有,有佛门的高手” “三品”两个字,像是丢入湖泊的巨石,让本就不安分的人群瞬间炸锅,嘈杂声宛如掀起的巨浪。 柳公子清晰的看见,身边的师父脸色狂变,看见眼前的蓉蓉姑娘睁大美眸,看见美妇人脸庞僵硬,看见周围的人露出了极度惊恐和茫然的表情。 “为什么三品武夫要对付我们武林盟?” “难怪突然间召集所有帮派,难怪曹盟主要下赤旗令。” “这,这我说气机波动为何如此恐怖,快逃吧,晚了的话,我们都会死。” “逃什么逃,去后山看看,要是能观战,死也值了。” 场面有些失控,怕事者提出逃离犬戎山,免得被波及。好事者则热血沸腾,把生死置之不顾。 有悲观者,已经开始传播武林盟大难临头的言论,并奔走相告。 当然,也有不信的,听了这番言论后,想要进后山一探究竟,开始冲涌“关卡”,与守卫发生了肢体冲突。 温承弼带着一队人马赶来,下属们在人群里开辟出一条道路,好让副盟主通过。 身为副盟主,温承弼有足够的威望压制混乱,人群稍稍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聚焦在副盟主身上。 “不久前,曹盟主得到许银锣的通知,武林盟将迎来大敌,敌人是巫神教和佛门的人。至于敌袭的原因,尚且不明。 “曹盟主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召集各大帮派的兄弟,共御大敌。此事不曾公布,是为了避免恐慌。 “请诸位放心,有老盟主、许银锣和曹盟主在,此处危机不过尔尔。” 温承弼的这番话很有技巧,没有一味的隐瞒和否认,这反而会加剧恐慌和导致教众不信任。 自从京城斩昏君的风波后,许七安的声望宛如烈火烹油,在民间,在江湖,几乎被神化了。 称他是应运而生,拯救大奉的救星。 元景帝自沉迷修道后,声望日渐下滑,昏君形象深入人心。百姓在遭遇天灾人祸,生活艰辛时,会下意识的罪过归咎到统治者身上。 史上许多皇帝,在灾年都会下罪己诏来平息民怨,便是此理。 果然,听见许银锣也参与了此事,惶恐的情绪一下子减弱许多。 不少人如释重负,脸色明显有所好转。 相比起活在传说中的老盟主,许银锣是真实的、形象正面的存在,能让人安心。 “三品层次的战斗,非常人能观望,后山已成禁地,诸位莫要靠近,速速散去。等事件平息再回来。” 当场,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离开,有的是回去收拾金银细软,逃离犬戎山,免得受到波及。 但温承弼很清楚,有很大一群人,会偷偷从别处溜到后山。 想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他刚才那番话的作用是,让修为低的教众知难而退,就算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的长辈也会拦着。 柳公子双眼冒光,又激动又兴奋又畏惧。 “你想死我不拦着,正好这把剑将来传给我亲生儿子。 “要去后山可以,先把墨阁的弟子们带到山下去。” 媳妇都没有的人,也配谈儿子柳公子心里腹诽一句,看见蓉蓉姑娘眼里也有亮光,似是恐惧,又像是激动。 超凡战斗对江湖人来说,吸引力太致命了。 安排好墨阁的弟子后,柳公子随着师父,从侧峰绕路去后山,沿途遇到许多有相同目的的武者。 要么是仗着艺高人胆大,独自前往,要么是师父带徒弟的组合。 “南峰的崖顶可以看到后山,距离又远,还算安全,但为师不知三品的战力究竟如何,因此你要时刻待在我身边,不得乱跑,一有情况,我便带着离开。” 柳公子正要应答,忽然看见天空一道金光落下,朝着后山方向砸去。 那些赶往南峰观战的武者,也纷纷抬头,注意到了那道金光。 刚才有多自信,现在,杨崔雪等人就有多惊恐。 从天而降,一脚把三品的曹青阳踩进土里,佛门金刚的强大和恐怖,超出了武林盟这方的预料。 而看那名丑陋金刚轻松的姿态,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原来三品也是有区别的傅菁门等四品武者,心里油然而生这个念头。 曹青阳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正如刚死去的苍龙。 修罗金刚的一脚,让他五脏六腑受到巨大损伤,断裂的胸骨刺穿心脏。 如果不是许七安的精血效力还在,他刚才已经死在这一脚之下。 “中原武林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一位超凡,你的天资很不错。” 修罗金刚低头,俯视曹青阳,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的天资,说道: “若是肯皈依佛门,本座亲自收你为弟子,教你金刚神功。五年之内,你可入三品,成为佛门护法金刚。受西域万万人香火。” 曹青阳血丝遍布的眼球,死死盯着他,不说话。 “我佛慈悲,但本座并非禅师,责任是护教杀贼,不受佛门戒律限制。” 修罗金刚加重力度,只听“咔擦”一声,又有胸骨断裂。 曹青阳眼前一黑,喉中喷出大量的血水,胸口的血液染红了修罗金刚没有穿鞋子的、暗金色的大脚。 “修行不易,曹施主莫要自误。这一身道行,常人几辈子都修不来。” 曹青阳艰难的转动脖子,转动眼球,看向了后方的石门。 修罗金刚“哦”了一声,随之扫一眼石门: “佛门不会强人所难,你既心有挂碍,贫僧便替你除了俗世中的牵挂。” 他收回大脚,不再看曹青阳,缓步走向石门。 武林盟众人惊叫出声,望着修罗金刚的目光,惊怒中夹杂着憋屈。 这位佛门护法金刚,竟要当着老盟主闭关的地方,当着他们的面,把武林盟的盟主度入空门? 可就算如此,他们除了心里狂怒,实际行动上不敢做出任何有效抵抗。 因为结局会是度凡金刚轻描淡写一巴掌,直接把武林盟的四品武者拍成肉沫。 这种螳臂当车,纯粹找死的行为,让最桀骜的傅菁门都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勇气。 另一边,快步登上南峰的柳公子等人,成群结队的聚在崖顶,登高望远,从后山石壁处的情况映入眼帘。 柳公子把眼睛眯到极致,隐约看见一位身高巨大,宛如铁塔般的暗金色身影,脚下踩着一人。 那人满脸鲜血,依稀是盟主曹青阳。 他的目力还没强到这种地步,立刻求证般的看向身边的师父,看向其他武者。 柳公子从他们眼里,看见了惶恐和不安。 真的是曹盟主柳公子没在出身,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嘴,任由震惊和恐慌的表情在脸上发酵。 突然,有个女子声音尖锐的叫了一声。 “不是说许银锣也参与了吗,为什么只有我武林盟的人,许银锣为什么不在?” 这是万花楼的女子,清秀的脸庞微微发白。 “佛门这强行度人的毛病,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 “若是曹青阳真的皈依佛门,他会不会转头报复我们?” “皈依佛门,要先听经三日,三日之后,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心里也只念着佛门的好,忠诚的很。 “呵呵,佛门管这叫四大皆空。” 这时,净缘淡淡道:“度凡师叔出场,想来足以让许七安现身。” 另一边,修罗金刚已经靠近石门,他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个脚印。 但铁塔般的身影距离石门不足一丈时,忽地清光腾起,一道白衣身影挡在金刚和石门前。 此人身高普通,相貌普通,气质普通,就如同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你一不留神,他就混入人群里再也找不出来。 孙玄机看着远处的曹青阳,似乎想要解释。 这个男人是唯一不需要开口,曹青阳就能理解的人。 ps:推一本书:《我的云养女友》简介:云养猫,云养狗,你试过云养一个女朋友吗? ps:今天状态还行,我去码下一章。但肯定很晚更新,不建议大家等。
“阿弥陀佛,许大人真是大善人。”恒远由衷敬佩。
2024-12-14 13:26:17
元景帝收好纸条,吩咐道:“通知魏渊,让他进宫来见我不,不用了。” 刚经历人生“起伏”的老皇帝,沉吟许久,道:“通知淮王的密探,即刻前往剑州,争夺九色莲子。可以与地宗道士配合。” 顿了顿,他补充道:“尽量多带一些法器。” 剑州未处大奉西北地带,西邻雷州,北接江州。同时,因为有两条漕运途径剑州,故而繁花似锦。 不过,剑州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独特的地域文化:武林盟! 历朝历代,对于江湖组织的态度都是招安和打压为主,听话的招安,不听话的打压或剿灭。如此才能维持王朝统治,维持世道太平。 剑州的武林盟,就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做到无惧朝廷的江湖组织。 剑州自古以来,便有着深厚的武道文化,帮派林立,其中有许多屹立不倒的“百年老字号”。这些帮派,尽归武林盟管辖。 但这些帮派并不足以支撑武林盟如今的地位,追本溯源,得从史书中去找。 大周末期,百姓民不聊生,天下群雄揭竿而起,试图推翻暴政。大奉皇帝未曾发迹前,不过是无数叛军中的一支。 拉拢起数百兵马,以攻占小县城为主,然后招兵买马。 在那个时候,有几支叛军早已成了火候,具备割据一方的强大军事力量。其中一支,便来自剑州。 这支剑州叛军的首领是一位三品武夫,于战乱年代崛起,四处征战,无一败绩。 后来,大奉开国皇帝崛起,成为推翻暴政的主力之一,等大周覆灭,各路义师逐鹿中原,旧朝廷已经被推翻了,为了不再流血,剑州那位三品武夫向大奉高祖挑战。 以各自军队为筹码,来一场武夫间的意气之争。 结果不用多说,剑州那位三品武夫输了,按照约定,他把军队交给了大奉高祖,只带走核心下属,返回剑州,建立了武林盟。 那位三品武夫已经绝迹数百年,但武林盟一直宣扬他还活着,这便是武林盟真正的底气所在。 烛光下,桌边,许七安合上打更人案牍库带出来的卷宗,他觉得这里有一个不容忽视的漏洞。 “按照卷宗记载,那位武林盟的开创者,三品高手,当初是输给了大奉高祖的。可是,高祖早就魂归天地,他凭什么还活着?” 没道理实力更强的高手反而死了,而实力低的却还活着。大家都是武夫,都是一样的粗鄙,凭什么你能活几百年? 顺着这个思路,他突然发现了以前忽略的一个细节,武宗皇帝当年清君侧为由篡位,是一名武道巅峰的枭雄。 “从大奉高祖和武宗两位皇帝的情况看,武夫似乎不能长寿?但如果是这样,剑州那位匹夫是怎么活过几百年? “武林盟在虚张声势,诓骗天下人?不可能,如果是谎言,顶多骗一骗普通人,骗不了朝廷。但朝廷默许了武林盟的存在,说明有所忌惮,那位曾经的义军领袖,真的可能还活着 “那,问题就出在大奉皇室身上?是什么原因让大奉皇室的高品武者,无法长生呢。” 许七安想不出来,便扭头问另一侧,盘坐在软塌的钟璃:“钟师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钟璃披头散发的脑瓜子转过来,眼睛藏在凌乱发丝里,注视着他。 “”许七安噎了一下,忙补充道:“可是,巅峰武夫的寿元难道和普通人一样?” “我,我不是武夫,不知道呀”钟璃小声说,她为自己不能替许七安解惑,感到愧疚。 这样啊,算了,反正也不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急事许七安吹灭蜡烛,脱掉鞋子,爬上床,笑着调侃道: 钟师姐还是黄花大闺女,所以不搭理他。 九州地理志记载,剑州有山,山中有兽,人面兽身,六尾,能吞月,名曰“犬戎”。 销魂手蓉蓉,随着师父,还有楼主,乘坐马车来到犬戎山,这座剑州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圣山。 万花楼的楼主,带来了十几名高手,应召而来。 万花楼以女子为主,个个花容月貌,烟视媚行。资质好的,留下来做嫡传弟子,资质偏差的,则外嫁出去。 百年来,剑州大部分排的上名次的帮派,多多少少都与万花楼有姻亲关系。 “这次师父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你记得莫要逞强,当个旁观者便成。”美妇人叮嘱徒儿。 即使在一众美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蓉蓉,先点点头,而后有些不服气的说:“师父,我已经六品了。” 六品铜皮铁骨,在江湖上也算是中流砥柱,走到哪儿都能被人尊敬。也就剑州这样的武道圣地,才显得一般般,并不出彩。 美妇人摇摇头:“六品不够看的,接下来的事件里,恐怕只有五品以上,才能参与,五品之下,怕都是送死的马前卒。” 销魂手蓉蓉心里一凛,低声道:“师父,究竟发生何事?” 说话间,马车在犬戎山脚停下来,万花楼的女子们跃下马车,举目眺望。 犬戎山缭绕在云雾间,奇峰陡峭,怪石嶙峋,山林茂密,百年老树参差,一座座阁楼、院落掩映其间。 穿过山脚的汉白玉建造的牌坊,蓉蓉提着裙摆,拾阶而上,听见师父低声道:“你知道地宗吧。” 道门三宗,在江湖上是“仙家大派”,九州最顶尖的势力,三宗道首是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听楼主说,地宗有一伙道士,在剑州培育一株叫做九色莲花的异宝,不久前,异宝成熟,霞光冲天。曹盟主上门索要莲藕,遭拒,与地宗道士打了一架。 “事后,武林盟便召集各大派,欲意围剿那伙道士。” 蓉蓉大吃一惊:“曹盟主这是作甚,纵使武林盟千秋鼎盛,也绝对得罪不起道门地宗的。” 美妇人忧心忡忡的点头,旋即又摇头:“曹盟主雄才伟略,眼光独到,他敢这么做,必定是有缘由的,只是我们不知罢了。” 这时,蓉蓉听到前头带路的楼主,柔媚清冷的声音传来:“噤声。” 师徒俩便不再说话,蓉蓉抬起头,看着楼主的背影。 万花楼女子衣着比较开放,又是夏日炎炎,穿的颇为清凉,从蓉蓉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楼主圆润丰满的翘臀,往上是丝带系着盈盈一握的纤腰;流畅曼妙的背部曲线。 楼主常年轻纱遮面,紧靠一双狐媚子般眸子,浮凸的身段,便被外界誉为万花楼“花魁”,魅力可见一般。 很快,他们抵达了山顶,由盟里管事领着,进了大院,万花楼的楼主穿过院子,走进议事大厅,其余人则留在院外。 蓉蓉低调顾盼,看见大院子侯立着许多熟悉的面孔。 人均背着一把剑的是墨阁的弟子,柳公子和他的师父便在其中。 穿青衣的是神拳帮的人,这个帮派的人出拳很有章法,近来收了许多个性张扬的女弟子。 穿金红相间服饰的是千机门,擅长使用各种暗器、毒药,手段诡谲难缠。 浑身笼罩黑袍的是飞刀门,飞刀既是暗器,又非是暗器,据说飞刀门的门主,能驾驭一百零八柄飞刀。 攻杀之时,堂堂正正,甚是了得。 蓉蓉默默收回目光,仅是到场的江湖组织,便有十八个之多,能相应武林盟号召,前来会师的,都是高手,绝对没有喽啰。 盟主对什么九色莲花是志在必得啊蓉蓉心里暗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多时辰后,万花楼的楼主率先出来,而后是其他门主、帮主。 蓉蓉透过敞开的议事厅大门,看见屋内的高椅上,坐着一位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紫袍,金线绣出层层叠叠的云纹。 她不敢去看那人的面孔,迅速低头,跟在楼主和同门身后,离开大院。 来到安置万花楼的住所,楼主召集了美妇人在内的几位长老,进屋谈事。 到了黄昏,美妇人返回,蓉蓉立刻拉着师父回房间,关好门窗,追问道:“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明白了,潜伏在剑州的那支地宗道士,是地宗的叛徒,他们偷取了九色莲花,依靠武林盟的“庇护”潜藏起来,躲避地宗的追捕。 “不久前,异宝成熟,出现异象,地宗道首追了过来,但因为忌惮武林盟,因此与曹盟主达成协议,双方共同围剿地宗叛徒,报酬是一节莲藕。 “曹帮主许诺楼主他们,将来培育九色莲花成熟,但凡参与者,都能分到莲子。呵呵,你可能不知道,这莲子是难得的瑰宝,可以点化万物,便是凡铁,也能诞生器灵。 “当然,莲子一甲子成熟一次,周期漫长,曹帮主还许诺了其他利益。” 点化万物蓉蓉抿了抿嘴,目光里悄悄闪烁起垂涎。 这样的至宝,任何人都会渴望,都会垂涎。 她旋即皱了皱眉:“这,如果是这样,曹帮主为何要召集我们?以犬戎山武林盟的势力,联合地宗,不难剿灭那支叛逃的道士吧。” 美妇人赞许的点头:“那支叛离宗门的道士自然不足为虑,覆手可灭,曹帮主真正要防的,应该是地宗言而无信。” 另一边,墨阁歇脚的居所,房间里。 柳公子惊喜道:“那莲子真有如此神奇?” 柳公子的师父,擦拭着心爱的长剑,颔首道: “自然,道门地宗的至宝,怎么神奇都不夸大。若是为师能得到一枚莲子,便将它用来点化这把剑。” 柳公子目光顿时落在原本属于自己的法器上,咽了咽唾沫,用力点头:“莲子成熟那是一甲子后的事,师父放心,我会好好待它的。 “将来,它会是我们这一脉代代相承的绝世神兵。” 柳公子师父倒也没反驳,微微颔首,笑道:“听阁主说,那支叛逃地宗的道士实力不算强,但不能心存侥幸,你这次就别参与了,在外围观战吧。” 一晃便过去一旬,剑州当地官府惊愕的发现,这段时间来,剑州来了许多江湖人士。 他们群聚在客栈、酒楼、妓馆,把剑州将有异宝出世的消息大肆传播。 剑州知府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官府最反感的便是武林人士啸聚,容易惹出事端。 当即征调卫所兵力,加强防备,时刻在城外待命。 而后派人打探情报,竟颇为轻松的就了解到异宝出世的地点,在剑州城远郊的一座山庄。 剑州官府如释重负,只要混战不发生在城内,江湖人士打生打死,他们才懒得多管。 山庄里,金莲道长站在阁楼之上,眺望远处山道。 肤白貌美的白莲登上阁楼,与他并肩而立,无奈道:“方才又有一伙江湖人陷入迷阵,被弟子们打晕捆绑。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共俘虏了数十名江湖人士,这些人罪不至死,若害了他们性命,便是残杀无辜。不杀,留着也是隐患。如何是好?” 金莲道长叹息道:“这是黑莲故意放出风声” 换成其他势力,其他组织,遇到这种情况,定会毫不犹豫的杀鸡儆猴,震慑宵小。 但金莲道长他们不能这么做,因为地宗修的是功德,不能无故杀生,否则会产生心魔,堕入魔道。 “黑莲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散播流传,引来众多江湖人士。”白莲抬起素手,把青丝拢在耳后,无奈的叹口气。 金莲道长笑容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早掌控,悠悠道:“不急,等一个家伙,他若来了,那些乌合之众,会退去八成。” ps:大奉拖更人敬上,惭愧捂脸!!记得纠错字,谢谢。
2024-12-14 18:06:17她下棋率性,不动脑子,啪嗒啪嗒的落子,闻言,回应道:“随手一剑,谈何输赢?”
任谁都没想到,前一刻还打生打死,势如水火的蛮族和镇北王,竟在此刻突然结盟,把矛头对准手持镇国剑的神秘强者。 对于五位巅峰高手,同时望来的目光,许七安舔了舔嘴唇,露出了狰狞的,嗜血的笑容。 “你似乎很兴奋?真以为有镇国剑,就能以一敌五?”镇北王眯着眼,冷笑道: “看你的气息,也是三品,正好血丹效果不够,那就用你生命精华来弥补。” 三品高手的生命精华不比血丹差,更准确的说,镇北王炼制血丹是为了庞大的生命能量推动他冲击二品的关卡。 本质是“庞大的生命能量”,三十万百姓炼制的血丹是生命能量,三品高手的精血也是生命能量。 只不过平时要杀一名三品太难太难,远不如屠城容易。 听到镇北王的话,烛九和吉利知古舔了舔嘴唇,露出垂涎之色。 围杀一名三品武夫,平时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蛮族和妖族是盟友,两名三品,而北境虽只有镇北王一位三品,但他占据主场优势,有护城法阵和重型杀伤法器。 本身就是硬骨头,其次,镇北王肯定不会死守云州城。他和烛九拦不住一名只想逃跑的三品。 而杀不死镇北王,只会招来大奉的反噬,他们害怕那个魏渊再次挥军北上。 所以双方偶有冲突,但没有这样的大规模战役。 现在不同,现在是五名巅峰高手围杀一名三品,即使对方有镇国剑,顶多也就是烤肉上扎了一根针,吃起来有难度,也只是有难度。 在众人注视之下,许七安把镇国剑插在地上,抬起双手,捧住脸,昂起头,发出嘶哑的怪笑声: “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尽情释放力量,五个三品的黄毛小子,勉强够本座吃一顿。” 然后,他竖起一根指头,宣布道:“第一阶段。” 镇北王等人眉梢一挑,只觉得对方不是虚张声势,就是因为血丹带来的力量有些失去自知之明了。 喂喂,大师你也太飘了吧,虽然你生前可能很强,可你现在只是断臂加残魂啊许七安也觉得神殊状态有些不对。 每次现出不灭之躯,神殊就会变的怪怪的,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个人。 巫师冷哼一声,展开手掌,对准许七安:“歹” 他想说的是“死”,用咒杀术给予这个突然精神失常般的强者一记重创。 但“死”字说到一半,“许七安”突然食指抵住嘴唇,以一种浮夸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嘘,三缄其口。” 刹那间,巫师只觉得嘴巴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不敢他如何努力的张大嘴巴,就是无法发出声音。 许七安随后消失,贴身近战输出。 一轮刺目的光团爆发,外人根本看不清战斗细节,只能通过不断爆炸的,雷声般的巨响里领悟到战斗的激烈。 随后一道人影跌飞出去,激发气血后,这位巫神教的巫师肉身膨胀,原本比青色巨人吉利知古还高大。 但现在被打回了原形,胸膛凹陷,腹部一个透亮的剑孔,左手齐肩而断,断口平齐,是被一剑斩断。 高品巫师快飞暴退,过程中激发气血,以九品血灵的能力,为自己修复伤口,重塑断臂。 “小心,他没有弱点,我找不到他的弱点。”巫师沉声道。 三品巫师叫做“灵慧”,可以看穿敌人的弱点、招式破绽,从而为自己规划出一套有效的攻击或反击计划。 灵慧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游刃有余,像是高高在上的强者,不管你如何发狂攻击,他永远不慌不忙的化解。 烛九尖叫一声,本能的忌惮,竖眼旋即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五百年前,在一甲子里被灭国的南妖也好,如今人才凋敝的北方妖族也罢,都吃过佛门的苦头,都被佛门教育过。 两百年前的九州,能和佛门一较高下的,只有大奉的儒家。 而今儒家没落,佛门堪称九州第一大势力。 “佛门算什么,待我重聚肉身之日,便是佛门覆灭之时。”许七安猖狂大笑,像极了无法无天的狂徒。 一道金光突兀刷来,直直打中神殊,却打中了残影。 下一刻,出手偷袭的烛九心里一凛,猛的回头,竖眼爆射出金光。 那里一道身影刚浮现,便被金光撕裂,原来只是一道幻影。 浑身缭绕魔焰的“许七安”落在赤红巨蟒的背上,他把青铜剑刺入巨蟒背部,拖着它,在这条赤红色的大路上狂奔。 镇国剑切开了巨蟒的血肉,切断一节节颈椎骨。 烛九凄厉咆哮,巨大的蛇身在城中翻转,横冲乱撞。在城头士兵们眼里,就如同一条发狂的蛇冲进了沙盘。 这时,青色巨人吉利知古,无声无息出现在许七安身后,巨剑霍然劈下。 许七安身后仿佛长着眼睛,回身方撩镇国剑。 门板似的精铁重剑在青色巨人手里像是玩具,两人在一瞬间,对拼二十余刀,重剑一寸寸缩短,崩出一块块碎铁片。 许七安腾声而起,按住青色巨人的脑袋,游鱼般的窜到他身后,咔擦一声,青色巨人的正脸出现在了后背。 铜剑一闪,割开了皮肤外的角质甲胄,割开喉管,割开颈动脉。 红中带青的鲜血如同喷泉,强大的压力下,喷起数米高。 镇北王突然头皮发麻,出于武者对危险本能的直觉,他猛的朝前腾跃,劈开了斩向头颅的一剑。 也就在他站稳的刹那,神殊如影随形,已杀至身后,镇国剑爆发煊赫的金光,仿佛要将虚空斩碎。 镇北王眼里只剩煊赫的剑光,汗毛竖起,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在向他传输危险信号,告诉他:危险危险,不避开会死! 自山海关战役后,已经很多年没有遭受过致命的威胁。 这一刻,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念头前所未有的澄澈,有些人,越是危险,就越能爆发潜力。 他表情波澜不惊,他眼神平静如镜,他握住了拳头,缓缓打出,却又快到极致。 一股霸道无双的拳意激荡而出,引起天地异变,高空云层旋转,呈旋涡状。大地轰隆隆颤抖,似乎无法承受如此霸道的意气。 众所周知,武夫之粗鄙,古今少见,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花哨的技能。 因此,镇北王这一拳,完全以自身气机引动天地异象,极其可怕。 拳头和剑刃碰撞在一起,天地间一声洪钟大吕,直接震晕遥远处的士卒和蛮族骑兵。 狂暴的能量化作纯粹的冲击波,两人为中心,方圆数里的地面轰然下沉。 吉利知古、高品巫师等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躲避这股可怕的冲击波。 高压之下,镇北王轰出了他人生中最巅峰的一拳。 他的拳头已经化作血泥,断裂的腕口不断流淌出鲜血。 霸道,是他坚持的武道,也是他凝练的意。 “有趣有趣,极少见到有人修霸道之意。” “许七安”一手持剑,一手捂脸,神经质似的大笑,笑的让镇北王脊背发寒。 缓缓后退的镇北王,听见了身旁传来喘息声,他左右瞥了一眼,发现吉利知古和高品巫师缓步靠近自己。 而远处的地宗道首也慢慢挪移方向,挪移到三位近身战强者的后方。 “他没有弱点,近身战堪称无敌。”巫师传音说。 “他的肉身很古怪,非我等能比。”青色巨人也给出自己直观的感受。 “但他似乎没有“意”。”镇北王传音道。 他的手还没恢复,血肉缓慢蠕动,消除淡金色的火焰。 佛门中人,禅武双修,肉身邪异可怕太强了,佛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强者,他到底是谁。 到此,五位强者不复刚才的自信。 靠近城墙的房舍顶上,大理寺丞和两位御史站在屋脊,眯着眼,眺望着远处的战场。 他们只是凡人,根本看不清战斗细节,最多就是从轰隆隆的爆炸声,以及吹到近前来时,化作狂风的气机波动,判断出此战的激烈程度。 但好在身边有杨砚这样一位金锣,堂堂四品,平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如今做个“望远镜”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刘御史一边踮脚张望,一边问道:“杨金锣,战况如何?” 大理寺丞紧接着追问:“那位神秘高手如何能战五人,他,他可还好?” 杨砚心潮澎湃:“太强大了,那位神秘高手太强了。面对五位三品围攻,竟凭一己之力,压住了他们。” 趁着大奉士卒与蛮族停止交战,那些存活的江湖武夫纷纷溜上城墙,各自挑了一处城墙俯瞰。 太强大了,这就是巅峰高手的战斗。 云州城可是一座拥有三十多万人口的大城,普通人横穿这座城市,得走整整一天。 而今他们从城头俯瞰,只看见大片大片的废墟,只有临近城墙位置的房舍保持完好。 这是因为城中的强者们不以破坏为目的,否则,只怕连四面城墙都已经被拆。 “干他酿的,杀了镇北王和蛮子、蛇妖,为楚州城的百姓报仇。” “放肆!镇北王乃亲王,你犯了大不敬之罪。” 远处,一位黑袍密探闻声,勃然大怒。 那年轻的江湖人有着北境人的火爆脾气,吊着眼睛,毫不畏惧的与密探对骂: “镇北王为一己之私屠了楚州城,狗屁的亲王,连镇国剑都厌弃他。” “对,杀了他们,老子这次要是能保住狗命,一定把镇北王干的事宣传出去。” 周边的江湖人士同仇敌忾,纷纷叫骂,并按住了刀柄。江湖匹夫桀骜难驯,心里本就憋了无尽的怒火。 他们按刀柄可不是震慑,而是真的会抽刀子玩命。 密探见对方人多势众,且都不是弱手,便冷笑道:“尔等以为妖蛮联军攻城,内忧外患,非常时期,便可以目无法纪,诋毁亲王?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这楚州,依旧是镇北王的楚州。” 说罢,他大手一挥,命令伸手的数百士卒:“给我拿下这几人,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黑袍密探霍然转身,面具下的眼睛恶狠狠瞪着众士卒:“你们想违抗军令吗!” “老子虽是匹夫,但也知道读书人常说一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镇北王丧心病狂,早已人心尽失。 “你这镇北王的走狗,还敢在这乱吠。” 十几名江湖人士,果然抽出兵刃,一拥而上,把密探活活砍死。 不远处的士卒依旧垂着头,什么都没看见,保持沉默。 砍完人后,众江湖人士继续关注战场,俯瞰远方。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借此逃离楚州城,远离是非之地。但没有人走,并非爱看热闹,而是想看到一个结果。 为此,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匹夫以力犯禁,然,匹夫胸腔热血未熄。 这时,地宗道首的传音:“不夺走镇国剑的话,我们很难战胜他,吞噬血丹后,此人实力突飞猛进。” 黑莲道首的话,引起烛九、吉利知古等人一致认同。 五人保持着严阵以待的架势,暗中传音交流。 镇北王腕口血肉缓慢蠕动,恢复,传音回应:“你有什么办法?” 黑莲道首传音道:“我能利用阵法侵蚀镇国剑,让它短暂失去灵性,维持一刻钟。代价是这具分身消散。” 镇北王等人不惊反喜,武夫只有暴力蛮干,遇到战力比自己强的同体系强者,很容易被压制。 但其他体系不同,手段诡谲多变。 黑莲道首的一具分身,换取对方失去镇国剑一刻钟,这是无比划算的买卖。 远处的巨蟒烛九传音道:“不行,以他肉身的可怕,即使没有镇国剑,我们也不可能在一刻钟里将他杀死,或重创。” 没有镇国剑,他们有信心打败对方,但做不到在一刻钟里杀死。 镇北王略作沉吟,道:“或许可以,只要我们的总体实力能短暂达到二品,嗯,我单纯指二品的力量。” 三品晋升二品,当然不只是气机方面的提升,还是“意”的蜕变。 青色巨人嗤笑传音:“二品的力量,你说有就有?” 镇北王淡淡道:“我有一张阵图,是监正早年作品,此阵叫无双法相,他能把众人之力合二为一,凝成一具法相。有一无二,故名无双。” 阵图是很多年前,他从监正那里求来的,理由是一旦北方妖蛮两族联手,他独木难支,需要强有力的自保手段。 监正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赐了阵图,顺便清一清库存。 青色巨人吉利知古率先行动,目标却不是“许七安”,而是对准某一段城墙,猛的一摄。 城墙上的士卒和蛮族骑兵,手里的武器忽然脱手,自动飞向空中。 呼钢铁铸造的炮架等重型武器也飞了起来,一股脑儿往高处汇聚。 这些铁器在空中熔化成铁水,不断排出杂质,浓缩成赤红色的铁水球。 “许七安”持着镇国剑,嘴角翘起,桀骜的看着这一幕。 大师,他们在憋大招,莫哔哔,肛了他们许七安心里一凛,于脑海沟通神殊和尚。 神殊和尚置若罔闻,保持着拄剑而立的姿势,像是信号不稳,突然掉线了似的。 这个状态下的神殊太桀骜太嚣张了,我根本驾驭不住他额,是什么让我产生了我能驾驭他的错觉许七安心里叹息。 巫师抬起手,掌心对准许七安,喝道:“死!” 神殊下意识的施展佛门法术,打断他的咒杀术,但这时镇北王杀到了,这位大奉第一高手气势如虹,拳意霸道无双。 “许七安”施法被打断,抬剑刺出。 他的胸口突然凹陷,咒杀术产生了巨大的杀伤效果,并打断他的剑势,镇北王顺势一拳轰在许七安胸口。 轰的一声,拳意透出后背,炸起飞瀑般的气机。 此时,天空中铁水铸成一口亮红色的大钟,并迅速冷却,钟体呈现漆黑之色。 巨钟朝着许七安轰然罩下,过程中,地宗道首化作黑色浊流卷住巨钟,钟体表面浮现一个个漆黑扭曲,充满邪异和堕落的符文。 顷刻间,这口现场炼制的巨钟,融合地宗道首,变成一口散发邪异黑雾的法器。 烛九额头竖眼亮起,骤然爆射出一道乌光,直直打中许七安,打的他思维混乱,身躯僵滞。 见状,镇北王等人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此钟一落,奠定了他们胜利的基础。 突然,巨钟表面出现一个手掌,一个向外凸起的手掌印。 越来越多的手掌印凸起,这口象征堕落的法器形体扭曲,濒临破碎。 众人脸色一变,镇北王不再犹豫,冲天而起,喝道:“随我来!” 他凝立在高空中,肌肉膨胀,一个个泛着白色微光的符文凸显,覆盖他身躯每一个角落。 青色巨人、烛九、巫师纷纷腾空,撞向镇北王。 泛着微光的咒文猛的扩散,同步覆盖他们,而后是几乎照亮整个楚州城的光团诞生,宛如一颗小太阳。 几秒后,小太阳缓缓消散,一股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气息诞生了。 这股气息宛如天神降临,带着高位生物的威压,如渊如狱。 一道十丈高的巨人浮空而立,他皮肤青中带赤,胸口、关节等要害覆盖角质甲胄,手脚比例完美,肌肉线条有力。 一具完美的躯体,为战斗而生的完美躯体。 他的脸是镇北王,他脑后浮动着一道虚幻的黑影,那是巫师召唤来的战魂,有战力加成。 城头,大奉士卒、青颜部蛮子、妖族大军,一个个战战兢兢,双腿不断颤抖,低着头,不敢直视可怕的“神灵”。 另一边,靠近城墙的屋脊上,大理寺丞和两名御史一屁股瘫坐在地,骇的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杨砚看着他们,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准备好出城,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们会被灭口。” 使团众人心里一沉,杨砚的意思很明白,那名扬言要惩罚镇北王的高手,即将落败。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几个文官无法理解。 杨砚摇头:“我不清楚他们使了什么手段,但这股力量比那位神秘高手要强大太多太多,他没有胜算的。 他带着三名文官跃下屋脊,陈捕头和百夫长陈骁迅速行动起来,在前方开道。 见这些武夫脸色紧张,焦急逃命的姿态,刘御史等人心里再无侥幸,知道局面陷入糟糕处境,楚州城不可多留。 巨钟被狂暴无匹的力量撕碎,地宗道首的分身湮灭。浑身缭绕魔焰的许七安顺利脱困,他手里的铜剑染上一层漆黑的墨色。 “许七安”随手把铜剑丢弃,毫不眷顾,然后,他昂着头,望着天空中的十丈巨人,咧嘴:“变那么大做什么。” 那巨人低下头,凝视着许七安,森然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吞噬你的精血,那一定很美味。” “镇北王,你屠了整座楚州城,可曾想过,会有一日遭天谴?” 镇北王冷笑不答,但下一刻,他开口说话,响起吉利知古的声音: “镇北王,你堂堂三品武夫,敢做就要敢当,怎么,还要把屠城的罪过甩到我们妖蛮身上?” 而后是烛九的怪笑声:“屠城便屠城了,有什么不敢承认,多大的事儿。不过是一些卑微的蝼蚁,在我们祖先统治九州的年代,人族的地位不比牲畜高多少。 “想杀就杀,想吃就吃,能成为我们的血食,为我们提供生命精华,是这些蝼蚁的福气。镇北王,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然,做的出屠城之事?” 声线转为吉利知古,哈哈笑道:“镇北王,其实咱们没有区别,只不过我们更赤裸裸,而你们人族强者,习惯了把自己蒙上一层叫做“虚伪”的面纱。 “今日之战后,你屠城的罪行必将传遍天下,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 巨人再次开口,响起镇北王的声音,语气淡漠:“坑杀所有士卒便是。” 他孤高桀骜,他霸道冷酷,是文武双全的枭雄,这样的人不屑做口舌之争。 烛九说的没错,屠城便屠城了,他并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今日之事,本是设局猎杀吉利知古和烛九,而今因为一个佛门神秘高手的出现被搅黄,甚至把他的罪名公之于众 因为镇国剑的厌弃,北境这些士卒已经对他抱有怀疑。聪明的人,结合妖蛮两族的表现,巫神教高品巫师的出现等等细节,早就笃定他炼丹屠城。 所以,在镇北王眼里,楚州城内这些士卒,已经被提前判处死刑。 城头上,一个百夫长痛苦的喃喃道。 一个蛮子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早在一个月前,我蛮族密探就渗入楚州,寻找屠城之地。你们也不想想,今日我们妖蛮两族为何要攻城? “楚州城有床弩火炮,有护城阵法,而我蛮族人口向来有限,珍惜的很。不是事出有因,我们攻城作甚? “因为我们知道镇北王在楚州屠杀大量生命,炼制血丹,妄图晋升二品,嘿,这对我们妖蛮两族来说是灭顶之灾。” 蛮族猖狂的嘲笑,与士卒们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这些守城的士卒和幸存的江湖人士一样,他们可以逃跑,却没有,为什么? 不是等镇北王落败,而是等一个真相。 镇北王在边境士卒心里,是神明般的存在,是军队的信念,是士卒们崇拜的对象。 他戍守边关,他修为盖世,他守护北境安稳。 一直以来,士兵们说起镇北王,都会抱拳,并举到头顶。 所以,当许七安呵斥镇北王屠城,没人相信。直到镇国剑厌弃他,士卒们有惊愕,有茫然,有痛苦,有不信 但只要镇北王不承认,他们愿意在心里保留一丝期待。 “许七安”仰着头,与空中巨人对视,缓缓道:“第二阶段。” 终于彻底唤醒力量了吗,大师你的技能前置时间可真长,还是说越强大的武者,复苏过程越缓慢许七安心里松了口气。 一股暴烈的气息冲天而起,节节攀升。 不是来自镇北王,而是浑身缭绕魔焰的许七安,他身躯开始膨胀,两丈、五丈、七丈,十丈 这个过程中,他的肩胛位置,鼓起一团团肉包,突然刺破皮肤伸展出来,那是十二条漆黑的手臂。 同时,脑后浮现一道圆环,燃烧着漆黑魔焰的圆环。 这尊巨人浑身漆黑,肌肉虬结,宛如黑铁铸造,背生十二条手臂,脑后一道漆黑火焰的圆环。 镇北王神色严肃的盯着漆黑法相,他终于知道刚才“第一阶段”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第二阶段才是这个神秘强者最巅峰的力量,方才不是。 漆黑法相嗤笑一声:“贫僧当年,一只手就能压的二品抬不起头来,不管任何体系。” 镇北王嘴里冷哼,余音未绝,人已出现闪现至漆黑法相身后,一拳重击后脑。 这一拳打出了天塌般的可怕景象。 漆黑法相脑后的魔焰光环直接崩碎,如黑铁铸造的身躯踉跄前奔。 魔焰光环重新凝聚,漆黑法相嘴角一挑,“很多年不知道什么叫痛了,你还差点。镇北王,你屠戮楚州三十八万生灵,我便打你三十八万拳。” 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他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炸裂。“神灵”的战争,岂是凡人能够围观。 大理寺丞和刘御史等人双腿已经走不动道,被杨砚拎在手里,使团一行朝着最近的城门跑去。 临近城门后,他们发现士兵和蛮族还有妖族纷纷逃向城墙,竟出奇的和谐,过程中没有相互厮杀。 杨砚知道,这是恐惧充斥着了他们的内心。 “去东城门,东城门离的最近,战斗波及不到。”杨砚做出决定,带着使团前往东城的城头。 那里足够远,可以为他们提供可以安全的眺望场所。 使团们方甫登上城头,忽然听见极远处“轰”的一声,连忙扭头看去,只见镇北王被一拳打的踉跄后退,撞塌了身后的城墙。 武夫的战斗朴实无华,但足够暴力。 “我们在观看神灵之间角斗,这是大不敬”一位蛮族战战兢兢道。 漆黑法相把骑跨在镇北王身上,十二双拳头暴雨般落下,打的气机团团迸爆,打的尘埃扬起,地面塌陷。 “老子不管你是大奉亲王还是皇帝,你敢屠城,我就要杀你!” 密集的拳头打在镇北王胸口、脸庞、角质盔甲,宣泄着最原始的暴力。 “没有人可以依仗力量肆意杀戮,如果你觉得可以,那我今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角质盔甲崩裂,猩红的鲜血流淌一地,染红了半边城墙。 咔擦两条漆黑手臂被折断,镇北王一个头锤撞飞漆黑法相,缓缓起身: “何其可笑,你于我生死相斗,只是为了满城蝼蚁?看来,你并不知道什么叫强者之心。” 尽管狼狈,镇北王的声音依旧霸道,桀骜,充满自信。 他缓缓吐纳,天空中白云受其牵引,齐聚而来,呈现出旋涡状。 随着镇北王吐息,破碎的角质修复,伤口愈合。 另一边,“漆黑法相”两条断臂飞来,接在断口上,严丝合缝,他平静的说道:“一万拳了。” 镇北王脸色阴沉,气息略有下滑,他抬起手,道:“死!” 他的掌心沾染着鲜血,是漆黑法相的血,这一招咒杀术,本该让漆黑法相遭受重创。 因为漆黑法相身后的魔焰光环,拟化成一颗漆黑舍利,绽放温和的、浓郁的乌光。 佛门舍利和道门金丹一样,都有万邪不侵的功效。 漆黑法相发起冲锋,踏步声宛如地震。 镇北王微微沉腰,缓缓握住拳头,随着五指合拢,空气发出沉闷的爆炸声,他抓爆了空气。力量之强可想而知。 霸道的拳意再次出现,天空中,旋涡状的云层霍然崩散。 十二双双臂骤然合一,融入“许七安”的右臂,同样一拳打出,针锋相对。 两只拳头轰在一起,气波不是呈涟漪扩散,而是一瞬间横扫整个楚州城。 如同台风过境,吹走废墟,吹走平地上的一切,方圆数里都被清空了,连废墟都不存在。 镇北王的拳头一寸寸崩裂,炸出一块块血肉。 漆黑法相迈步跟进,十二双拳头持续出击,打在镇北王胸口和脸庞,打的他不停跌退。 拳头密集,常人肉眼无法捕捉,打下一片片角质盔甲,修复又打碎,修复又打碎。 “可笑吗,为凡人搏命可笑吗?” “没有百姓,你做什么亲王,你是谁的亲王。” 五万拳,十万拳,二十万拳,三十万拳镇北王的身躯一次次崩裂,一次次修复,最开始他能反击,受的伤越来越多,渐渐便没了招架之力。 拳毕,许七安十二双手臂探出,抓住镇北王的脑袋、手臂、腰腹、双腿,高高举起。 这一刻,许七安目光扫过寂静的城头,扫过满目疮痍的城市,屠城中的一幕幕再次浮现,耳边仿佛响起了三十八万条冤魂的痛哭声。 他仿佛回到了云鹿书院,回到了亚圣殿,看见自己握着笔,在石碑写下歪歪扭扭的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 突然,城头传来响起咆哮声,一个年轻的江湖人站在凸起的女墙之上,用尽全力的嘶吼,脸色狰狞。 一个士卒忍不住喊道,旋即被身旁的黑袍密探,充满杀机的盯了一眼。 黑袍密探刚要开口威胁,下一秒,又有士卒厉声喝道:“杀了他。” 这一下,仿佛火星掉落在草原,掀起燎原之势。 恍惚间,许七安仿佛看见了三十八万条冤魂出现城头,出现在天空,出现在地面,他们默默的看着自己,所有心声汇聚成三个字: 十二双手臂同时发力,猛的一撕。 漆黑法相浑身浴血,宛如地狱中归来的复仇者。 ps:我待会要写百盟感谢章了,额,或者明天写,因为不想敷衍百盟感谢章,肯定会花费很多时间去写。 那尊十丈高身躯四分五裂,他的头颅化作镇北王,躯干化作烛九,双手化作高品巫师,双脚化作吉利知古。 四名高品强者没有一个完好,巨蟒烛九断了一截尾巴,百丈长的尾巴;吉利知古左半边身体撕的稀烂,肠子和脏器挂露在外。 高品巫师头顶的战魂虚影直接幻灭,他的下半身不见了踪影,狰狞的伤口血肉蠕动,血光膨胀又收缩,宛如呼吸,试图修复伤伤势。 镇北王身体保存完好,但体表布满瓷器般的裂纹,血流不止。 烛九被吓破了胆,此人根本不是三品,分明是残缺的二品。 他们四位不同体系的三品强者合体,爆发出的气机已经触摸到二品的门槛,可依旧打不过他。 对方完整状态下,是货真价实的二品,所以,他吞噬血丹后,修复了部分伤势,弥补了残缺,这才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这和他们本质上是不同的,他们四人以数量弥补质量,可对方其实是真正的二品,是在这个可怕领域里的强者。 巨蟒疯狂扭动残躯,扭出了这辈子巅峰频率,朝着那面残缺的城墙游去。 吉利知古比牠更早一步逃亡,太可怕了,这个神秘强者太可怕了,刚才有一刹那,吉利知古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死去父亲一样的威压。 赤红巨蟒扭动身躯,发出轰隆的巨响,蛮兽过境一般,只不过这条可怕的巨兽竖眼充满了恐惧,一心只想逃走。 青色巨人不顾狂奔中震落的内脏,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城头,青颜部的蛮子,妖族大军吓破了胆,纷纷跃下城墙,仓皇逃窜。 首领都败了,现在不走,迟了小命就没了。 高品巫师双手捏诀,尖啸一声,一道虚幻的黑影自冥冥虚空中降落,是一只巨大的禽类,展翼数十米。 它卷着高品巫师扶摇直上,朝东北方向飞去。 同时,身为灵慧境的巫师,脑海里闪过一系列的应对措施,如果对方率先阻击自己,会从哪个角度出手,出拳时,攻击落在何处等等。 他维持制定了许多自保手段,务必让自己不被当场轰杀。 当然,以灵慧境巫师的能力,他知道神秘高手追击自己的可能性不高,因为对方的目标是镇北王。 必定优先对付镇北王,而后是吉利知古,其次才是自己和烛九二选一。 漆黑法相一寸寸缩小,恢复等人身高,但十二双手臂和后脑的火焰光环仍在。 许七安一步跨出,握拳,摆臂后拉,捶爆空气。 镇北王的身躯四分五裂,一块块散落,鲜血溅了一地。 肉块随后变成一团扭曲的蠕虫,散发恶臭。 而他的身影,出现在百丈之外,御空逃窜。 天蛊部的保命手段,将蛊养在体内,平日里吸取宿主的生机和气血,与宿主同化,生死关头,可以替宿主挡灾。 此蛊只需求来蛊种,植入体内便可,谁都可以用。 镇北王身为大奉亲王,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 神殊和尚配合着追击,短暂夺回话语权,朗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御空中的镇北王身躯一僵,脖子动了动,似乎想回头,刹那后,他摆脱了佛门戒律的影响,继续逃走。 趁着对方凝滞的瞬间,许七安追赶到了他身后,十二双同时轰出,打出空气爆炸的效果。 关键时刻,镇北王身躯炸出一团血雾,潜力爆发,硬生生推着他侧向挪移,避开致命的拳头。 十二双手同时展开,气机锁定,猛的一拽,把镇北王抓了回来。十二双手握住了镇北王的头颅、手臂、双腿。 这一刻,城头上,一双双目光眺望着此处,望着命悬一线的镇北王。 镇北王体内,一股股精纯的气血溢出,十二双手臂,就如同二十四个黑洞,疯狂榨取他的生命精华。 “我虽不知道你为何能用镇国剑,但你并非大奉皇室之人,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与你何干?” 感受到生命精华的流逝,这位大奉第一武夫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 如果是监正要杀他,他可以理解。朝堂官们弹劾他,也可以理解。 可此人既不是大奉人士,同是自身亦非善类,魔焰滔天,竟为了整个楚州城的百姓,要置他于死地。 许七安冷笑道:“你心中没有正义,你崇尚弱肉强食的规则,那我今天就替三十八万生灵告诉你一件事。” 顿了顿,他表情不屑,道:“其实,你何尝不是蝼蚁。” 镇北王发出绝望的咆哮,如猛兽死前的哀嚎。 屠城是他最得意的谋划之一,炼血丹涨修为,同时请君入瓮,以镇国剑杀吉利知古和烛九。 一旦成功,世上只会记得他的丰功伟绩,歌颂赞扬。谁会记得那三十八万条冤魂? 一座城换两名外族三品高手,换大奉出一位二品,他们死得其所。 可正是这个最得意的谋划,最终害了他。 镇北王的吼声夏然而止,血肉猥琐干瘪,变成一具干尸。 许七安用力一撕,把他的脑袋和四肢撕了下来,随手丢弃。 这一撕,撕碎的是一位亲王,一位巅峰武夫半个甲子的锦绣年华。 塞北的风吹在身上,吹开了心里的阴霾,他只觉念头通达,问心无愧。 李妙真发现血屠三千里案,初时,许七安只在心里觉得沉重,却没有太深刻的感受。毕竟是远在天边的事。 随后,他奉命前往楚州,调查此案,他便决定要管。 随着一步步揭开真相,意识到镇北王的暴行,那晚,看见布政使郑兴怀的记忆,他便已打定主意。 一定要破坏镇北王的谋划,阻止他,惩罚他。 既为那三十八万无辜生命,也是为他自己的信念。若是忍气吞声,畏缩不前,这件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结。 我管不了天下事,但我能管眼前事。 城头上,两万多名北境士卒,数百名江湖武夫,他们看见那道背生二十四臂的身影,收敛了凶狂气息,朝着下方的楚州城,深深作揖。 见到这一幕,刘御史忽然老泪纵横,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大理寺丞红着眼圈,认真严谨的整理衣冠,以读书人最真诚的姿态,朝空中那人作揖。 他拜亡死于城中的百姓,城头上,两万多人拜他。 镇北王死后,北境的势力就失衡了,我得再杀一个三品许七安在心里沟通神殊大师。 “两炷香时间我就要进入沉睡了你想好杀谁了么。”神殊和尚的声音透着无与伦比的疲惫。 刚才若非吸收了镇北王的生命精华,神殊这会儿已经陷入沉睡。 二十四臂法相的战力直达二品,而神殊只是一条手臂,潜能压榨巨大,这个法相秘法不是他这条断臂能施展的。 许七安没有丝毫犹豫的做出选择。 北方妖族大部分疆土与巫神教接壤,双方矛盾非常激烈,烛九可以留着与巫神教纠缠,相互牵制。 做出选择后,神殊和尚御空而去,循着气息,追踪吉利知古。 云端之上,大笑声响起,白衣术士笑的前俯后仰,笑的酣畅淋漓。 “镇北王死了,终于死了,死的好啊。”白衣术士拍掌称快。 这时,银铃般的娇笑声传来,白裙女子踩着云彩,扭动腰肢缓缓而来,烟视媚行。 她容貌绝美,菱形小嘴红润诱人,透着光泽;一双勾人的狐媚子眼,顾盼生辉;琼鼻俊挺,眉毛又长又直。 这些精致的五官勾勒在一张尖俏的瓜子脸上,让人不自觉的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 兼之系带勾勒出蜂腰,胸脯撑的鼓胀胀,身材比例极好。 就算是最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到她身上的瑕疵。 “杀镇北王是你谋划中的一环?”白裙女子笑着问道。 白衣术士顿住笑容,淡淡的看着她:“不如咱们换一换情报你认识那人?” 白衣术士沉吟道:“他就是佛门使团要找的那个魔僧。”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很尊敬他。” 说完,白裙女子看着术士,嗓音软濡:“该你啦。” 白衣术士负手而立,俯瞰万里河山,语气里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缓缓道: “我只告诉你两件事:一,是我蛊惑元景帝修仙;二,镇北王一死,监正再难挡住滚滚大势。至于其中缘由和细节,我就不说了。” 这时,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远处,一道人影御剑而来,对两人视而不见。 “这一代的天宗圣女资质不错,有望三品,甚至冲击二品。”白裙女子点评道,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 白衣术士“呵呵”笑道:“于我等而言,未来两年内,最值得期待的盛事就是天人之争。” 等许七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城头慢慢响起一些声音,这些声音最后汇聚成河流,变的嘈杂混乱。 镇北王死了,楚州城化作废墟,北境群龙无首,存活下来的两万多士卒陷入巨大的迷茫里。 杨砚注意到了士兵的异常,气沉丹田,喝道:“众将士听令,本官乃金锣杨砚,本次使团主办官。 “如今镇北王已死,本官接受楚州城一切军政要务,速下城头,在城外聚集。” 士卒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井然有序的离开残破的墙头,群聚在城外的空地上。 杨砚少年时代,追随在魏渊身边,参加过山海关战役,领军的经验还在,很快就安抚好将士,维持住了秩序。 恰好此时,李妙真御剑而来,停在楚州城上空。 此时天色已经青冥,再过几刻钟,天就彻底黯下来。 她俯瞰着化作废墟,满目疮痍的楚州城,心说我还是来晚了,楚州城已破,看这架势,刚刚城中发生过高品武夫的战斗。 李妙真粗略的扫了一眼废墟,而后转头望向城外聚集的军队。 这不合理有过丰富军旅生涯的白马银枪小女将,一下子判断出情况不对劲,按理说,这般激烈的战斗,必定厮杀惨烈。 “杨金锣,楚州城发生何事?镇北王人呢?” 李妙真驾驭飞剑,悬在杨砚等人不远处的低空。 杨砚早就看到她了,两人在云州剿匪时,有过交集,勉强算有交情。只是面瘫武痴性格古板,即使见到熟人,顶多是目光交接时微微颔首,不会刻意出声招呼。 闻言,大理寺丞等人表情古怪起来。 杨砚解释道:“镇北王屠城,被杀了。” 李妙真脸色僵硬,怔怔的看着他。 杨砚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你这算什么解释,你这是在吊人胃口吧,要不是知道你性格本就如此,我现在就撩袖子揍你了,哦,我打不过四品巅峰的武夫,那没事了李妙真心里嘀咕。 大理寺丞咳嗽一声,补充道:“黄昏时,北方妖蛮两族大军联手攻城,青颜部首领吉利知古,妖族首领烛九,为争夺血丹而来。 “而血丹,是镇北王屠了楚州城三十八万人口炼制而成。镇北王为一己之私,杀戮竟将整座城屠戮一空。” 说到这里,大理寺丞露出沉痛之色,然后,他看见李妙真一脸淡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你,看起来不以为然?”大理寺丞就有些生气。 “我早就知道了,但后面的事不知道,你继续说。”李妙真道。 “好,”大理寺丞清了清嗓子,把发生在城中的战斗,参战的高手数量等细节,详细告诉李妙真。 英姿飒爽,作女军人打扮的天宗圣女,整个人愣在那里。 镇北王屠城她是知道的,巫神教高品巫师的参与,也不能让她惊讶,毕竟许七安已经分析过了,镇北王背后还有其他体系的高品相助,现在只觉得果然如此。 但李妙真万万没想到,这一战里,竟然还有入魔的地宗道首、镇国剑、神秘女子以及那位横扫全场的高手的参与。 难道不是镇北王为一己私欲屠城,然后引来妖蛮两族的反扑吗。 为什么还有这些高手参与,关系太错综复杂了吧,我需要冷静下来分析一波,不,我需要许七安李妙真有些惭愧的心想。 “李道长是如何知道镇北王屠城?” 读书人心思细腻,刘御史拱手问道。 经他提醒,李妙真柳眉倒竖,踩着飞剑升空,在两万士卒中盘绕,喝道: “杨金锣,立刻擒拿都指挥使、护国公阙永修,镇北王是屠城的罪魁祸首,他则是镇北王的屠刀。当日正是此人率军屠城。” 不止是杨砚,大理寺丞等人脸色一变。 来不及多问细节,当即配合李妙真搜寻阙永修,但找遍军队,找遍城池废墟,没有找到阙永修。 或许是趁着蛮族溃散时一起溜了,或许是目睹镇北王身亡后,悄悄潜逃。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战场,在不知道阙永修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情况下,又有谁会过多的关注他? 不仅是他,镇北王的密探也早已暗中潜逃。 大理寺丞沉声道:“多谢李道长提醒,若不是你,我们极可能忽略了此贼,让他逍遥法外。待使团回京后,我便上书弹劾,发布通缉令,捉拿此獠。” 刘御史极为激动:“没错,阙永修是淮王死党,淮王要想在楚州城瞒天过海,少不了此獠的帮助。多谢李道长提醒,请受本官一拜。” 李妙真不愧是飞燕女侠,能力出众,她应该是听说了血屠三千里案,或蛮族侵扰边关,这才千里迢迢赶来楚州相比起她,我们直到今日揭开一切,才知道真相,实在惭愧使团众人感激之余,心里难免升起惭愧的情绪。 使团人数众多,有四品金锣杨砚,有经验丰富的刑部总捕头,更有传奇人物许七安暗中调查,结果来楚州这么久,一无所获。 陈捕头抱拳:“李道长,阙永修是开国功臣之后,一等公爵,兼楚州都指挥使,位高权重,哪怕在京城,职位、身份比他高的也屈指可数。 “镇北王屠城,有数万士卒众目睽睽,可为人证。但阙永修请李道长明示,您是如何查处此案?” 大理寺丞、两名御史纷纷看向李妙真。 性格寡淡,对其他事缺少热情的杨砚,也罕见的露出求知欲。 ps:昨天码到凌晨三点多就睡了,今早起来,断断续续码完了这章。百盟感谢单章得等下班后,嗯,这章算明天的。
2024-12-14 19:28:17
许七安一本正经,回答道:“想弄清楚桑泊底下封印着什么东西。”
2024-12-14 15:24:17对折一万次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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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厄大师似乎早知会有这样的回复,不紧不慢道:“可以转武僧。”
“一如佛门,便是出家之人,武僧亦是如此。既是出家人,又怎能成家。”
国师竟然真的大驾光临,而且还是本体亲至?金莲道长面子这么大啊许七安一边感慨金莲道长面子大,一边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施礼。 再次审视洛玉衡时,他发现一些不同,在灵宝观见到的洛玉衡,美则美矣,但依旧是血肉之躯。 而他眼前看到的女子国师,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微光,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冰肌玉骨”最好的诠释。 洛玉衡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阳神。” 阳神道门三品的阳神?传说中不惧风雷,遨游太虚的阳神?许七安面露诧异,像围观大熊猫似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洛玉衡秀眉轻蹙,清澈眼波闪过愠色,淡淡道:“唤我何事?”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无意中冒犯了国师,许七安连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沉声道:“有件事想要告之国师。” 顿了顿,他斟酌道:“楚州屠城案中,元景帝和淮王合谋,一人炼制血丹,另一人炼制魂丹。淮王炼制血丹是为冲击三品大圆满,而后吞噬王妃灵蕴。” 既然已经翻脸,就不装模作样的称“陛下”了。至于王妃的秘密,许七安不信堂堂二品道首,会不知道王妃身藏灵蕴。 “我想知道的是,元景帝炼制魂丹何用?” 闻言,洛玉衡皱起眉头,沉吟数秒,缓缓道:“元景修道二十年,堪堪达六品阴神境。结丹遥遥无期。” 这,这修道二十年还是个六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举国之力的资源,就算一头猪,应该也结丹了吧!! 元景帝修道的天赋,与许铃音读书天赋等同? 许七安收拢思绪,道:“会不会,是伪装?” 如此质疑,是对一位道门二品强者的不尊重。 洛玉衡继续道:“元景魂魄天生羸弱,这是他修道资质差的原因。” 金莲道长说过,魂丹能增强元神,莫非元景帝是为弥补先天缺陷?许七安心里想着,又听洛玉衡蹙眉道: “但增强元神的方法极多,冥想、食饵都可以,不必非要炼制魂丹。” 许七安颔首:“也就是说,魂丹另有作用。”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只有疯子才是无所顾忌,但元景帝不是疯子,相反,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君王。 他做事情之前,肯定会衡量后果,利益足够丰厚,他才会去做。如果魂丹仅仅只是稳住六品的根基,他不太可能主动谋划屠城,代价太大了。 洛玉衡反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许七安苦笑道:“缺乏线索,无从猜测,我会试着查一查这件事。至于国师,您心里做到就好。” 他相信以一位二品强者的智慧,不需要他做太多解释和叮嘱,给个提醒就够了。 洛玉衡“嗯”了一声,问道:“王妃她,真的被蛮族掳走,而后再没消息了?” 许七安扼腕叹息:“是啊,可惜了大奉第一美人,淮王已死,王妃恐怕也” 他适当的流露一些惋惜,充分表达出一个正常男子对绝色美人惨遭不幸的遗憾。 洛玉衡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沉默片刻,不经意的问道:“听金莲说,你曾在雍州城外的地宫古墓里,发现上古房中术?” 你问这个干嘛?许七安愣了一下,如实回答:“是的。” 问话的时候,洛玉衡的美眸,专注的凝视着他。 “这未曾修行过,听金莲道长说,此术得精通房中术的男女同修才可,并非找一个女子,就能双修。” 许七安也是老油条了,与一位绝色美人谈起这种私密事,仍旧有些尴尬。 许七安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满意? “楚州屠城案暂告一段落,元景现在恨不得此事立刻过去,绝不会在短期内对你施行报复。”洛玉衡提点道: “至于后续,你自己多加防备。一旦发现他有报复的迹象,便立刻让家人辞官,等以后再起复吧。” 许七安点点头,这是得罪一个皇帝的代价。 幕后黑手暂时没有出手的迹象,是远患,而元景帝是近忧。 我必须极快提升修为,这样才有自保能力 “这枚符剑收好,危机时刻以气机激发,勉强算我一击吧。若是需要联络,灌入神念便可。” 许七安收好符剑,捏了捏眉心:“短期目标,晋升五品。然后查一查元景帝,嘿,想不到我也有查皇帝的一天。” “我在这里。”钟璃抱着膝盖,坐在窗户边,弱弱的回应一句。 他带着钟璃路过许二郎的书房边,从窗户里看去,许二郎和楚元缜把酒言欢,书生袖手空谈,还在继续。 嗯,以楚兄对人情世故的老练,知道二郎“不愿透露身份”的前提下,不会贸然提及地书碎片。 二郎能和楚元缜聊这么久,不愧是春闱会元,二甲进士,水平不错嘛。 一路来到李妙真房门口,听见苏苏在里面脆生生的说道:“爹,哎,爹,哎” 复读机似的,一遍又一遍,乐不可支的样子。 “你已经开始练习怎么叫我爹了吗?不要叫爹,要叫爸爸。”许七安推开房门,进入房间。 苏苏穿着精美繁复的白裙,咯咯笑道:“关你什么事,你家那个蠢小孩真有趣,主人教你认字,写了一个“爹”,主人说:爹。 苏苏笑的脚底打滑,趴在桌上,花枝乱颤。 难怪李妙真当时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那楚元缜又是为何如此暴怒?他想了想,忍住没问,不想去揭同伴的伤疤。 “我要出门一趟,你要是无事,陪我走一遭?”许七安看向天宗圣女。 圣女的小脸蛋写满了“不开心”三个字,没好气道:“有事就说,别打扰我修行。” 语气有点冲啊,你不要把小豆丁的气迁怒到我头上吧许七安解释道: “我知道曹国公的一处私宅,里面藏着了不得的东西,一起去探索探索?” 你这么一说我就来兴趣了李妙真笑起来:“好呀。” 曹国公的私宅在离皇城几里外,临湖的一座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也不小,两进,院门挂着锁,许久不曾有人居住。 李妙真眯着眼,审视着这座宅子,冷哼道:“这样一座私宅,离皇城不远,地段好,又安静,少说得八千两银子。 “而曹国公有十几座这样的私宅,用来金屋藏娇养外室,简直可恨,可杀。” 抱歉,再过不久,我也成了买私宅养外室的男人许七安无声的调侃一句,环顾四周,武者对危险的本能直觉没有给出回馈。 周围没人埋伏,曹国公的这座私宅,确实隐蔽。 见四下无人,许七安李妙真和钟璃跃过高墙,轻飘飘的落在院内。 脚掌落地的刹那,许七安突然转身,张开双臂,下一刻,翻墙时脚尖被扳了一下的钟璃,一头扎进他怀里。 钟师姐娇躯柔软,隔着布衣袍子,仍能感受到肌肤的弹性。 “谢谢”钟璃有些欣喜,本来这一下,她的脸就先落地了。 “不用谢,熟能生巧。”许七安笑道。 “”李妙真张了张嘴,怜悯的叹息一声。 术士五品,预言师,不知道卡死了多少天之骄子。 这座院子许久没有住人,但并不显落魄,想来是曹国公定期让人来养护、打扫。 穿过院子,进入内堂,三人摸索了一圈,发现这就是个正常不过的宅子,闲置着,没有太珍贵的东西。 “应该是有暗室。”李妙真分析道。 许七安迎着天宗圣女诧异的眼神,解释道:“房屋的结构,室内的大小,不足以隐藏一间密室。” 李妙真恍然,解开香囊,轻轻一拍,一缕缕青烟冒出,钻入地底。 俄顷,一缕青烟返回,在李妙真耳边诉说鬼语。 李妙真倾听片刻,道:“随我来。” 她带着许七安和钟璃,来到与主卧相通的书房,推开书桌后的大椅,用力一踏。 地砖碎裂,坍塌出一个黑乎乎的地洞。陡峭的石阶通往地窖。 三人顺着石阶进入地窖,沉闷的空气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 地窖并不深,如同寻常富裕人家用来储存冰块和蔬菜的地窖一般,只不过,曹国公用它来藏珍品古玩。 李妙真点亮嵌在墙壁里的油灯,一盏接一盏,为幽暗的地窖带来火色光辉。 地窖里放置着一排又一排的博古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玩,瓷瓶、玉器、青铜兽、夜明珠等等。 世界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许七安心里油然而生这句名言。 然后,他便听李妙真说道:“这里每一件物品都价值不菲,拿出去换成银子,可以救许多无家可归,食不饱腹的难民。”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许七安僵硬着脖子,慢慢扭头看着她。 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吗?信不信我杀人灭口啊他咳嗽一声: “确实如此,不过,做慈善要量力而行。倾家荡产做慈善是傻子才干的事。” “这些难道不是不义之财吗?”李妙真斜着眼睛看他。 “到时候抽三成给你做好事。”许七安摆摆手,不愿多谈,转而说道: “这些玩意儿,要么是贪污受贿来的,要么是其他见不得光的渠道。” 钟璃伸出小手,拿起一枚蔚蓝的冰珠,它质地澄澈,宛如藏着蓝色海洋,在油灯的光辉里,折射出惊心动魄的光芒。 “这是南海国盛产的鲛珠,非常珍贵,是贡品。”钟璃作为司天监的弟子,对奢侈品的认识,远超许白嫖和天宗圣女。 许七安懂了,难怪曹国公要特意购置一座私宅来安置这些东西。 接下来,他取出地书碎片,把这些珍贵玩意,一件件的收入镜中世界,比如容易破损的,比如瓷器之类的,则比较头疼。 “这边有箱子,收到箱子里吧。”李妙真指着地窖深处的角落。 并没有让人沉迷的金色光芒,或银色光芒闪烁,许七安有些失望。 箱子里摆放着一叠叠的密信,许七安展开看了几封,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一篇篇翻阅过去,快速浏览,这些密信,是曹国公记录下来的,贪赃枉法的记录。 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几二十年前,私吞贡品、贪墨赈灾银粮、霸占军田与之勾结的人里有文官,有勋贵,有皇室宗亲。 如果把这些密信曝光出去,绝对会引起朝堂动荡,倾轧到的人,数不胜数。 许七安下意识的,本能的反应是上交给魏渊,让他掌握这些资料,增加魏渊的政治资本。 不急,就算要给魏公,也不急一时。不,不能全给魏渊,得给二郎留一些,他同样需要政治资本。 心里想着,他又从底部抽出一封密信,展开阅读。 “元景15年,已与王党、燕党、誉王等宗亲勋贵联手铲除苏航,彻底肃清党,苏航问斩,府中女眷充入教坊司,男丁流放。收受燕党、王党各八千两贿赂” 苏航,这名字好熟悉许七安心里念头闪过,便听李妙真花容失色,脱口而出:“苏苏的父亲” 许七安猛的记忆,苏苏的父亲就叫苏航,贞德29年的进士,元景14年,不知因何原因,被贬回江州担任知府,次年问斩,罪名是受贿贪污。 苏苏的父亲果然是死于党争,还是这么多党派联手? “原来苏苏的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燕党、王党,还有誉王等勋贵宗亲。”李妙真愤愤道。 “不对,这封信问题很大”许七安指着密信上,某一处空白,皱眉道:“你看,“党”的前面为什么是空白的,彻底肃清什么党?” 党字的面前,留了一个空白,正好是一个字的宽度。 “会不会是有什么原因,让曹国公忌惮,没有把那个党派写出来?”李妙真猜测。 “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大可不写,或用代号替代。再说,都已经肃清了,还需要忌惮什么?”许七安摇头,否定了李妙真的猜测,指着密信说道: “这里更像是写了字的,就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抹去了,才留下了空白。” 李妙真皱着眉头,做出努力分析的姿态,许久后,她把分析出的问号从大脑里抹去,放弃了思考,问道: 既然身边有一位经验丰富本事高强的推理能手,她何必自己动脑子呢。 “我能有什么看法,就这点信息,根本不足以提供我建立假设。嗯,你不是说苏苏父亲的卷宗,在江州查不到吗。 “那咱们就找机会去吏部和刑部查一查,或者大理寺。等查出更多线索再说。” 许七安叹口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苏父亲的死不简单。绝非正常的贪污受贿,其中涉及到的党争,牵扯的人,恐怕不少。我感觉,顺着这条线,也许能挖出很多东西。” 当即,他们把瓷器收入箱子,再把箱子收入地书碎片,将这座私宅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 当然,许七安也没忘记把地契和房契带走。 他打算把这座宅子卖了,然后在许府附近买一座小院,把王妃养在那里。 三人返回许府,苏苏正坐在屋脊上看风景,撑着一把红艳艳的纸伞。 院子里,吃饱喝足的许铃音像模像样的打拳,锤炼气血,她还不忘给自己配音:嘿吼嘿吼! 两条浅浅的小眉毛竖起,做出凶巴巴的模样。 褚采薇和丽娜在边上闲聊,顺带指导。 苏苏就坐在屋脊看热闹,风撩起她的秀发,吹起她的裙摆,宛如出尘的仙子,美艳绝伦。 李妙真站在院子里,抬起头,招招手:“苏苏,下来,有事于你说。” 小豆丁指着苏苏,对丽娜和采薇说道:“我也要学这个。” “你不行,你太胖。”丽娜和采薇一口拒绝。 小豆丁生气的不理她们,跑来抱大哥的腿。 “大哥我胖不胖?”许铃音试图从大哥这里找回自信。 “你不胖,你是个脂肪肝。”许七安摸了摸她头。 “娘是爹的小心肝,我是大哥的脂肪肝,对不对。”许铃音还记得这段对话,以前大哥和她说过。 小豆丁就跑回丽娜和褚采薇身边,大声宣布:“娘是爹的小心肝,我是大哥的脂肪肝。” 婶婶从屋里出来,臊的面红耳赤,拎着鸡毛掸子,满院子追打许铃音,然而,她竟追不上 许七安等人进屋,李妙真把苏苏按在桌边,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查到关于你父亲问斩的线索了。” 苏苏娇躯可见的一颤,带着浅笑的嘴角慢慢抚平,活泼灵动的眸子黯了黯,继而闪过悲楚和茫然。 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痴痴的看着许七安:“你查到的?”
不用旁人回答,努尔赫加就知道了那个操纵“飞剑”破攻城车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 城头欢呼的士卒,已经告诉他答案。 京察之年崛起的人物,大奉最耀眼的新秀,不,说新秀并不合适。 他的成就,他的影响力,说一声大人物不过分。 努尔赫加“呵”了一声:“据说这许七安是魏渊的头号心腹,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靠魏渊一手提拔。可惜楚州屠城案中,此人被剥了官身。 “没想到啊,魏渊死后,他竟亲自来玉阳关了。。啧啧啧,果真是和魏渊情深义重。” 苏古都红熊眯着眼,审视着城头的年轻人:“此子修为不差,据说金刚神功让四品武夫望尘莫及。” 交谈间,两人都清晰的察觉到大奉守军的士气高涨,斗志勃发。 此子竟有此等声望努尔赫加皱了皱眉,佩刀高举,喝道:“攻城!” 第三座万人步卒冲锋,如蚁群般涌向玉阳关。 “红熊,随我上城头会一会这位大奉的许银锣。”努尔赫加朗声道。 苏古都红熊知道他是要尝试斩杀那大奉银锣,打消大奉士卒重新掀起的士气和斗志。 在两位领军者身后,跟随着三十多位武者,修为有高有低,但最低的也是六品铜皮铁骨,可以依靠肉身在万军之中滚一滚的强者。 没到铜皮铁骨境的,都没资格冲锋陷阵。 城头,守将们心神一凛,普通士卒的攻城尚还好说,高品武夫的攻城才是最头疼的,尤其在敌我高品数量悬殊的情况下。 高品武者冲上城头大杀一气,纵使有己方的高手阻击,打退,一场大战下来,周边的守卒也死伤大半了。 一位将领喝道:“准备神机弩!” 早有准备的士卒推出一架架模样古怪的车弩,这些车弩与寻常床弩不同,它有着巨大到夸张的发射桶,发射桶表面是一排排发射孔。 这是专门针对高品武者的,它的攻击力不比床弩差,但它的覆盖范围,是床弩无法比拟的。 覆盖式打击,针对的是高品武者对危机的预警。 这种神机弩的造价,是床弩和火炮的十倍。 刹那间,不单是神机弩,火炮、床弩也在开火,目标是来势极快的,以努尔赫加为首的敌方高手。 努尔赫加从马匹上腾跃而起,打出一道道拳劲,打散劈头盖闹射来的弩箭。 他身后的高手顿时没了后顾之忧,骁勇冲锋。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抓住努尔赫加的双肩,是一只模糊的,展翼的巨鸟。 努尔赫加打散第一波火炮和弩箭,望着城头,哂笑道:“大奉就这点火力?不妨来的更猛烈一些。” 炎国士卒的士气大振,喊杀声骤然激烈,不顾一切的攻城。 守城的将领们脸色一沉,他们看见自己周围的士卒,露出了惧意。 当是时,城头“轰”的一响,一道金光砸向努尔赫加,砸的他在空中狼狈翻滚,堪堪于远处稳住身形。 李妙真召来飞剑,让它浮在许七安脚底,拖着他浮在半空。 许七安手持太平刀,纵声回应:“炎国第一高手?就这点实力吗。” 这回轮到大奉士卒爆发欢呼,高喊许银锣。 将领们松了口气,只要许银锣还在,大奉士卒就不缺士气。 努尔赫加拍了拍胸口,道:“五品” 巨鸟虚影双翅一震,带着他从天而降,扑向许七安。 无法腾空,在空中交手必输的许七安大吼一声。 李妙真心领神会,操纵飞剑将他送回城头。 另一边,古都红熊腾空而起,一气上城墙,其余高手则徒手攀爬城墙,这是火炮和床弩的射程死角。 李妙真瞳孔退去颜色,化作琉璃之色,她抬起手,掌心对准苏古都红熊。 下一刻,苏古都红熊的佩刀叛变,把刀锋对准了主人的咽喉。 他的铠甲叛变,发出格拉拉的响声,要把苏古都红熊勒死。 苏古都红熊气机一震,将铠甲震成碎片,嗤嗤连声,碎铁片嵌入城墙,嵌入周遭守卒的身体里。 他狂奔着杀向天宗圣女,撞飞沿途的所有士卒。 李妙真翩然跃起,脚踏飞剑,呼啸如风。 她竖起剑指,以元神之力驱使法器的手段,驱使散落在城头的兵器,召来两拨规模庞大的钢铁洪流。 苏古都红熊哂笑一声,双膝一沉,骤然腾跃,四品武夫的体魄顶着两拨交汇的钢铁洪流,在火星四溅中,坚定不移的扑向李妙真。 一道黑影从侧面冲起,斜斜撞向苏古都红熊。 两人纠缠着飞出去,在城头撞开一个又一个坑洞。 苏古都红熊掐住张开泰的脖颈,右拳凝聚四品拳意,轰然砸在他的面门。 张开泰不苟言笑的脸庞骤然狰狞,剑指点在苏古都红熊的胸膛,倾斜出煌煌剑意。 苏古都红熊被这道无匹剑意打下城头,砸死一圈的己方步卒,他胸口血肉模糊,疼的脸色扭曲。 许七安拔出太平刀,斩断努尔赫加的佩刀,同时抬起脚,猛的踹在努尔赫加腹部。 炎君不可避免的后退,他左手握住许七安的脚踝,右肘对准膝盖,猛的下击。 灿灿金光巍然不动,许七安顺势高踢腿,踢的对方踉跄后退,咧嘴道:“差了点。” 努尔赫加周身血光缭绕,本就是四品巅峰的高手,气势再上一层。 下一刻,许七安宛如炮弹般飞了出去,沿途撞散众多守城士卒。 他双脚在地面滑出十几米,堪堪稳住身形。 努尔赫加轻啸一声,周边的尸体受到召唤,纷纷爬起,疯狂的攻击守城士卒。 他本人则再次消失不见,他本人则突兀的出现在许七安面前,一拳打向面门。 许七安似乎早有察觉,轻轻侧头避开,太平刀光芒爆起,在这位四品巅峰高手的手臂斩出一道血痕。 努尔赫加丝毫不受影响,望向太平刀的目光充满炽热,然后,他一个头锤撞上来,许七安头疼欲裂,又一次倒飞。 刚才那一头锤,混合了四品巫师强大的元神之力。 努尔赫加的拳头如暴雨般落下,打的许七安节节败退,打的金色的光浪荡漾。 “确实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努尔赫加皱了皱眉。 努尔赫不慌不忙,加张开手掌,那里握着许七安的一片衣角:“死!” 纸页燃烧,一颗虚幻的金丹从许七安头顶升起。 早知道对方是高品巫师,许七安自然会防备着他的咒杀术。 两道交错而过,许七安回身,抖了抖刀上的血迹。 努尔赫加低头,腹部出现一道夸张的伤口,肠子隐约挂出,他轻轻一抹,血光闪烁见,伤口便恢复的七七八八。 他似乎被激怒了,口中轻啸,许七安周边死去的士卒,突然活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扑击,张嘴撕咬他。 努尔赫加趁势发起冲锋,抓住那一刹那的机会,成功贴身许七安。 两名掌控化劲能力的武夫快速交手,他们身体时而扭曲出诡异的姿态躲避攻击,时而无视惯性的连续出拳。 外人无法看清他们的招式,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听见一声声**碰撞的巨响。 某一刻,终归只是五品化劲的许七安,气力凝滞之际,额头遭了炎君一拳,紧接着便遭受到了可怕的,连绵不绝的打击。 高品武者抓住先机,是能一套连死其他体系的。 根本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因为他们掌控化劲的能力,无视惯性,招式完美衔接。 两道刀光腾起,两名将领一左一右夹击努尔赫加,打断了他狂风暴雨般的铁拳。 许七安剧烈喘息,只觉浑身都疼,喉中腥甜,比力量,比气机,他都差了四品巅峰很大一截。 怎么办?双体系的四品巅峰,是三品之下最强一档,肉身和元神没有短板,能飞,能操纵,防御强大,贴身肉搏可怕无比,还有巫师的血灵术修复伤势。 我该怎么打,我该怎么打才能杀了他 念头刚起,一道黑影被砸了过来,那是刚才出手支援许七安的将领。 许七安探手捞住他,以巧劲卸力,发现这位将领浑身骨骼尽碎,已经无力再战。 中年将领咧嘴,满口血沫,喘息道:“许银锣,我,我尽力了,这狗杂碎太强了” 许七安点点头:“别说话,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此时,城头战况激烈,随着努尔赫加率高手破城,底下攻城的敌军压力大减,陆续的,不停的有敌军士卒攀上城头,与大奉军队展开厮杀。 尤其苏古都红熊,他依仗四品巅峰的体魄,硬抗李妙真和张开泰的攻击,在城头大开杀戒,肆意破坏。 纵使自身不断受伤,但与他而言,先破坏一通,杀不过逃走便是。 毁了大奉军队的守城法器才是王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杀下去了,损失太惨烈,对将士们的士气是巨大的打击,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消极 我有洛玉衡的符剑,可以杀他,但它在地书碎片里,要取出它,动作太明显,努尔赫加是四品巅峰武夫,他肯定会有防备。 心里想着,许七安还是明目张胆的探手入怀中,轻扣玉石小镜背面,取出一页纸张。 “魏公打到你炎国国都,杀了那么多人,炎国还有多少兵?这次攻城,把剩下能打的,基本都召来了吧。” 许七安试图说话转移注意力:“你努尔赫加是赌上炎国的国运了么。” 努尔赫加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其实八万大军里,大部分都是康国的军队,炎国士卒占不到三成。 因为实在没那么多兵了,魏渊几乎打残了炎国。反倒是康国,因为临海,没有被魏渊率铁骑践踏,兵力保存尚算完整。 这一战打完,炎国至少五十年才能恢复国力,而这场攻城战若是败了,几乎就此一蹶不振。 这次攻城,努尔赫加没有调动飞兽军,国君不是赌徒,他要给炎国留一支王牌部队,留一点种子,尽管这支部队数量不多。 努尔赫加心痛如绞,然后盯着他的手,“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许七安无所谓的抖了抖纸页:“你不是看见了吗。” 努尔赫加摇头:“不,我说的是另一只手,刚才什么东西藏那里了。” 艹许七安心里暗骂一声,迅速燃烧第二页纸张,沉声道:“禁杀生!” 就在这时,一道虚幻的黑影降临在努尔赫加的头顶,隐约是个僧人。 当年山海关战役时,努尔赫加杀过不止一位僧人,他召唤僧人的英魂,可比许七安要迅速便捷许多。 但努尔赫加拆招后,快速暴退,但他预料错了,许七安根本不准备对他使用杀手锏,转身狂奔,而后跃出城墙,过程中,大吼道: 飞剑呼啸掠空,许七安踩着飞剑掠过城头,目标是苏古都红熊。 他不知道许七安有什么手段,但刚才那小子握住那个东西的瞬间,他便心神不宁,武者对危机的直觉异常敏锐。 苏古都红熊正杀的兴起,不断屠戮大奉士卒,毁坏火炮和床弩,心中警兆大升,听到努尔赫加的提醒,他本能的想跃下城墙,不做犹豫。 但天宗圣女比他更快一步,操纵飞剑迎接许七安的同时,她已阴神出窍,发出无声的尖啸。 包括张开泰在内,周边武夫、士卒脑海嗡的一震,刹那的眩晕。 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响起,无缝接续。 踩着飞剑的许七安逼近,朝苏古都红熊甩出了符剑。 煌煌剑气浮于天地之间,苏古都红熊眼里映出剑光,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露出了深切的绝望。 洛玉衡的剑气直接带走了他半截身躯,胸口以上保存尚好。 许七安一跃而下,站在墙头,摄来苏古都红熊的头颅,高高拎起。 他深吸一口气,爆发出雷霆般的怒吼:“敌酋已死,众将士,杀敌!” 城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大奉守军,上至将领,下至士卒,此刻,热血沸腾。 下方,敌军一片大乱,尤其康国步卒,他们看见自己的首领被斩后,有的悲恸大哭,有的开始撤退,仓皇逃窜。 努尔赫加脸色阴沉似水,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第一轮攻城,康**队的最高首领就死在城头,这固然是极大的损失,但真正糟糕的是溃散的士气。 两国联军凝聚起来的士气,被许七安那一剑,打消了大半。 沙场征战,士卒全靠一口士气撑着,兵败如山倒,指的就是这口气没了。 “我看你还有多少底牌!”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尽管来,老子底牌多的是。” 努尔赫加不再废话,跃下城头,召来巨鸟虚影,带着他返回阵营。 康国士卒的军心已经乱了,继续攻城只是送死,他必须先回去稳住军心,重整旗鼓。 好在他这位炎君的声望、武力,都远胜苏古都红熊,有他在,大军就能稳住。 鼓声如雷,敌军大规模撤退,丢下近五千名士卒撤退。 大奉守城军在如血的夕阳里,沉默的清理着敌人和同袍的尸体,清理着残肢断臂。 民兵背着军备上城头,补充弩箭和火炮,修补残破的城头。 但士卒们眼里有光,因为他们有信仰,有主心骨。 洛玉衡的符剑用完了,我为数不多的底牌耗尽许七安心情略有些沉重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身边的张开泰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千三百人,狗娘养的,才第一轮攻城,就死了我这么多兄弟,但损失最大的是火炮和床弩,这玩意需要术士来维修,而且非一朝一夕能修复。” 他叹息道:“明日死的人怕是更多。还好有你,不然这一战,死的还要更多。” 张开泰说完,瞥见许七安痉挛的手,笑容一点点消失:“你伤势怎么样?” 许七安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我的伤势还好,休息一晚就成,只是” 张开泰皱了皱眉:“沙场之上,最忌讳隐瞒情报。” 许七安犹豫一下:“我没底牌了。” 许久后,张开泰叹口气:“你走吧。”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剑客,苦笑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五品,兄弟们都以为你的绝顶高手,比我们都强大的那种高手。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个秘密的,嗯,我就说你去请援兵了。你既没了底牌,那就不适合再留下来,明日努尔赫加肯定会死盯着你杀,不管是因为报仇,还是为了振作士气。” 他走到墙边,一手扶着女墙,一手指着遥远处升起篝火的敌军,咧嘴道: “你看,现在军心已经稳定了,有努尔赫加在,康**心乱不了,说不定明日带着仇恨攻城,更加舍生忘死。” “我走了,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士气,就又散了。”许七安摇摇头。 “你当然得去请援兵,去通知朝廷,李道长能御剑飞行,速度很快。在援兵来之前,我会尽量守住的。 “我就不走了,魏公留在了这里,我的兄弟们也留在了这里,我也该留在这里。我们要是走了,后方的百姓怎么办?四十年前,巫神教曾经屠杀过襄荆豫三州,不能重蹈覆辙。”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坦然而平静。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没有援兵的,不会有援兵的,至少,你们看不到了许七安张了张嘴,终究是不忍心把这个真相告诉他。 这时,他看见一名将领单手按刀,在城头缓步前行,边走边吼道: “玉阳关外,就是襄州的百姓,我们已经退无可退。这是巫神教最后的反扑,只要撑过这一次攻城,就能奠定胜局。我们还有朝廷的援兵,一定要撑到援兵的到来。” 那名将领旋即看到许七安,振奋道:“有许银锣在,巫神教就休想攻城。那努尔赫加明日再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今日许七安力战努尔赫加,击杀苏古都红熊,并敌军打退,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愧是许银锣,那一剑真是漂亮啊。 有许银锣在,巫神教就不足为虑。 他总是那么让人安心,他总是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在一簇簇期盼的目光里,许七安默默前行,他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俯瞰着远处安营扎寨的敌军,愣愣出神。 刚才那些士卒崇拜的目光,让他有些惭愧。 “你走吗?不走的话,可能会死。” 身后,一袭潇洒道袍的李妙真出现。 许七安沉默了许久,笑着回应:“我像是会走的人吗?” 李妙真摇摇头:“你刚才没有拒绝张开泰,不是吗。” 李妙真低头看去,是一本薄薄的,几乎只剩封皮的书。 “没了,只剩一页了。”许七安望着远处,低声道: “我不想走,但我没有底牌了,人得承认自己的缺陷,我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够强。” 赵守赠他的法术书籍,已经濒临耗尽。 再好用的东西,也终有耗尽的一天。从奔赴楚州之后,他尽管已经很节省,但用了这么久,耗的差不多了。 “你在菜市口斩杀两个国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自己不够强?” 李妙真清晰的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她望着他,目光里有着怜惜和哀伤: “魏渊死了之后,你的脊梁就像断了一样。虽然你装的发若无其事,但我能感觉到,你慌了,没了这个靠山,你做什么事都没信心了。” 夜风呼啸,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意。 许七安轻声道:“你说的没错,以前我能意气风发,是因为我有太多的依仗。魏公总能帮我摆平朝廷方面的压力,帮我挡住官场上的阴谋阳谋,给我最好的资源。 “我有什么疑问,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不解的困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包括当初紫莲妖道锁定我 “魏公统统都替我摆平了,有他在,我做事就无所顾虑。斩杀国公后,皇帝对我一忍再忍,现在想来,不止是因为监正,其中也有魏公的在为我遮风挡雨。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他倚重的心腹。皇帝也得忌惮他。” “可他突然说走就走,我,我很痛心,很茫然” 那道身影依旧笔挺,但在李妙真眼里,却又显得孤单。 细数下来,乍一看他外挂很多,靠山很多,其实真正能依靠的,只有魏渊而已。 监正目的不明,信不过。神殊借他躯壳温养断臂,说沉睡就沉睡。只有魏渊,会不计回报的有求必应,为他遮风挡雨。 他的风光,他的声望,他的意气风发,都是建立在有人为他抵挡压力的前提下。 “根本不会有援兵,先帝肯定会从中阻扰,一拖再拖,即使最后有援军到来,这些人也看不见了。可我不敢说,我一说,军心就彻底涣散了。 “可我确实打不过努尔赫加,那些普通士卒,什么都不懂,天真的以为我所向披靡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原来那个男人对他真的这么重要啊,重要到失去了那个男人,他的瞬间垮了。 他是守城士卒们的信仰和依靠,可他的依靠呢? 他的依靠坍塌了,他变的慌张,变的惶恐,变的不自信。 许七安坐在城头,眺望着远方夜色。 他在凄冷的夜里中凝立许久,摸出了魏渊的信。 魏渊死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熄灭,终于可以看遗言了。 “许七安,不出意外,这是我的绝笔。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残酷。 此次带兵出征,是为了封印巫神,儒圣当年封印巫神,涉及到超品的一个隐秘,我不能在信里告诉你太多。儒圣逝世后,一千多年来,巫神积蓄力量,初步冲破了封印。 这对中原,对人族,甚至对九州,都是一场灾难。儒家衰弱至今,已无力封印巫神。自山海关战役后,监正便不问世事,我始终看不懂他想做什么。 大奉国力衰弱至今,封印巫神,舍我其谁。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你说的,赵守带我去过亚圣殿。 说的真好,不愧是我选中的继承人。 此战后,巫神教或许会倾力反扑,我仿佛预见了襄荆豫三州血流成河,他们是为了动摇大奉的气运,与先帝里应外合,散去大奉最后的气运。 以你的能力,想必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吧。你是我看重的人,我对你始终抱着最高的期待。 中原动荡已在所难免,你是大奉最后的希望,大奉一半气运在你身上。如果你心里有了某个决定,你去找赵守吧,我有东西在他那里。” 许七安视线似乎模糊了,他翻过这页信纸,看向第二页。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往事吗,人生不如意事十**,可与言者无二三,便与你说说这二三。 我祖籍豫州,父亲是豫州知府,四十年前,巫神教攻陷襄荆豫三州,彻夜不息的屠城。我全家死在了那场屠杀里。 母亲把我推进枯井中,得以逃过一劫。我在井中吃着苔藓和虫蚁,躲了七天才敢出来。巫神教撤兵了,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尸骨,我亲手埋葬了家人。 那时候浑浑噩噩,不知道人生该如何走下去,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但仇恨的火焰支撑着我咬牙撑下去,我徒步走了数千里,去京城投靠了上官家。 上官裴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同窗,两人年少时结伴游学,曾遭过山匪,是我父亲舍生忘死救了他一命。 来到上官家的第一天,我相逢了一生中的挚爱,那是一个美好的春天,鲜花开满花园,空气中夹杂着让人舒心的芬芳。 树影下,有姑娘拈花微笑那一刻,我如遭雷击,这将是我一生要守护、珍惜的姑娘。 她叫上官惜雪,也就是后来的皇后,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此生求而不得的女子。 也许我的命运,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在上官家的几年里,是我人生最开心的时光。 上官裴待我如子,不,比亲儿子还好,我跟着他读书,日夜不辍,渴望将来考取功名,迎娶她过门。 贞德三十年,贞德帝驾崩,元景继位,皇帝选妃。 上官裴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当时的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御史,渴望着往上爬,姿色倾城的惜雪是他重要筹码,他打算把惜雪送进宫。 无奈之下,我和她试图私奔,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我愿意抛弃前程,她愿意抛弃荣华富贵。 可我当时只是一介书生,出逃没多久,就被抓了回去。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上官裴,这个我父亲曾经舍命救下的人,这个我父亲的至交好友,这个口口声声说我是魏家独苗的男人,他让人把我净身了。 你不是爱她吗,那我就让你永远陪她,后宫凶险,步步杀机,你真爱她的话,就守着她吧这是上官裴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并不甘心接受命运,痛定思痛,开始苦学武道,希冀能做一个完整的男人,希冀能强大到带她离开皇宫。 元景6年,我与她的往事被人告之元景,污蔑我与她对食,元景大怒,要废后杀人。恰好当时,北方的独孤将军逝世,蛮族入侵,北境大乱。 我便立下军令状,不凯旋,人不归。那是我发迹的开始 此后,我修为越来越高,元景将她牢牢握在掌心。山海关战役凯旋后,我已举国无敌,元景偷偷将她藏了起来,并召见我,以她性命威胁,逼我自废修为。 我答应了。监正骂我为情所困,目光短浅,我并不反驳。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她照亮了我的世界,她就是我的光啊。 而后二十年间,我亲手杀了上官裴,借福妃案杀了国舅,断了上官家的血脉。前尘往事,也便一笔勾销了。随着权力的增加,我渐渐开始想着为大奉做些事,为百姓做些事。 我以宦官之身屈居朝堂二十年,试图挽救这个江河日下的国家,渐渐的不去看她丈夫能许国,是幸事。 我原以为此生将孑然一身,直到京察之年,你的出现,让我欣喜,我终究是不孤独的,快哉。 唯一的遗憾是,最后还是没能听见你唱那首歌,很有意思的歌。不过我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便不纠结这些了。 愿,魏渊之后,大奉还有一个许七安。 呼信纸燃烧,许七安张开手,让风把它带走。 黎明,第一缕晨曦照在荒凉的平原上,照在染血的城头。 沉闷又响亮的鼓声回荡,苍凉的号角吹响,炎康两国的步卒再次攻城,黑压压的宛如蚁群。 大奉守卒惊醒过来,拎着武器就上了城头。 靠着女墙休息的士卒,睡觉还握着刀,此刻纷纷醒来,脸上带着疲倦,眼里燃烧着杀意。 瓮城内,张开泰提着佩刀,大步昂扬的冲出来。 这一刻,他险些惊呼出声,以为印象中那袭青衣活了过来。 “许七安,你”张开泰神色复杂。 “不能再让努尔赫加他们登上城头,这样我们损失太大,根本守不了多久。”许七安没有回头。 这个道理张开泰当然知道,但不守,难道到城下死战? 整整七万精兵,杀也杀到手软,更何况还有努尔赫加等高手。下城头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他听许七安说:“我去,我去凿阵,这样能减轻将士们的压力。” 许七安摇头:“我没疯,不但能减轻将士们得压力,还能鼓舞人心。如果可以,我会杀了努尔赫加。” 他旋即补充了一句,让张开泰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妙真踏着飞剑掠上城头,面无表情,眉眼阴郁,她先俯瞰下方喊杀震天,冲锋而来的敌军。 而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侧头,看向了站在女墙上的一袭青衣。 他目光清亮,气质沉凝,眉宇间那股张扬的意气重现。 身负天宗心法的她,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隐约间有了蜕变。 男孩要走多少路才能成长?也许是一生,也可能,是一夜之间。 四品的许七安有多强大?没人知道。 李妙真一瞬间视线有些模糊:“好!” 失去金丹,对于道门修士来说,等于暂时了根基,失去了修为。 再多的金丹,也敌不过他展颜一笑。 城头上,爆发出一声意气张杨的咆哮: “大奉武夫许七安,前来凿阵!” 大奉民间传说,银锣许七安,在云州独挡数万叛军,以一己之力平定叛乱。 天地间,一袭青衣吞下金丹,纵身跃下城墙。 s:写了一个通宵,本来写了一万多字,后来感觉不怎么好,把稿子给朋友一看,两人商议了一下,删除重来。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咆哮声,城头的守卒,纷纷愕然。 马道上搬运檑木、弩箭的士卒和民兵们,丢下了手中的活计,不顾一切的扑向女墙。 七万多敌军,来势汹汹,杀个三天三夜也杀不完,尽管士卒们对许银锣奉若神明。 他们和市井百姓不同,久经沙场,知道人力的极限。凡人怎么可能做到一人独挡七万余人。 站着不动给你杀,也杀的手软,杀的力竭,何况是敌方精锐部队。 一位将领见状,勃然大怒,咆哮道:“守城!这是你们的任务,开炮,都他娘的给我开炮,别愣着。许银锣是凿阵是为了减轻我们的压力,你们就算死,也得给我守住。” 士卒们一个个红了眼眶,咬牙切齿。。 能跟着许银锣保卫疆土,死也无憾。 古时有天子守国门,今有许七安一人凿阵,皆是可载入史册的壮举。 那道腾起金灿灿光芒的身躯,以粗暴不讲理的姿态,重重砸落在城下,大地猛的一颤,炸起的冲击波把方圆十几米内的敌军化作肉块。 破损的甲胄、残破的刀刃,被震的浮空。 许七安左手一压,气机笼罩甲胄刀刃等碎片,瞥了眼两侧、前方挥舞钢刀杀来的敌军,袖子用力挥舞。 甲胄、钢刀、长矛等物,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前头冲锋的士卒脑袋突然炸裂,手臂砰的折断,胸口出现拳头大的空洞........死状各不相同。 但这并不能让敌军畏惧,依旧奋不顾身的冲杀上来。 许七安起初挥舞出刀芒,将四面八方涌来的敌军砍瓜切菜般的斩杀,无人能近身。 很快他就改变了战法,气机含而不发,以金刚神功的体魄,化劲武夫的身手以及太平刀的锋芒与敌军肉搏。 身陷敌营,环顾皆敌,气机能省一点是一点,四品终究是人 人就有极限。 以一人之力凿阵 想杀穿数万敌军,他需要顾虑的首先不是敌人的强大 而是体力。 魏渊曾经和他叨唠过 当年山海关战役中,其实大部分高品武夫都是死于力竭。 战法一变 瞬息之间,起码有数十把钢刀从四面八方斩来 武者对危机的预感让许七安捕捉到每一位敌方士卒的动作 却无从躲避。 这便是真实的战场,乱刀砍死高手的战场。 噗噗噗........许七安或刺或挑,或砍或挥,收割着一名名敌卒的性命。 一名敌卒纵身跃起 钢刀狠狠砍在许七安头顶 精炼钢刀瞬间卷刃,许七安反手挥出太平刀,把这名敌卒腰斩。 他没有回头,坚定不移的向前挺进,凭借武夫体魄 硬抗刀枪剑戟。 死了两三百人后,敌卒悍不畏死 前仆后继。 死了五六百人后,敌卒双目赤红 反被激起凶性。 死了七八百人后,渐渐的 有人开始游击、缠斗 摘下腰间军弩射击 而非持刀硬上。 火器营的营长勃然大怒,一把推开炮兵,紧接着一脚踢在炮架,踢的数百斤重的重炮调转了炮头。 这位营长亲自填装炮弹,校准,点燃引信。 炮身亮起一枚枚扭曲的符,从炮身向着炮口蔓延,蓄力完毕,而后,“轰”的一声,整座重炮猛的往后一退。 炮弹激射而出,沿途撕裂士卒身躯。 许七安提前捕捉到了危机,但是没有躲,挥舞太平刀斩向炮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围攻许七安的士卒被这股可怕的气浪撕的四分五裂。 滚滚尘烟中,一袭青衣染血的大奉银锣巍然不动,除了衣袍遍布焦痕,毫发无损。 他持着刀,缓步前行,前头的敌卒面露惧色,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许七安抖了抖刀锋血迹,狂笑道:“康炎两国的孬种,竟无一人是男儿?” 城头,大奉将士热血沸腾,怒吼着回应,吼的面红耳赤,青筋怒绽。 一时间士气如虹,竭力的抛下檑木,射出弓箭、床弩和火炮。相比起昨日,有了许七安一人一刀凿阵,守卒们的压力确实减轻了许多,到目前为止,伤亡极小。 远处,骑在马背观战的努尔赫加皱了皱眉,城下有一个体魄无双的莽夫凿阵,城头有火炮、弓弩辅助,仅是这一刻钟不到,己方的伤亡有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攻城本就是以十命换一命的苦差事,再给这小子杀下去,损失惨重倒也罢了,士卒们被杀破胆才是重大损失。 他的底牌不知道还有多少努尔赫加环顾四周,大喝道:“炎康两国的勇士们,谁去斩此獠首级?” 这位将领穿着漆黑重甲,手中提着一口重大八十斤的陌刀,康国的将领都喜欢使这种兵器。 努尔赫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好,准你带两营出列,将此獠的人头提回来见我。”努尔赫加朗声道。 营长阿里白一夹马腹出列,调转马头,望着身后的士卒,咆哮道: 亲眼目睹许七安凶威,内心难免产生惧怕的康国士卒,听到质问,眼里瞬间燃烧起怒火。 “大将军战死城头,我等若不攻下此城,回去也是一个死字。破了城,斩了这个嚣张的大奉匹夫,回去就能加官进爵。” 阿里白仍旧不满足,怒吼道:“大将军便是死于此獠手中,奇耻大辱,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那两千步卒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 见状,阿里白不再说话,一夹马腹,冲锋! 两千步卒紧随其后,声势浩大,仇恨军功交织出悍不畏死的士气。 城头,张开泰等将领脸色微变,不可遏制的生起担忧情绪。 “我得去帮他,不能让他一人凿阵。”张开泰顺势登上城头。 巫神教军队的军级制度,与大奉相差不大,十人一伍,伍长必是炼精境。十伍一队,百夫长必是练气境。十对一营,到了营长,则按照兵种的不同,以及军功的多寡来安排。 火器营这样的部队,因为不需要身先士卒,营长的修为通常炼神境便够了,撑死了铜皮铁骨。 骑兵营和步兵营的高级将领才注重修为,身先士卒,最容易牺牲。 因此,阿里白虽是营长,修为却是实打实的五品化劲。 可想而知,许七安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围攻,是怎么样的一群高手。 加之周遭被他杀怕了的第一波攻城士卒,肯定也会借此机会反扑,争人头抢军功。 李妙真蹙眉,拦住了冲动的武夫,摇头道: “你这一去,努尔赫加率高手攻城怎么办?我没了金丹,无法牵制他。你终究是要回来救援的。 “另外,敌军还有三座万人步卒阵没动。还有骑兵没动,你这一去,努尔赫加哪怕拼的损失惨重,斩了你,也是赚的。” 许七安一人凿阵,本就是送死的行为。 炎康联军巴不得大奉高手下城,求之不得。他们还省了攻城的麻烦。 李妙真继续道:“许七安为什么要独自凿阵,是为了让你下城去的?他是为了牵制下方的敌军,减轻你们的压力,减轻伤亡。而努尔赫加忌惮他的底牌,会试图让军队耗尽他的气力,逼他施展底牌。 “他凿阵,才能让对手忌惮,明白吗。他是在用自己的安危,减轻你们的伤亡。别意气用事。” 顿了顿,李妙真幽幽道:“现在守军认为他所向披靡,士气正旺,你这一去,就是救援,在守军们看来,许七安的无敌之姿就坍塌了。” 闻言,远处奔过来的将领停了脚步,打消了随张开泰下城助阵的冲动,李妙真说的话句句切中要害。 李妙真环顾众将领:“你们安心守城便是,他精疲力竭后,自然会回来。到时候,才要依仗你们对付努尔赫加等高手。” 张开泰默然,缓缓扫过周遭士卒,他们脸色亢奋,他们斗志昂扬,热血沸腾的和城下的那人一起战斗。 这股无敌意气,一旦破了,再想树立,难如登天。 一定要回来........几名将领霍然转头,看向那道金光灿灿的身影,独自一人,朝着千军万马,发起了冲锋。 狂奔中,许七安甩出太平刀,暗金色刀光化作一线,一气斩甲十八,最后被一名炼神境的百夫长挥刀嗑飞。 太平刀回旋一圈,最终落回许七安手中,他疾冲数十步,骤然跃起,化作旋转的螺旋刀光,宛如电钻一般,迎接这两千名士卒。 手持重盾的士卒,身躯连带铁质盾牌一同被绞碎,许七安以蛮横不讲理的姿态,清出一条血色之路,杀入了敌军腹地。 而后旋身挥刀成圈,涟漪形的刀光扩散,斩灭一个个血肉之躯,再次清出一片无人地带。 阿里白调转马头,骑乘战马冲锋,陌刀的刀口朝下,借着马匹的冲锋之势,狠狠一挑陌刀。 脆响声里,陌刀一分为二,半截刀冲天抛飞。 两名百夫长掩杀而来,一人手握长枪直刺许七安后庭,一人正面冲锋,挥刀斩他双眼。 纵使是铜皮铁骨,也不是真的无懈可击,浑身上下总有些防御稍稍薄弱的地方。 许七安一脚踩下枪头,以此为轴,旋身再一脚将那名百夫长的头颅从脖子上踢飞,而后借着旋身之势,用力劈出太平刀。 那名百夫长身躯骤然分成两半,肠子、内脏流淌一地。 他身后,数名士卒身体同步裂开。 潮水般的士卒蜂拥而上,乱刀劈砍,看的金光闪耀,砍的脆响不断。 三名伍长隐藏在普通士卒中,趁着许七安换气之际,悍不畏死的扑上来,一人抱住他双脚,一人抱住他身躯,一人抱住他的握刀的右臂。 这一刻,武者对危险的预警仿佛失效了,因为危险太多太多,数百把刀,数十根长矛,以及一根根冷箭,方寸之外,皆是敌人。 无穷无尽的危险让许七安无法提前预判到三名伍长的出手,瞬间被抱住。 十几名士卒甩动着绳索,甩向许七安,套住他的脖颈,套住他的双手。 更多的士卒甩动绳索,套住许七安。 这些绳索都是用韧性极强的材料编织而成,它主要用于拉拽攻城车,拖火炮上城墙等重型作业。 五品化劲以下的武夫,想要凭蛮力扯断几乎不可能。 而就算是五品化劲,也不可能扯断十几根这样的绳索。 何况,许七安现在是脖子和双手全被套住。 太平刀呼啸着飞行,试图斩断绳索,但旋即就被一个伍长扑下,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连就个士卒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压下这把绝世神兵。 “把他脑袋拧下来!”一名百夫长大喝。 士卒们纷纷弃刀,合力拉绳,每一根绳索,都有数十名悍卒拉拽。 如何围杀一名高品武者,这群身经百战的步卒经验丰富。 许七安脖子不可避免的后仰,一根根肌肉凸起,脖子粗壮了一圈。 他鼓动气机,双臂竭力合握,绳索的另一边,是数十名精壮士卒,咬牙切齿的跟他角力。 此时此刻,许七安是在三条线上,一百多名精壮士卒角力。 士卒们咬牙切齿,脸庞青筋暴突,竭尽全力,可就算是这样,双脚还是一点点的往前滑去。 阿里白摄来一把佩刀,灌注磅礴气机,盯着与众士卒角力的大奉银锣,冷笑道: “狗东西,杀我这么多兄弟。你姓许的是魏渊的心腹,学他穿青衣?老子现在就用这把刀骟了你,破你的金身,让你跟他一样做个没种的阉狗。” 他沉沉咆哮一声,脖子再粗一圈,身躯肌肉随之膨胀,撑起青衣,滚滚气机倾泻而出。 嘣嘣嘣........三根绳索被硬生生拽断,士卒东倒西歪,成片成片的倒地。 一袭青衣掐着阿里白撞出步卒包围圈,人影抛飞。 阿里白面露惊恐之色,挥拳打向许七安面门,同时踢起一脚,竭力反抗。 但让他无奈的是,对方的金身坚不可摧。 许七安摘下了他的脑袋,拎在手里。 阿里白双目圆瞪,嘴唇微微开阖,临死前似乎想说求饶的话,亦或者叫骂,但许七安没给他机会。 死伤大半的冲锋营士卒惶惶不可终日,仓皇逃窜,再没有半点斗志。 他的身后,城头上,是大奉士卒的欢呼声。 “许银锣,无敌........” 方才见许七安被绳索缠住,他们心里瞬间揪起,刚才有多紧张,现在就有多畅快。 不愧是许银锣,不愧是大奉的英雄,他果然是无敌的。 此时的城头,除了少数几处有敌军攀爬上来,突破防线,大部分区域都守的稳稳当当。 隐约之间,许七安和守军们仿佛形成了一股“默契”,前方凿阵的人不倒,后方就稳如泰山。 许银锣一人独面大军,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怕死? 众将士一边指挥守城,一边露出了由衷,敬佩的笑容。 同样是四品,经历了这么久的凿阵厮杀,如果是我,气机差不多耗了大半.张开泰心里感慨,旋即一愣,他这位资深的四品尚且如此。 即使许七安天赋异禀,不能以寻常四品视之,但再如何天才,气机强沛程度也不会比资深的四品强到哪里。 也就是说,许七安现在气机消耗过半,该回来了,不然,被努尔赫加率大军、高手缠住,就得被活活磨死。 四品,没看错的话,那小子四品了。 五品不可能挣脱绳索,气机不可能如此充沛,他与许七安交手过,对这位大奉传奇人物的实力有几分把握。 努尔赫加不管是一国之君的身份,亦或者双体系四品巅峰的修为,都有着一股三品之下舍我其谁的自负。此时对那位大奉的后起之秀,破天荒的升起妒意。 如日中天的声望,坚不可摧的金身,以及超绝的让人悚然的天赋。 此人不杀,十几二十年后,必将成为巫神教的心腹大患。或许,还真会让大奉再多一个魏渊。 努尔赫加眯着眼,审视着胸膛起伏的许七安,不禁森然一笑。 一人凿阵,你许七安有多少气机可以沸腾? 三品之下皆凡人,凡人就有极限。 等士卒磨平了这股意气,便是他的死期。 努尔赫加有丰富的沙场经验,在他看来,现在攻城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围杀许七安。 大奉守军士气如虹,舍生忘死,最大的因素就是姓许的始终屹立不倒。 杀了许七安,就等于打垮了大奉守军的信念和斗志,就如同阿里白的死,让冲锋营剩余的步卒仓皇逃窜,再无战意。 就如同昨日苏古都红熊战死,康国军队险些大乱。 努尔赫加深吸一口气,声如惊雷:“谁能斩下许七安头颅,赏黄金千两,食邑千户。斩下手足,赏金百两,食邑百户。” 食邑千户,便是封千户侯,在炎国,千户侯是仅次于万户侯的大爵位,子子孙孙,荣华富贵。 两国联军战意勃发,跃跃欲试,那位拄刀而立的武夫,此刻仿佛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咬下一口,就能子子孙孙荣华富贵。 就算抢不到脑袋,抢条胳膊也够了。 努尔赫加脸色严峻,大手一挥:“准!” 叫嚣的大军反而一窒,一时间估摸不准炎君的意思,到底是那支部队出战? 突然,骑兵营的统领暴喝一声:“随我冲锋!” 他一动,后方的骑兵立刻跟上,人潮在马背上起伏,气势汹汹。 陌刀军统领大急:“都愣着做什么,随老子冲。” 陌刀军的将士纷纷意会,随着自家统领冲出阵列。 下一刻,那些请求出战的部队倾巢而出,争先恐后,唯恐被抢走军功。 那些没有请求出战的部队,又气又急,像是媳妇给人抢了似的。 “足足两万人马,看你死不死。” 一名统领泄愤似的呸了一声,懊恼无比。大奉的那姓许匹夫注定死无全尸,怎么刚才就不够机灵,没请求出战,白白便宜了这些狗娘养的家伙。 城头,张开泰等将领神色狂变,居高临下俯瞰,只见黑压压的人潮宛如鼠群,宛如潮水,尘埃滚滚。 而在这千军万马前方,是一道血染的青衣。 这一幕,让城头的众将士头皮发麻。 咕噜........一名守卒喉结滚动,惶恐不安的说道: “许,许银锣能挡住吗?咱们,咱们下去救人吧。” “许银锣会撤回来的.......” “现在开城门,城下的敌军就会蜂拥而入,我们根本救不了人。” 一个士卒大声说:“可,可不能看着许银锣有危险不顾啊,他需要援兵,需要援兵........” 看起来,许银锣势不可挡的英姿彻底激怒了敌军,以致于他们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斩杀许银锣。 守卒们清晰的看见,冲锋而来的部队里,有冲阵无敌的骑兵;有一刀之下,人马俱碎的陌刀军;有人手持盾身穿重甲的破阵军 而这些精锐明显不擅攻城,所以,这是冲着许银锣去的。 就算是许银锣,面对这么多的精锐部队,也打不过吧.守卒们心里忐忑,再怎么崇拜许七安,此时也忍不住为他担忧,提心吊胆。 后方一群人为他担忧,反而是许七安本人,竟巍然不动,似乎在等待敌军的到来。 许七安上头了........包括张开泰在内,武夫们心里同时生起这个念头。 这并非个例,武夫体系和其他体系不同,随着修为的增强,心念也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瞻前顾后的人是成不了高品武夫的。 基于这个原因,沙场杀敌时,很容易热血沸腾,不管不顾,许多武夫就会杀着杀着,身陷敌营,回不了头。 张开泰心里陡然一沉,惶恐担忧的情绪在内心翻涌,顾不得维护许七安无敌的形象来鼓舞士气,看向众将领: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救许七安。” “指挥使大人,我们与你一同去。” 几位高级将领不同意他单独出战。 “你们得留在这里,咱们都下去了,虎视眈眈的努尔赫加必定出手。我去救许七安,我去,他是我打更人衙门的后辈,我要替魏公护着。” 这一次李妙真没有阻拦,眼波盈盈的望着许七安的背影。她的金丹告诉她,那人还有余力,足够撑到张开泰去救人。 敌军汹涌而来,宛如鼠群,双方距离不断拉近。 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冲锋在前的各部统领,面露狰狞。骑兵们甩动着绳索,陌刀军扬起了重型军刀,破阵营高举盾牌,加快冲锋。 没人看到,许七安的指缝间,紫色的粉末纷纷扬扬,随风飘散。 监正赠予他屏蔽气运的法器,被他亲手粉碎。 再无东西能挡他磅礴气运,也再无东西,能影响他摄取众生之力。 许七安缓缓收刀入鞘,坍塌了所有气机,收敛所有情绪。 以楚元缜教导的养剑意之法,调动众生之力,是他在佛门斗法中领悟的奥义。 核心就是借众生之意,养吾刀意。 身后的一万多名大奉士卒,凝聚出的无敌意气,此刻,尽数归于许七安体内。 真当我许七安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冲锋的骑兵失去了自己的下半身,与战马的头颅一起滚落。 持盾的步卒不受控制的扑倒,然后和自己兀自前奔的下半身撞在一起,双双跌倒。 号称一刀之下人马俱碎的陌刀军,自己先被一刀俱碎了。 两万精锐,在这一刀之下,直接折损了三分之一。 一刀斩下,天地间多了七千条战魂。 明明是数万人的战场,此刻,却陷入了死寂,短暂的没了声息。 几秒后,狂勒马缰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幸存的骑兵、陌刀军以及破阵步卒,同时停止了冲锋,然后,仓皇逃窜。 黄金千两也好,千户侯百户侯也罢,在这一刻如同梦幻泡影。 那一刀的威力,让他们吓破了胆,恐惧在心里炸开。 更远处,努尔赫加身后的敌军,一阵骚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打到现在,两国联军的士气坍塌已经不可避免,被一个大奉武夫,活活打散。 三品,三品?!他果然还有底牌努尔赫加瞳孔阵阵收缩,心脏剧烈跳动,有恐惧,有心痛,有燃烧一切的怒火。 这一刀斩的,是炎康两国要花数年,乃至十几年才能培养出的精锐。 别说康炎两国联军,就连城头的大奉士卒,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 没有欢呼,没有叫好,一个个像是失去言语功能,沉浸在极度的震撼里。 张开泰站在女墙间的缝隙里,保持着要跃下城墙的姿态,却在这一刻化作雕塑。 突然,张开泰如梦初醒,脸色大变,沉沉低吼一声:“快,救人!” 他记起来了,他记起许七安的绝招了。 李妙真浑身一震,终于有了害怕和恐惧,尖叫道:“去救人。” 他当即召唤巨鸟虚影,勾住双肩,腾空飞起。 炎君须发飘飘,于空中暴喝:“许七安,本君今日把你挫骨扬灰,祭奠阵亡的将士。”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那袭青衣的气息迅速衰弱,眼神黯淡无光。 此刻,炎君无比确信,对方底牌耗尽。 武者的危机预警没有反馈,卦象显示上上大吉。 而以他三品之下几乎无敌的修为,斩了这名大奉年轻银锣,十拿九稳。 磅礴的气机压力从天而降,炎君尚未抵达,可怕的气压已让许七安有些站立不稳。 许七安抬起头,望着裹挟着杀意和怒意的双体系四品巅峰高手,他笑了起来。 真以为我凿阵,只是单纯的拖延时间? 嗤最后一页纸张燃烧,一股清气将他包裹,许七安轻声道: 刹那间,枯木逢春,强大的气机从这具疲惫的身躯中诞生。 许七安收回刀,坍塌了所有气机,收敛了所有情绪,体内仿佛有一个漩涡。 炎君脸色大变,武者的危机预警给出回馈,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危险,每一根神经都在催促他逃命。 这时,炎君感觉自己被一道念力锁定了,死死的锁定。 我的卦术明明是上上大吉,为什么炼神境的危机预感会给出这样的回馈.炎君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两者产生了矛盾。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至少,在武夫身上从未有过。 巨鸟的虚影消散,佛门僧人的虚影无缝切换,炎君伸出双臂,双手掌心对准许七安。 许七安体表荡起淡金色的光辉,让两个法术宛如泥牛入海。 炎君的脸色“唰”的苍白,他知道为什么卦象显示上上大吉,因为许七安体内有道门金丹,一颗金丹破万法,卦术是算不了拥有金丹的目标的。 咒杀术、佛门戒律同样对金丹无效。 僧人虚影消散,巨鸟虚影无缝切换,勾着努尔赫加撤离。 再高一点,飞的再高一点,粗鄙的武夫无法长久腾空,飞上天就安全了. 许七安抬头,蔚蓝的天空中,极远处,一只苍鹰振翅腾空。 我会像雄鹰一样展翅翱翔,斩杀一切敌.我已退无可退。 这一刻,太平刀、天地一刀斩、心剑、狮子吼、养意,在此刻融为一炉。 一抹极致璀璨的刀华腾空,一闪而逝。 高空中,那抹消逝的刀光突然出现,将努尔赫加腰斩,残肢于两国联军眼中,无力坠落。 这一刀斩断的,是一位国君生死荣辱的甲子年华,是一位三品之下近乎无敌的强者,六十载的极致修为。 许七安周身血雾爆开,金身破碎,出现了一道几乎将他拦腰斩断得狰狞伤口。 此意,发于心,出于刀,只为玉碎,不为瓦全。 魏公,我已入四品,这一刀,我取名为玉碎。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许七安眺望东北方向,默然不语。 随后,他拄着刀站稳,睥睨敌军,狂笑道: “炎康两国的孬种,无一是男儿。有错?” 炎康两国大军溃散,仓皇逃窜,兵败如山倒。 张开泰终于赶到,探手接住了仰头栽倒的年轻人。 他咧了咧嘴,满嘴鲜血,不高兴的说:“怎么是你,李妙真呢,李妙真那臭娘们怎么不来接着我。” 张开泰死死捂住他的伤口,强笑道:“是将士们的欢呼声,他们在为你欢呼,又哭又叫的,嘿,老子还没看见过他们这副模样。” 许七安沉默了一下,“没给魏公丢人吧。” 原本在魏渊死后,强忍悲伤不曾哭泣的张开泰视线瞬间模糊,泣不成声。 PS:这章质量应该还行,这两天,两个大章,质量都不错,比较耗神,写的比较慢,大家见谅。
2024-12-14 10:34:17首要目的当然是了解桑泊案的始末,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听完赵晋描述完事情的经过,李妙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拎着飞剑去斩镇北王和护国公阙永修。 但她已经不是当初下山历练时的新手李妙真,一年半的历练,让她更加冷静,经验丰富。 “我知道了,想让我帮你可以,但我需要等待同伴的到来。在此之前,你留在客栈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李妙真望着坐在床榻边的赵晋,道:“明白了吗。” 赵晋没有说谎,但他说的未必是事实,这并不矛盾。 她已经踏入四品,可此事涉及更高层次的争斗,李妙真自知水平有限,强行干预,恐遭不测。 “好的!”赵晋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话音方落,他看见屋子里的李妙真离奇消失,紧接着,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刚刚睡醒。 床边的地面上,残留着符箓烧毁后的灰烬。 天宗的手段真是让人惊叹啊赵晋产生了武夫都会有的感慨。 另一边,李妙真返回屋子,取出玉石小镜,以手代笔输入信息:金莲道长,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等金莲道长屏蔽了其余成员后,李妙真传书:我有紧要的事与许七安联络。 天地会成员之间联络过于紧密,也并非好事金莲道长心里吐槽,充当老实的工具人,为李妙真和许七安开启了私聊。 二:许七安,你身在何方?速来山口郡,我有镇北王屠戮百姓的线索了。 另一边,正陪王妃在小院里喝茶,闲谈的许七安,感受到了来自地书碎片的心悸,以解手为由,短暂离去。 二:许七安,你的办法非常有效,今日我麾下的江湖人士中,有一个叫赵晋的突然私底下找我,向我吐露了镇北王屠杀百姓的内幕。 等等,你什么时候麾下又有马仔了,你是天生的大姐头么?许七安回应道:他潜入在你身边很久了? 李妙真传书解释:有几天了,算一算时间,大概是在我打出名声不久就找上门来,不过他并没有暴露自己,只说是久仰飞燕女侠的大名,想随我行侠仗义。 你知道的,不管我走到哪里,总有一批豪杰争相投奔,我并没有当做一回事,接纳了他。 不,我并不知道,相比起来,你特么才是主角吧,飞燕女侠娇躯一颤,便有王霸之气溢出,众豪杰纷纷折服,纳头就拜 许七安:这符合逻辑,他害怕飞燕女侠是冒名顶替,是镇北王的探子在钓鱼。于是决定近距离观察你,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表现出对你万分敬仰,不停找人打听你的近况。 李妙真张了张嘴,这都被他猜中了。确实,赵晋对她的敬仰不加掩饰,表现出强烈的热情,积极的在团队里打探她的情报。 李妙真原以为赵晋对她有意,试问哪个走江湖的男人不敬仰飞燕女侠,她早就习以为常。 如今被许七安点出,她才恍然大悟。 又学到了我看待问题的角度,与他果然存在巨大差异,不愧是许七安。 李妙真沉淀一下知识,继续传书:赵晋说,他背后的人物是楚州布政使郑兴怀,镇北王屠杀的百姓,就是整个楚州城。 地书碎片摔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七安的大脑仿佛被重锤砸了一下,意识出现恍惚,大脑停止思考,整个人懵在原地。 镇北王竟然屠了整座楚州城他怎么敢?他疯了吗? 楚州城是整个州的主城,汇聚了整个州的人才,各行各业的精英,他把城给屠了,楚州的气运将荡然无存。 过了许久,许七安深吸一口气,俯身捡起地书碎片,传书道: 这不可能,如果是楚州城的话,不可能瞒过蛮子,楚州官场和市井百姓、江湖游侠不可能不知道,这不符合逻辑。 李妙真没有回应他,似乎也在思考。 这时,金莲道长传书说道:如果是楚州城的话,不正好出人预料吗。你认为不可能,蛮族也认为不可能,谁都认为不可能。 呵,贫道刚才也是一样,认为妙真受人欺骗。可转念一想,越不可能,反而越有可能。你前阵子不是说,蛮族有术士暗中相助么。镇北王唯有兵行险着,才能瞒天过海。 许七安搓了搓脸,强行压住翻涌沸腾的怒火,传书反驳: 可他如何瞒住各方势力?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们,万妖国余孽也参与进来了。蛮族、神秘术士、万妖国余孽,这些都是九州顶尖的大势力。想瞒过他们,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李妙真见缝插针,给出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术士干的,你说过,术士能屏蔽天机,让人忽略某些事件或人。 许七安想都没想,否决了李妙真的猜测:首先,如果屏蔽天机的话,血屠三千里的案子不会出现。甚至镇北王自己都会忘记这回事。 其次,屏蔽天机是让人忘记相关记忆,或忽略相关事件。而不是彻底抹去痕迹,我打个比方,你李妙真把金銮殿给砸了,由术士替你屏蔽天机。 皇帝和朝堂诸公会忘记是你砸的金銮殿,并对金銮殿的破产感到迷惑。但金銮殿被破坏了,就是被破坏了,痕迹无法抹去。 李妙真明白了,并不是术士屏蔽了事件,如果是监正出手,那么朝廷至今也不知道血屠三千里事件。 而现实里,楚州变成了废墟,变成了鬼城。 现在是,大家都知道血屠三千里案,却都找不到它的地点,恰好相反。 念头纷呈间,她看见许七安传书询问:那个布政使郑兴怀,怎么逃出来的? 李妙真立刻回复:据赵晋说,当日屠城的不是镇北王,而是都指挥使阙永修,当日镇北王率兵阻截蛮族游骑,不在楚州。 这是典型的制造不在场证据啊,同时也是烟雾弹,毕竟镇北王自身是各方视线的焦点,他离开楚州,也就带走了大部分的视线。 那个什么都指挥使借机屠杀城中百姓。 许七安传书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一个月前三黄县青楼里的暗子采儿姑娘说过,大概在一个月前,三黄县突然实行严格的出入检查,最初我以为是在找我,如今看来,找的是这位楚州布政使。 许七安念头转动间,又提出一个问题:那位赵晋,没经历过此事吧? 李妙真传书道:赵晋的有位兄弟,是郑兴怀府上的客卿,事发之后,郑兴怀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路逃亡,潜藏了起来。于暗中招纳正义之士,试图揭发镇北王暴行,却都杳无音信。 许七安有一堆细节想问,但隔着地书,说不清楚。当即传书道:行,我立刻过来,你短则半天,长则明日,我便能抵达。 结束传书,许七安收好地书碎片,返回院中。 坐在桌边的王妃,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桌面写写画画,嘴里哼着小调儿,嗓音柔媚悦耳。 “王妃,我知道镇北王屠戮百姓的地点了。”许七安在桌边坐下,脸色凝重。 许七安摇摇头,凝视着大奉第一美人平庸的脸蛋,表情严肃: “咱们出来这么久,一直躲躲藏藏不敢见人。现在,终于到了和你丈夫见面的时候了,一切恩怨,都要清算。” 王妃笑容收敛,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她突然瞪大眼睛,只见对面的臭男人挥舞手刀,朝她后颈看来。 王妃因为没有保护好后颈,被直击要害,“嘤咛”声里,趴在桌面昏厥。 敲晕王妃后,许七安不太放心,又兑了一杯酒灌进王妃的小嘴。 这才放心的取出地书碎片,把她装进里面。而后,他撕下一页纸,以气机引燃。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能日飞千里。”许七安悠然道。 呼气流被搅动,那是隐形的翅膀展开造成的。 许七安扇动隐形的翅膀,脚下灰尘扬起,他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到达一定高度后,陡然折转,朝着东北方向飞去。 天高地阔,山脉河流俱在身下,蜿蜒的河流如同银带,起伏的山峰透着不同的巍峨和雄奇。 儒家法术简直是作弊,他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就从遥远的西南部,飞到了楚州的北部。 “风景独秀,其实能带她上天玩玩,也是一个奇妙的体验,但我现在要去做正事,不能再随身携带王妃。 “咦,我最近似乎常常把她放在心里,可我明明都不馋她身子” 许七安心里嘀咕着,挑了一座无人的山峰降落,而后展开地图看了一眼,发现距离北山郡还有八十多里 这一次没有施展儒家法术,步行前往,一来是太浪费纸张,二来肩膀吃不消。 儒家法术的反噬,与施展技能威力的大小有关。 这类飞行法术,顶多是事后肩颈疼痛,得歪着脖子。 黄昏前,他来到了北山郡,顶着许二郎俊美的脸,戴着貂帽,歪着脖子。 找人打听到客栈的地点后,不多时他便寻上门来,敲响李妙真的房门。 李妙真打开门,见到久别的朋友,本来是很欣喜的,但是,这个朋友歪着头,斜着眼,冷冰冰的盯着他。 “你怎么了?”李妙真后退一步,蹙眉道。 “??”李妙真没有多问,引着他进来,吩咐捂着嘴憋笑的苏苏倒茶。 “时间紧迫,咱们长话短说吧。”许七安故意失手,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到苏苏的胸口。 纸老婆36d的大胸漏气般的憋了下去。 苏苏跺脚,怒道:“主人,你看他你看他,一见面就欺负我。” 李妙真无奈的瞪一眼许七安,取出米糊和纸,道:“你自己糊一下胸,其实这样也挺好,省的你到处勾搭男人。” 打发了苏苏,她问道:“你的想法是?” 许七安惩罚过女鬼,指头敲击桌面,没做犹豫:“当然是去见一见那位布政使。” 李妙真皱眉道:“你不怕是陷阱?” 许七安笑着摇头:“概率不大。” 他笃定的语气让李妙真心里一动,迫切的追问:“怎么说?” 她喜欢听许七安盘逻辑,能学一点是一点。 ps:感谢“”的白银盟,上一章沉浸在码字里,没有看后台。更新之后才知道多了一个白银盟,惊喜!大佬有空一起睡觉很润居士脸。 今天状态不好,脑子浑浑噩噩。马上就要会一会镇北王了。
2024-12-14 23:08:17许七安盘坐在树下,手里捧着半面青铜镜。 “净缘的眼睛不是被我毒瞎了吗,怎么又恢复了,他不具备血肉再生的能力,应该是借助了丹药,或者特殊手段 “犬戎山各处没有敌人潜伏,军镇那边也没有遭遇袭击,许平峰真的只派了姬玄他们来攻打武林盟? “萧月奴和柳红棉似乎有仇?这么出彩的美人怎么能白白便宜老虎精,对了,李灵素的相好不会就是萧月奴吧。 “啧啧,如果是真的,那圣子的红颜知己里,总算有一个颜值能比肩我鱼塘里的小鱼儿们了。 “不知道李灵素那边怎么样了。” 撕开他们之间的联系盟主打算用人海战术? 在场的四品武者经验丰富,立刻明白曹青阳的意思。 面对一个爆发力堪比三品的敌人,采用人海战术,这意味着他们中任何一人都会死亡。 神行宗主头皮发麻,应声出列,他身法灵动飘逸,像是随风而舞的叶子,时而飘在左,时而飘在右。 这时,净心双手合十,念诵佛号。。 随着悲悯之声传播的,还有戒律的力量。 神行宗主飘逸的身法,忽然卡壳,他在敌人面前,难以抗拒的转身往回走,竟把后背让给了敌人。 同境界情况下,戒律的控制很短,神行宗主转身的刹那,便已经摆脱。 但这个时候,东方婉清轻盈如纸鸢,飘到神行宗主头顶,掌心轻轻按下。 危急关头,千机门的韩蝎甩出一条软鞭,缠住神行宗主的腰,再一抖手,将他往回拉。 掌力击在地面,轰隆一震,凹陷处直径一丈的圆坑。 堪堪躲过危机的戴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觉一阵狂风刮来。 断臂白虎像是风中的幽灵,出现在刚刚站稳的神行宗主面前,狞笑着挥出拳头。 噔噔噔傅菁门抢身而出,后发先至,与白虎硬撼一拳。 两人同时后退半步,傅菁门钢牙一咬,右脚用力一跺,强行卸力,拳意爆发,一瞬间在白虎胸膛打出数十拳。 独臂的白虎难以招架对方的拳法,被打的不停后退。 突然,傅菁门察觉到侧方传来强烈的杀意,武者对危机的本能做出预警。 他果断的后撤一步,放弃对白虎的穷追猛打,一拳朝侧方打出。 同时,他看到了袭击自己的敌人,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花豹。 傅菁门一愣,如果是豹子的话,他完全没必要理会。 但刚才那嗜血的杀意,以及武者对危机的反馈,让他错以为敌人是同境界的高手。 白虎趁机退回,轻轻吐纳,平复胸膛的疼痛。 白鹤观的观主,审视着乞欢丹香。 乞欢丹香尖啸一声,无形的音波扩散,掠过山头。 几秒后,在场的众人听见了嘈杂且纷乱的声音,有无数灌木丛发出的“沙沙”声;规模庞大的鸟群振翅发出的响声;猿猴的啼叫声;大虫的咆哮声 天空中,数十只野鸟组成鸟群,盘旋啼叫,时而朝武林盟众人俯冲,佯装攻击,半途中重新回旋高飞。 随着鸟群的每一次佯攻,武林盟众人都会得到武者直觉对危机的反馈。 灌木从里钻出一条条毒蛇,一只只毒虫,林子里则有猿猴、豹子、野猪、大虫等野兽窜出,虎视眈眈的盯着武林盟众人。 它们围而不攻,只宣泄自己的敌意。 于是,武林盟的武者们收获了一波又一波的敌意,炼神境磨炼出的、对危机的预警,此时反而成了累赘。 “于我来说,对付武者的危机预警,实在太简单了。 “没了提前预知危机的本能,你们如何与同品级的高手斗?” 话音落下,柳红棉裙裾飞扬,银铃般的笑声回荡: “师姐,当年你勾结外面的男人,传播谣言,污我名声。 “大恩大德,师妹永世不忘,今日找你报恩可好?”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横掠过数十丈的距离,刺向萧月奴。 萧月奴不慌不忙,袖中滑出玲珑小剑,当当火星四溅中,两位绝色美人激斗在一处。 铁衣门的尤石大步狂奔,造成轻微地震,高高跃起,把自己当成一块石头,狠狠砸向柳红棉。 斜地里,射来一道金光撞飞了尤石。 两名以肉身防御见长的武者翻滚着,撞倒一颗又一棵大树。 神行宗主无声无息的逼近乞欢丹香,手里的匕首往前一递,杀机爆发。 斑斓色彩的袍子霍然高涨,化作一道五色墙。 这只是障眼法,匕首轻易刺穿了袍子,但乞欢丹香已经趁机脱离锁定,匕首激射出的气芒冲出数十丈,在地面溅起土块和碎石。 另一边,苍龙七宿没做耽搁,缓步靠向石门。 犬戎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苍龙七宿咆哮,唾液如雨。 它的人脸露出了人性化的畏惧,面对走来的苍龙七宿,一边畏缩后退,一边试图用咆哮吓退对方。 曹青阳赶在异兽发狂搏命前,把它逐出战场。 异兽巨大体型带来的力量,是天生的优势,但在这个时候,却是致命的弱点。 体型大,意味着难以躲避,在面对一位超凡境强敌时,很可能两三刀就被斩下狗头。 在这方面,反而是擅长身法的武夫更有优势。 “盟主,野兽太多,到处都是敌意,会影响我们的判断。” 墨阁阁主杨崔雪,提着铁剑,脸色难掩焦虑之色。 曹青阳沉声道:“你去负责清理鸟群和兽群,把他交给我” 话音方落,杨崔雪喝道:“小心!” 无需他提醒,曹青阳先一步侧身弹跳,避开了苍龙斩来的刀光。 刀光落空,斩在山体。轰隆!崖壁开裂,石块滚落。 噔噔噔曹青阳避开这一刀后,狂奔着冲向苍龙七宿。 曹青阳没有避让,甚至主动迎了上去,因为这一刀对准是他身后的石门。 气机凝聚双拳,拳意爆发,曹青阳双拳合击,恰好“夹”住刀光。 他夹着刀光,刀光推着他往后滑退。 曹青阳后背重重撞在石门,撞的碎石簌簌滚落。 萧月奴等人满脸焦虑,不自觉的与对手拉开距离,分心查看这边情况。 曹青阳剧烈咳嗽,双拳和胸口鲜血淋漓。 武林盟众人心里一凛,仅仅一刀就把半步三品的曹青阳打的如此狼狈。 “不错,距离三品只差半步,生命力和韧性已经渐渐脱离四品行列。” 苍龙审视着曹青阳,嘶哑的嗓音夹杂着嫉妒:“再给你几年时间,岂不是要晋升三品?曹青阳,你死的不冤。” 斗篷霍然鼓舞,他高高扬起手里的刀。 身后的七名同伴做出相同的动作,扭曲空气的气机将八人连接在一起,把所有力量汇集给苍龙。 苍龙手里的刀变的滚烫,似乎无法承受磅礴的气机,处在熔化的边缘。 苍龙不再犹豫,劈出了这道蓄力已久的刀气。 劈出这一刀后,苍龙凝神戒备周遭,曹青阳的实力铁定是接不下的,而他身后是武林盟老匹夫闭关的地方。 所以许七安或孙玄机一定会出现。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出乎苍龙的预料,许七安和孙玄机都没有现身出手,那曹青阳不知死活的双臂交叉于胸,竟妄图以血肉之躯,挡超凡一刀? 惊叫声此起彼伏,萧月奴一剑挥退柳红棉,飞扑向石门。 戴宗发足狂奔,脸色狰狞,似乎要与刀气比拼速度。 杨崔雪、傅菁门、乔翁等四品高手纷纷往石门方向支援。 刀气在曹青阳身上炸开,气波险些撕裂众人的耳膜。 砰砰砰崖壁不断迸裂,冲击波震飞萧月奴,震退傅菁门,也震退了一众武林盟高手。 苍龙傲然而立,衣袍在冲击波掀起的狂风中舞动。 没到三品,硬吃这一刀的结局几乎已经可以预见。 乞欢丹香、白虎、柳红棉等人按捺住喜色,紧紧盯着石门处。 凝神观战的姬玄耳廓一动,望向后方。 东方婉蓉、许元槐做出同步动作,许元霜则毫无异常的低头观战,直到听见呼啸声,她才愕然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绣金银丝线黑袍的年轻男子,脚踏飞剑,朝着御风舟飞来。 他容貌俊美无俦,皮肤白皙,翩翩然如浊世佳公子。 任何怀春少女见到这样的俊美男子,都会怦然心动。 李灵素?许元霜对这位容貌出众的天宗圣子印象深刻,但她没时间欣赏对方的姿容,神色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时,东方婉蓉淡淡道:“无妨,姓许的没有来。” 三人如释重负,姬玄苦笑一声,心说这是被许七安给打怕了。 东方婉蓉不理会三人,径直走向李灵素,冷冷的望着他: 李灵素跃下飞剑,凝视着她娇媚如桃花的脸蛋,动情的说: “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话。因为我总是不告而别,总是抛下你的清姐。” “李灵素,你不必再说这些花言巧语。 “我属意你,才愿意听你那些话。可自从你选择跟许七安走,抛弃我和清妹,我们姐妹就与你再无干系。 “恩怨情仇,一刀两断,你不必再来找我。” 李灵素微微动容,脸上神色复杂,哀伤、失落、黯然皆有,宛如情场失意的可怜虫。 “你说的这番话,真是让人心疼的如刀绞,让我在那一瞬间,知道自己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东方婉蓉看了他一眼,冷着脸说: “速速离去,莫要在此碍事。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那半年来,我确实一度觉得你和清姐的爱太过沉重,让我丝毫感觉不到幸福,甚至有点腰疼。 “这些都不该是我离开你们的理由。我来不是祈求你原谅,也不是为自己找借口。 见东方婉蓉脸色冷漠,他忽地痛心疾首,指着姬玄等人,怒道: “你知道许七安有多可怕吗?你知道许七安在雍州城外,把这群人打的丢盔弃甲,差点小命不保。 “为什么你和清姐还要掺和进来?就凭你们的修为,连许七安一根汗毛都伤不了。” 东方婉蓉嗤笑道:“与你何干。” “是和我无关,但你要是坚持留在这里,我就算是死,也要带你走。我不希望你和清姐白白送了性命。” 东方婉蓉把匕首丢在他面前,语气冷漠的宛如此刻的寒风: 啊这李灵素默然片刻,强颜欢笑道: 望着李灵素御剑离开的背影,东方婉蓉久久沉默。 东方婉蓉微微摇头:“他是天宗圣子,杀他会招来天宗的报复,我不想为老师树敌。” “你还爱着他,刚才如果我不逼你杀他,你就不会赶他走。 “婉蓉,情深不寿。我们不是天宗的人,但也要适当的学着太上忘情。用情太上,容易受情所制。” 另一边,李灵素御剑离去后,没有返回犬戎山,在外面漫无目的的绕圈子。 他取出地书碎片,往外倾倒出一只小巧的野鸟。 野鸟振翅落在他肩膀,口吐人言道:“如何?” “御风舟上有两位金刚,蓉姐,还有姬玄和那对姐弟。 “然后,我在蓉姐的元神波动里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波动,纳兰天禄的元神果然寄生在蓉姐身上。 “除了这些人外,御风舟上空无一人。” 野鸟听完,沉吟片刻,啄一下鸟头: 李灵素忙说:“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要对蓉姐和清姐手下留情,不要伤她性命。” 他这是在给东方姐妹加一层保险。 “我只能尽力,你该知道,纳兰天禄寄宿在她识海,我很难在不伤她的情况下,解决纳兰天禄。 “况且,生死存亡之际,未必能顾上这些。” 他只是去御风舟跑了一趟,风险不大,任务难度也不高,没道理要求许七安打架时,必须保东方姐妹无恙。 御风舟上,除了几个老朋友,没有其他人许七安边专注观战,边开动脑筋。 “如果只有两位金刚,我依仗镇国剑的锋芒,倒是不怕,但镇国剑对付纳兰天禄显然不会有太强的作用。 “李灵素没看到其他人,不代表船上真的没有埋伏,以许平峰的手段,想隐藏杀招的话,肯定不是李灵素能发现的。 “不过,云州有监正盯着,许平峰不可能本体离开,先不说他能不能瞒过监正法眼,他要敢离开云州,监正说不定直接偷水晶了。 “姬玄这些狗东西,跟我打的是一个心思,在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牌” 许七安把浑天神镜放在脚边,摸出地书碎片。 他倾倒地书碎片,从中召唤出太平刀和镇国剑。 两把神兵气息内敛,没有任何波动。 镇国剑传来一股厚重温和的意念,宛如敦厚沉稳的前辈高人。 太平刀则欢快了许多,不停的向许七安传达“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样的意念。 就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再向父亲表示自己的是大人了。 “很好,经过半个月的温养,你变的更锋利了,太平!” 许七安摸着暗金色的刀身:“今天,我用金刚的血来祭你。” 他把镇国剑和太平刀插在左右两侧,重新拿起浑天神镜,看着石门处半跪的身影,嘀咕道: “曹青阳这蠢货,竟然不舍得用我赠他的精血,想留下来消化、参悟,以此晋升三品。 “真以为靠自己的修为和杨崔雪他们的配合,能打败苍龙七宿? 曹青阳叹了口气,“就算你靠的是法器,不是真正的三品,仍旧不是我能对付,靠人多没有用。” 见曹青阳竟安然无恙,傅菁门杨崔雪等人,只觉得峰回路转,一边难以置信,一边又大喜过望。 此时的曹青阳,气息已经截然不同,隐隐散发出让他们战栗的气息。 更离奇的是,曹青阳肤色变成了浅浅的淡金色。 三品杨崔雪戴宗默然凝视,一时间竟给不出面部表情,但每一个人心跳都骤然加快,怦怦狂跳。 突然,远处的武僧净缘,于脸色微变中,脱口而出。 正陷入巨大喜悦中的武林盟众人,这时候稍稍清醒。 “盟主,什么时候学会了金刚神功?” 铁衣门的尤石看向同伴,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答复,却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ps:这章五千字,当做拖更的补充。
2024-12-14 14:33:17随着守门僧人进入驿站,来到内院。
“爹,大哥.......西域佛门是要在京城出手吗?”许二郎颤声道。
2024-12-14 21:59:17